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弄的李长宁有些心绪烦乱。他回到屋中盘坐在床上,静下心慢慢梳理最近的“奇遇”:
穿越到这座昭明天下的牛斗镇;
流光河畔神仙姐姐对他遵从本心的叮嘱;
中秋诗会夺魁,得罪了小镇五姓之一孙家嫡长孙孙子昂;
镇里来了一帮外乡人,看起来各个神通广大;
被老黄牛驮去打泉水,睡梦中意外进入世外洞天;
从洞天老者处习得睡忘功、自然拳,学会《一本正经》中的轻功脚法“八步掠影”;
打泉水途中路遇黑袍男子问路,险些被对方打杀;
小巷中误撞到魁梧男子和灰袍蒙着面纱男子,差点被魁梧男子捏爆;
得月楼内施复仇计划时遇到孙子昂挑衅,中年儒雅男子主动为斗词出题,期间妖娆女子打着打抱不平的旗号暗中行夺魂妖术;
斗词中顿悟东坡先生的《水调歌头》,一缕缕舒畅的暖流进入气府将体内寒气被尽数逼走;
魁梧汉子的臭屁打断了妖娆女子夺魂术......
这一切的起源在哪?短短时日遇到这么多事情,让他有些消化不良,头绪混乱,甚至开始后怕。
他苦思不得其解,一个个看似平淡实则危机四伏的事情为何总和自己有牵连!
他不知道,得月楼内那场影响小镇局势的较量竟是由他引爆的,最终以魁梧汉子跌境被驱逐,暂时稳定住波涛暗涌的局势。
自己与这么多凶悍人物擦肩而过仍然安然无恙,只能说侥幸,非常侥幸。
这是一个修行的世界,强者为王,弱肉强食是最清晰的规则。既然这些外乡人暂时没有肆意妄为,说明小镇有他们忌惮的人或规则存在,或者在等待一个出手的绝妙时机。
他想起穆禹说过,外乡人来小镇是为寻觅那即将降世的仙兵和重现天日的宝剑。自己遇到的紫袍男子、黑袍男子也都有一个相同点,都在打听萧叔工坊的地点。
难道,萧叔就是镇里的铸剑师?即将现世的仙兵是由萧叔打造出?
一想到这里,李长宁既兴奋又紧张。
兴奋是因为没想到少言寡语憨憨的萧叔竟然这么厉害,是位能造出仙兵的铸剑师。紧张则是以后的日子必定还会遇到各种神通人物,稍有不慎便会小命呜呼!
李长宁是个看似大大咧咧,实质很谨慎的人。他清楚,好运不会一直常伴。若是不努力练功尽快成为修行强者,被对手随便碾压就如你妈打你不讲道理一样。
一想到孙家嫡长孙孙子昂,黑袍男子,还有与魁梧男子同行的灰袍蒙着面纱男子,自己就头疼。孙子昂定不会善摆干休,灰袍蒙着面纱男子和黑袍男子也绝不是省油的灯。
这些货都是哪里冒出来的,自己这么好相处一人咋就和我处不明白呢!他们真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大家前世无怨,后世无仇的,谁也没有抱谁家孩子下井,何必如此针尖对麦芒,自己玩自己的不好吗!
李长宁转过念来,想到待自己如家人般的萧远山,没有血缘却亲如兄妹的小丫头萧瑶,穆禹、韩宝峰、孟飞扬、周末这些狼狈为奸、趣味相投的好朋友,又觉得这个世界很温暖。想到萧远山在他病危时的关怀,萧瑶无微不至的照顾,穆禹偷偷送来的秘籍,韩宝峰宽心的话语,不由得嘴角微微一笑,对这个新世界多了一份未来可期。
在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之初,他是很悲观的,来自对未知世界的恐惧,来自残败不堪的身体状况。
李长宁开局确实有点惨,惨到差点心境破碎,破罐子破摔。好在他没有自暴自弃,自我放飞。上天也的确很眷顾他,连他闷头睡大觉都能被天大的福缘砸中,让其他人没处说理。
他从洞天老者处学会睡忘功,可以自行吐纳灵气精华洗刷身体的经络和脏器,将体内的寒毒尽数逼走,治好了多少老中医都看不好的怪病。
经历过身体和心境跌宕起伏的李长宁,有一丝明白了神仙姐姐所说的“虽然你对这个世界很失望,可他依旧璀璨夺目”的含义。
生活本就苦涩,自暴自弃终无益,唯有自甜,遇到的世界才会甘甜。
就这样,李长宁一边思索着,一边运行着睡忘功。天地之间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汇聚到他体内,帮他洗刷肉体凡身、拓宽经络气府、滋补巩固丹田。
之后的日子里,李长宁除了每日按时给萧远山送泉水外,便抓紧时间运行睡忘功,练习自然拳和八步掠影。
他特意观察过萧远山的工坊,和普通铁匠铺一样未有特别之处,也问过萧远山最近是否要铸新剑。萧远山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叮嘱一定要按时送好泉水,万万不能有误。
当然,李长宁没忘记萧瑶读书的事,硬拉着愁眉苦脸的小丫头去学堂上学,瞧着小丫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心中别提有多开心了。他觉得,这种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的欢喜才是真的开心,不过这癖好着实有些变态。
李长宁怕萧瑶半路跑了,每天都亲自护送小丫头去上学,也总会在路上“恰巧”遇到穆禹或韩宝峰。在学堂门口附近,也远远地见到过学堂明先生一次,明先生依旧是宽和的儒者风范,不过两鬓似乎越发斑白。
李长宁日夜勤加练习进步飞快,八步掠影已练到出神入化,自然拳也打的圆转自如软脱灵活,特别是在八步掠影的配合下,自然拳更是如鱼得水,达到快如闪电、势如奔雷、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这些日子,小镇还算是平静,李长宁担心的事情暂时没有发生。孙子昂似乎被禁足在家未曾露面,灰袍蒙着面纱男子和黑袍男子也消失匿迹了。
相比来说,孙子昂不过是惹人厌恶,而灰袍蒙着面纱男子和黑袍男子则是实质性的生命威胁,毕竟能来到小镇的外乡人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越是这样平静,李长宁心中越是不安。好比黎明前的黑暗,暴风雨前的沉寂,静的让人惶恐。他感觉到,距萧远山开剑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夜晚,小镇突然刮起了大风,风很急,打的万物呼呼作响,犹如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