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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上幼儿园

清晨,小山村从一片寂静随着太阳公公的升起慢慢有了生息,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着烟,女人照顾孩子们穿衣、吃饭,男人到村口的老井里把水缸挑满,足够一家人一天使用的了。

小鸟们也在树上愉悦地唱着歌,它们的妈妈起的更早,早就找回虫子把它们喂饱了,而我还赖在被窝里不肯起来。

母亲做好了早饭,掀开我的被子叫道:“我的小祖宗,快起床了,太阳都照到屁股了,一会上幼儿园该迟到了。哥哥姐姐早就自己收拾好了,吃完饭就可以上学了,你倒好?还不起来?今天给我们小雨做了最喜欢吃的鸡蛋羹,要是不起来,我就给哥哥姐姐吃了”

我眼睛睁都没睁就哼哼:“嗯,嗯,不嘛,不嘛,鸡蛋羹是我的,不给哥哥姐姐吃,可我不想起来,还想再睡会儿”。

二哥用白眼仁狠狠地翻了我一眼说:“谁吃你的鸡蛋羹,给我们吃我们都不稀罕,我们小时候都吃够了,哥、姐、我说的对不”。

大哥、姐姐往自己嘴里喝着玉米粥,吃着两掺的馒头(玉米面和白面掺在一起,我们吃的一般都以粗粮为主,细粮都是凭粮票领取的,非常的少)。

听二哥这么一说,他俩连连点头说:“对,对,鸡蛋羹有啥吃的?还没玉米粥好喝呢?那东西吃了也不能长大个,你看我们三个,哪个不比你高?”。

我坐在被窝里看着他们三个吃的呼噜呼噜的响,听得都馋?可我也在纳闷:为啥我吃的时候咋就没这么香呢?鸡蛋羹和这个比起来,还是鸡蛋羹香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其实,我当时还小,不知道哥哥姐姐是为了不给父母太多的压力才那么说的。因为那年代的生活水平,还达不到每个人每天都能吃上一个鸡蛋。家里一共就养了八、九只鸡,全是靠父母从地里挖的野菜和一种叫‘水稗子’的植物喂养大的。鸡下的蛋也要精打细算,卖了能买柴、米、油、盐,谁家生孩子坐月子还要拿去走关系,家里来客人了还要凑个菜等等。哥哥姐姐说吃够了鸡蛋羹,那不是心里话,是他们懂事)。

母亲看我坐在被窝里发呆,也真是没有惯着我,一把就把我薅起来,边穿衣服边说:“没有时间再和你啰嗦了,一会大家都得迟到,你爸还要出差赶火车呢?”。

我没有办法,从小就喜欢睡懒觉,本来还打算再睡个‘回笼觉’呢?这种情况是睡不成了,没挨揍都是好的了。但我知道不能哭,因为哭了也没有用,母亲会照样给我穿衣服、吃饭。

不让睡觉就不睡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个人从小心就大,数落两句都是无所谓的事,反正起来还有鸡蛋羹吃。

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着张磊教我的那首打更谣:“老汉我今年八十八,坐在炕头吃西瓜,该死的闺女偷吃我的瓜,揪着小辨找你妈”。

母亲听到这里问:“谁教的?这么难听?”。

我得意地说:“张磊啊!他会的东西可多可多了,可我就记住这一个了”。

母亲告诉我:“这个不是你们小孩子说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我不,我不,我就不嘛,我喜欢张磊,他说的我也说”。

母亲生气地说:“你说吧!这么不听话,以后还怎么管得了你?今天早上你自己吃饭”。

哥哥、姐姐也学着母亲的口气说道:“说吧!说吧!这么不听话,以后还怎么管得了你?管不了就往死里揍,这样鸡蛋羹也省下了”。

这时候,父亲从外面挑水回来,听到母亲说的话,问道:“小雨,你怎么了?要是惹你妈生气,你的好日子就到头喽!就像电影里那个后妈那样,天天的揍你,到时候我可管不了了”。

我听到这里了,卡巴卡巴眼睛问母亲道:“我爸说的是真的?”。

母亲的气还没有消,绷着脸对我说:“这还是轻的,我天天都不给你饭吃,饿死你,省得一天到晚的老气我”。

听到这里,我使劲地把鸡蛋羹往嘴里塞。就怕像父母说的那样不给我饭吃,那就完蛋了,我宁愿当撑死鬼也不愿做饿死鬼。

事后我才知道,父母是在逗我玩的,他们是不会舍得让我受委屈的。从小到大,他们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我。

吃饱喝足了,准备去幼儿园,出门就碰到了张磊,他和我的打扮差不多,都在左肩膀上别一个小手帕,是用来擦大鼻涕的,几乎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是这个装束。

我喜欢去幼儿园,在那里认识了和我同龄的张磊、吴雪、刘东强……还有好多的小朋友。没玩几天,我和张磊、吴雪、刘东强四个人就成了最好的好朋友。

我们每天都会在一起,回家后嘴里念叨最多的也是这几个人。大哥比我大十岁,他逗我说:“你成天就念叨这几个人,那你长大了给谁做媳妇啊!”。

我稚声稚气地告诉大哥说:“我要给张磊当媳妇,因为他的眼睛大,长的好看”哥哥姐姐都笑弯了腰,我那时还不懂媳妇是啥意思,只是知道自己就喜欢和张磊在一起玩。

我们在一起玩‘过家家’的时候,也是我和张磊一对。如果安排我和刘东强一对,我就会大哭。因为我嫌刘东强长的黑,不能给她做媳妇。

幼儿园的杨老师是70年知识青年响应***的号召上山下乡来的,她喜欢唱歌、跳舞,人长的又娇小。老村长就安排她在幼儿园里教我们,意思是说:凡是都要从娃娃抓起。

“小朋友们,今天我教大家唱一首歌,歌的名字叫《我爱北京天安门》,小朋友是不是都没有去过天安门吧!老师去过,天安门雄伟壮观,曾经我们敬爱的***就站在天安门的城楼上,宣告天下所有的中国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你们现在要好好学习,等长大走出这个山沟后,记得一定要到天安门去看看”。

杨老师提到了***和天安门,小朋友们坐在那里都竖起耳朵听,因为村里家家户户都有***的画像和像章,印象非常深刻,大人们经常教的一句话就是:伟大领袖***万岁。

杨老师的声音特别的甜美,她唱一句我们学一句,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我们就学会了。当时我们还特别的自豪,仿佛感受到和***更亲近了。

“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伟大领袖***,指引我们向前进……”从幼儿园放学回家,我们还在大声地唱着这首歌,大人们都夸我们唱的好听。

‘轰隆轰隆’响声由远而进,好几辆小农用车开进村里,车上拉了好多的管子和线,我们都好奇地围上去。

老村长赶紧跑到村口指挥农用车停靠的位置,他看到大家都在围观,也兴奋地说:“你们谁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吗?哎!是电线杆和电缆线,场部派人来给咱们安电来了。以后晚上就不用在点小煤油灯了,等以后有了电视、收音机那不都得用电吗?大家伙以后也能在电灯下面打扑克、下象棋,多好的事啊!同时,他们还给咱们村安上大喇叭,以后有什么通知,我在喇叭上一喊,大家就都听到了,也省的我成天扯着个破锣嗓子喊了”。

“好啊!太好了。哎呀!不对吧老村长,那我不也没有用了吗?唉!这么多年帮你喊话这么长时间,没有功劳也有点苦劳吧!现在用不上我了,就把我‘大喇叭’像大鼻涕一样甩一边了?也太不地道了吧!要不然这样,你实在过意不去,就给我多记几天考勤,这说出去也算你有良心不是?”‘大喇叭’又开始说话了,哪都她说话的地方,就像穆桂英挂帅,场场落不下。

“你别臭美了,哦!我把你的考勤报到上面,人家一看,‘大喇叭’十月份出勤五十天,领导不批评我才怪呢?还会问我:你家十月份有五十天吗?快拉倒吧!我可跟你丢不起那人。你要真想要回报了话,现在到我家去,叫你嫂子把前几天别人给我的‘胖大海’拿回去喝喝,那个东西专门治嗓子的,也就是你吧!别人我还不给呢?就当我回报你了”。

“你快得了吧!我可不去你家,你家嫂子看家是把好手,谁能从你家拿出一点东西来,这人多厉害啊!到时候我别去了再给打出来,那我更得不偿失了,我家张老蒙教过我:赔钱的买卖咱可不能干,谁干谁傻啊!哈哈哈……”。

‘大喇叭’的笑声感染到了大家,大家也都笑起来。我们小孩子也不知道‘电’是个什么概念,只知道对我们以后的生活有了更多、更大的方便。

总之,共产党会为老百姓提供最有利的条件,就是想让人民的生活水平快速提升、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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