夜色酒吧,二楼KTV包厢内,一群年轻人正在玩乐。
田暖坐在角落里,看着的众人,一张白皙的脸因为喝了酒的原因,此刻也粉扑扑的,仿佛一颗熟透的水蜜桃,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田暖本不喜欢这样的热闹,可同事们提议聚聚,一来庆祝她转正,顺利成为一名合格的外科医生;二来恰逢周六,找个借口玩闹一番,调节调节。
扣放在桌上的手机传来短信的提示音,田暖抓起了手机,看着短信的内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宝贝,想撕开你的白色衬衫。”
仍旧是这样令人作呕的短信,这不是田暖第一次收到这样的骚扰短信。田暖怀疑发短信的人就是她的某个同事,因为短信是自从她入职后才有的,并且发短信的人清楚知道她每日的穿着。
田暖环顾包厢内的众人,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不在少数,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满脸爆痘的男同事的脸上。
人不可貌相,田暖告诫自己,不要随便去冤枉别人。可收到了这样的短信,她也不想再和同事们待在一起了。
她提起了身旁的包,将手机放进包里,抬手看看表,用手肘捣捣身旁的林苗,开口道,“喵喵,我有点醉了,想先走了。”
林苗跟田暖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又签到了同一家医院,今日也是她转正。只是林苗手头紧,况且田暖又说,她跟这家酒吧的老板相熟,可以打折,所以今日聚会才选在了这里,费用由田暖一人承担。
林苗抬起胳膊看看手表,开口道,“也确实不早了,我也困了。”
两人对话时,周围的同事也听见了,也都纷纷收拾起了东西。
林苗一起和田暖起身,林苗上前捣捣正在唱歌的同事,将乐音关小后,田暖开口道,“大家继续玩,我有点累了,先走了,账已经结过了。”
同事们也附和道,“不早了,是该回家了。”
众人散去,田暖进了电梯,伸手揉揉太阳穴,嘟囔道,“是哪间房来着?507?”
到了五楼,田暖伸手拉开了包,伸手掏房卡,边掏边走,到了501的门前,停住了脚步,嘟囔道,“门居然没关,明天一定要将此事反应给崔叔叔。”
伸手推开了门,将门挂锁后,田暖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嘟囔道,“累死了。”
将包往门口一挂,伸手就拉开了的牛仔裤的拉链,边走边打哈欠,到了床前,张开双臂倒在了床上,翻身后,闭着眼睛脱掉了牛仔裤,解开了白衬衫的扣子,挣扎着脱下了白衬衫,嘟囔道,“不想洗脸啊。”
田暖嘴上虽这样说,可为了美,她还是起身走向了洗手间,手刚抬起,洗手间的门就被拉开了。
两人面面相觑。
田暖先是一愣,然后脸上绽开了笑,轻声道,“好羞耻啊,崔叔叔这是做什么?”
田暖对夜色酒吧的特殊服务略有耳闻,她以为眼前的男人是夜色酒吧老板崔恩叫来服务她的,只是这质量也未免太好了。
一张精雕细琢的脸,长长的睫毛上倒影在眼眶内,高挺的鼻梁下,一张粉色的薄唇,微微泛着黑色胡茬的下巴很是性感,目光下移,就是他精壮的胸膛,看得出胸肌的轮廓,可却没有像健身教练那样油腻的胸肌,再往下就是标准的腹肌、窄窄的细腰。
浴巾遮住了郑伟光下身的风光,田暖收回了目光。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美色当前,田暖禁不住诱惑,咽咽口水。
郑伟光低头看见了门口穿着单薄的田暖,脸瞬间蹿红,猛的别过了头。
郑伟光被田暖的目光注视着,很不自在,他伸手拉拉腰间的浴巾,腹语道,“这个邱泽搞什么名堂?”
难道说?这个女人是好友邱泽叫来服务自己的?这也太胡闹了。
郑伟光寒着一张脸,质问眼前的田暖,开口道,“你是干什么的?”
田暖噗嗤笑出了声,眼里盛满了笑,反问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郑伟光腹语道,果然不是正经姑娘,身为警察,有义务挽救失足少女,他开口道,“去把衣服穿上,我们好好聊聊。”
虽说身为警察,本该将眼前的女人立刻拿下,带去派出所拘留的,可是这人是邱泽叫来的,说不定是邱泽用钱诱骗来的。
就这样抓了她,对她不公平。毕竟邱泽这个不靠谱的公子哥,最爱做的就是一掷千金,一般的姑娘还真经不起他的诱惑。
郑伟光的内心浮现小骄傲,腹语道,“本打算周六放松放松的,看来老天还是不愿意让正义化身的我闲着,非要让我做英雄,拯救失足少女。”
郑伟光一提醒,田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会儿也只穿了内衣内裤,虽说眼前的男人皮相不错,可毕竟是那种职业。
“脏。”
田暖的脑中只有这一个字。不过,人既是崔叔叔叫来的,也不好让眼前的男人太难堪了,况且,他这么好看。
人对美好的事物总是多着些包容。
田暖的目光对上了郑伟光的目光,她惊讶于他一个男公关竟有如此澄澈的眸子,仿佛一汪清泉,又似一弯明月。
田暖红扑扑的脸变得通红,她别过了脸,不再看郑伟光,轻声道,“今儿晚上的服务费对半,你把钱给我,就可以离开了。”
田暖慢慢摊开了手掌,伸向了郑伟光。她这人虽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可眼前的男公关如此好的质量,崔叔叔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这钱全要回来,也太不仁义了,毕竟眼前的男人连澡洗了,时间也搭在里面了,看在他好看的份上,就只要一半,这样双方都不是事很吃亏。
郑伟光再次被她注视,悄眯眯也红了脸,他看她害羞,心里对她产生了一点好感,也认定了她是被邱泽诱骗了。只是,当她伸手要钱时,他红着的脸瞬间黑沉了。
耳边回响地是她说出口的那句,“服务费对半。”
竟是个惯犯。
郑伟光抬手就是一个擒拿,握住了田暖伸出的手,扭转她的身子,将她压在了墙上。只是,擒拿的动作幅度有点大,郑伟光围在腰间的浴巾掉落在地。
田暖被这迅猛的动作搞懵了,她趴在墙上,不明所以,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地上掉落的白色浴巾。
田暖有点害怕,咬咬嘴唇,脑子飞快运转着,该如何应对,早知道不问他要钱了,看这架势,他是硬要服务,赚这笔钱了。想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决不能让这种人脏了身子。
田暖正要开口,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浑厚的男中音。
“不许动,我是警察。”
田暖只想骂街,这人为了服务,竟还玩起了角色扮演。
田暖喊道,“钱我不要了,松开。”
她试图挣扎,郑伟光使劲抬高了她被扭在后腰的胳膊,开口道,“再反抗,我就要使用武力了。我松手,你双手抱头。”
田暖想着,身后男人动作敏捷,力气又大,看来只能自认倒霉了。果然,皮相太好的,多半都不是什么好人。就好比是书生进古庙,那遇见的,铁定是妖精,最终,要将书生榨干了才会飘走。
即使对方是个男公关,阅女无数,可眼下到了这份上,只怕是也起了色心,毕竟自己也算是长相出众,肤白貌美大长腿,柳叶细眉水蛇腰。
长得太好看,也是祸端啊。
想到这,田暖鄙视了自己,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还在自恋。
不过,他再强势,也是个做服务的,无非就是要钱。不如暂时将钱给他,等明日跟崔叔叔告状,将钱又要回来便是了,不吃亏的。
田暖双手抱着头,正对着墙,开口道,“多少,你说个数?”
郑伟光走到了床旁,打开了衣柜,穿起了衣服。灰白色的棉布裤子,灰白色的棉布圆领半袖,这身穿着,搭配着他的墨染的寸发,慵懒的穿着,可却显得精神抖擞。
他抓起了床上的衣服,走到了田暖近旁,将衣服递给她,开口道,“穿上,然后随我回警局。”拿着手机,拨通了邱泽的号码,可却迟迟没人接。他抽抽嘴角,腹语道,“闲了再找你算账。”
田暖看着郑伟光一本正经的样子,翻了白眼,腹语道,“入戏还挺深的,看来没少演。”
她穿好了衣服,双手抱在胸前,仰着脖子,看着郑伟光,开口道,“你说吧,你要多少?”
郑伟光也盯着她,目露寒光。他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女人会没有羞耻心?做这样的职业,遇见了警察,竟还如此理直气壮。
被郑伟光的目光注视,田暖不自觉打了寒颤。他的目光竟那么冰寒。这样凛冽的目光竟会出现这样的男人眼中,看来眼前的男人不好对付啊。
为了给自己壮胆,掩饰自己的不安,田暖提高了音量,“我问你要多少钱?”
“你知道贿赂警察,要被判多久吗?”
“够了,我没心情陪你玩,你要是不要钱,就慢走不送。”
“死性不改。看来只能带你回警局。”
郑伟光往田暖的跟前走,他其实只是想去门前穿鞋。
可这落在田暖的眼中,就是他在靠近她,她心中懊悔,她以为自己惹恼了他,他现在恼羞成怒,要来硬的了。
田暖转身,就往门口跑。
“想跑?”
郑伟光快步上前,抬手按住田暖的肩膀,往后一带,然后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扭进了怀里。
田暖的鼻子撞在他结实的胸肌上,因为疼,泪花一瞬间装满了眼眶,然后顺着脸颊留下了。她使劲推搡着他,喊道,“放开,你放开。”
郑伟光抓捕犯人多次,也曾遇到过犯人装可怜的情况,所以,看见了她的泪水,他并不心软。他扭着田暖的胳膊,拉着她到了桌前,拔下了手机充电线,将她的两只手反绑在了身后。
“放弃反抗,你逃不掉的。”
田暖恶狠狠的看着他,开口道,“给我松开,不然我让你饭碗不保。”
郑伟光眼中露出了警惕的光,打量着眼前的田暖,一个“小姐”,竟和高层有勾结,她背后的势力到底是谁?她们是团伙作案吗?
嗅到了重案的味道,郑伟光有些兴奋了。
田暖看见了郑伟光嘴角的笑,只觉瘆得慌,她语气又软了下来,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我不要钱。”
不要钱,那就是要色了。崔叔叔,你真是害苦我了。看来只能尽量拖延时间,两种方案,要么拿到手机,找人来救;要么伺机逃跑。
逃跑机会渺茫,只是等人来救,也不太现实,万一等人来了,被吃干抹净了可怎么办?可是,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尽量拖延时间吧。
一位伟人曾经说过,敌不动,我不动。
田暖不再言语了,只是警惕地看着郑伟光。
郑伟光拉着田暖到了门前,开口道,“穿鞋。”
田暖心中大骇,他要带她离开。难道,他真的是个变态,先奸后杀。完了,完了。怎么办,怎么办?
心生一计。
田暖穿上了高跟鞋,用胳膊蹭蹭身旁的郑伟光,提着嗓子,娇滴滴地说到,“小哥哥,人家想补个妆。”
只要能接触到包,她就有机会按下手机上的“紧急呼叫。”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郑伟光系好了鞋带,站直了身子,鄙视了身旁的女人一眼,伸手开了门,押解着她,开口道,“最好不要反抗,不然我不介意打晕你,扛着你回去。”
田暖整个人陷入了恐惧慌乱中,可还是故作镇静,开口道,“小哥哥,你别这样,弄疼人家了啦,你长得这么帅,我怎么舍得跑呢。”
郑伟光只觉反胃,他开口道,“你要是再出声,我就打晕你。”
田暖感觉到绝望,她对着楼道里的摄像头坐着夸张的表情,各种挤眉弄眼,期盼着酒吧的保安会及时发现,然后来救她。
电梯门打开,田暖感觉到了希望,她大喊道,“阿姨,阿姨,救我,救我,喊人来救我,有变态。”
电梯里是负责打扫的阿姨,她推着小车,小车里装着换下来的床单被罩,她看清了眼前的情况后,伸手按了关门,然后电梯下行了。
真冷漠啊。
田暖再次喊叫,她希望住客会出来帮帮她。
一扇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谢顶的男人,他拉开门,就开始咒骂,“大晚上的喊什么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田暖对着他求救。
男人看清了状况,慌忙关了门。
郑伟光入职后,见惯了人心的冷漠,出现这种情况,他并不稀奇,不过,他心里还是期盼着这些人会问一声,“发生什么事了?”
今日的他没穿警服。
如果他不是警察,眼前的姑娘真是被拐的少女,那她该多绝望。
进了电梯,田暖连忙闭了嘴,狭窄的空间总是让人特别不安。她怕极了,可还是问了句,“你要带我去哪?你到底是什么人?”
电梯里有监控,空间狭小,收音好。留下点证据,警察救的时候,也容易些。
郑伟光皱皱眉头,她怎么问这个?
他答道,“我是警察,带你回警局。”
他怎么还在戏里?或者,他是个惯犯?可是他为什么不用丝袜蒙面呢,就这样端着脸暴露在监控下,不是很容易被抓吗?
他难道会易容术?
现在他顶着一张假面。
田暖想到这,都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都什么时候了,脑洞还这么清奇。逃命啊,得逃命啊。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了,所以恐惧度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