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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于然回来了,玩了一个多月的杨沐也回来去方亦施公司报到了,兴致勃勃的龙一跃并没有等到杨沐回来就被他外公临时叫回子公司那边了,龙一跃看起来玩世不恭,典型的富家子弟,不过家里老人的要求他倒是能办到就办到,这次等他处理完子公司的问题,应该就要正式回来接他爸爸的班了。

虽然龙一跃不在,但是饭还是可以吃的嘛,不过方亦施这天组局的时候遭到了杨沐的拒绝,那么如果不叫杨沐的话,他们去的地方就不一样了,他们去了一个高档的会所,何棋铭现在是真的收心了,没有叫人陪,也不愿意带程倩来这种地方;林谦呢,人如其名,装的比较谦谦君子,不会乱来,带着一个长期的女伴;他跟祁浩一直还是比较有分寸,他有点洁癖,但其他几个人玩的很开。不过今天方亦施鬼使神差的叫了一个小男孩,长的很精致,笑起来很甜,年轻的身体很有活力,最主要的是低头抿嘴的时候像极了记忆里的那个人。

意想不到的是最后走的时候,祁浩拒绝了他那个女伴,他说有人来接他。方亦施保持着对八卦的基本兴趣,搂着小男孩就跟着祁浩去了。然后他后悔了,因为他不仅看到了来结祁浩的杨沐,还看到了杨沐旁边的于然。

杨沐今天跟于然一起去看了于安安和杨阳,晚上吃完饭,于然提议说走一走,然后他们去了高中学校,两人刚翻墙进去,杨沐就接到了祁浩的电话,

“喂”杨沐很意外,

“我在清雅会所,你来接我吧。”祁浩很喜欢用陈述句。

杨沐愣了一下,之前不是没有去这里接过祁浩,但是杨沐还是很无语,不能理解老板为什么一个这么庸俗的场所,非要一个这么高雅的名字。

“我现在不太方便”杨沐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十二点散场,我没有开车”祁浩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之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祁浩虽然霸道,但还没有这种情况,也许是之前杨沐也不曾拒绝过祁浩的要求。

最后杨沐还是选择回家开她刚买的代步车,于然在旁边欲言又止,

“祁浩和方亦施在一起,你要跟我一起去吗”杨沐想了想,问道,于然没有说话,抿了抿嘴没答应也没有拒绝。

“那我们先回去开车”杨沐说,

在会所门口等的时候,杨沐硬着头皮“这地方是……”

“我知道,”于然打断了他,“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于然安静的望着窗外,杨沐看不清他的表情。

然后,过了不久,于然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杨沐看过去,看到了首先走出来的祁浩,祁浩看了看附近,皱眉拿起了手机准备打电话,然后她看到了后面搂着漂亮男孩笑的一脸春色的方亦施,她条件反射的看了于然,于然侧着身,她还是看不见他的表情。

这时她电话响了,祁浩打的,杨沐挂断,打开车门下了车。

祁浩听着里面滴了一声后响起“您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抬起头便看见了杨沐。也看见了跟随着杨沐下车的一个帅气男子,当然也看见了方亦施瞬间僵住了的笑脸。

祁浩坐在杨沐车的副驾上,杨沐专心的开着车,一句话都没有,他想起刚才,漂亮男孩在方亦施僵硬的神情中不明所以,这时会所工作人员把方亦施车开了过来,方亦施打发走了小男孩,沉着脸走向车却坐到了副驾位置,等了一会,于然走向了驾驶座。这过程中没有一个人说话。他其实在档案里面见过于然的照片,一个眉目干净的男孩子对着镜头温柔的笑,好像真人更帅一点,而且多了一种冷漠的气质。

他在想杨沐跟方亦施于然关系好是不是因为她们可以不说话也不会尴尬,那杨沐喜欢他也是因为他话少吗,那杨沐知不知道他只是最近几年不喜欢多说而已?想着想着居然睡着了,等醒了发现车停在他楼下,杨沐一手放在方向盘,一手拿着电话不知道在看什么,手机灯光明显被调暗了,微弱的光映在杨沐脸上,两年里杨沐头发长了,几缕头发别过耳后垂在胸口位置。

应该是感应到他醒了便转过头来看他,

“醒了?到了”

“嗯,谢谢”祁浩看了时间已经三点了,他居然睡了这么久,杨沐也没有叫醒他。

“不客气,你早点休息”这是在赶他下车了。

“这么晚了,你要不就在这里歇息吧,你的房间还在”祁浩下车后还是说道。

“不必了,我明早有事,这边不方便。”顿了顿,杨沐又开口“于然说要去你公司上班,你……”杨沐好像实在是不习惯开口让他帮忙,这两年杨沐从没有向他提出什么要求,他原来觉得杨沐省心,可是他刚才又看到杨沐对方亦施翻了白眼,他才品位出一丝不愉快,杨沐不愿意对他开口,只是因为杨沐对他不亲近。

就像赌气一样,他就定定的看着杨沐,好像看不到杨沐的尴尬,非逼杨沐自己说出口来。其实他误会了,杨沐说到一半卡主的主要原因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说你帮忙照顾一下?她知道于然并不需要,于然看起来温柔好说话,但从来不是会被欺负的那种人。于然离开两年,还是回到这里,能欺负他或许从来就只有那个人。

杨沐在心里叹了口气“没什么,我先走了。”

各人的福分各自去修行吧。

祁浩看着她开车离开,三月了,夜晚的风还是很有点凉的,这凉意带走了刚刚突如其来的不愉快,突然有点庆幸杨沐走了,本来叫杨沐留下来也是一时冲动,现在两人相处总有一点莫名的尴尬,今天不应该叫杨沐来接他的。可是他还是不懂,他房子在市中心,什么不方便了?

之后他们将近一个月没有联系,这期间于然已经来他公司上班,担任新项目的美术顾问,他碰到过一次方亦施来接于然吃饭。

期间跟方亦施也聚过,知道他正在收购一个网络公司,最近忙的不可开交,杨沐是他的技术支持,所以也是很辛苦,祁浩想了一下公司研发部那些人,怪不得龙一跃说杨沐脾气不好。

收购的第一阶段差不多完成,杨沐总算有时间休息一下,从晚上九点睡到了中午十二点,下午打算去拜访叶致临的班主任,叶致临今年要参加高考了,上次二诊考试还不错,她当时想请半天假,方亦施听到请假理由是去开家长会便直接拒绝了,还抱怨说“沐沐,你现在对我撒谎真的是越来越敷衍了,你开哪门子的会?”

杨沐还是去了学校,结果到那里班主任统一讲完后,几个主要任课老师来了,说希望有问题的家长自己去交流,没问题就可以先离开,方亦施电话就打来了,她接起来一边听着方亦施的怒吼,一边看着被围起来的班主任和任课老师,啧,重点班就是不一样啊……她放弃了单独聊一聊的想法,默默地出去找到叶致临,打个招呼就打算离开了。

想了想最后还是把手机给了叶致临,他们学校管得严,虽说现在不带手机不可能,但高三很多还是比较自觉,带去了手机也是放宿舍用于跟家里联系。课堂上老师还是坚决不让玩手机的,如果课上玩手机被收了,就得家长亲自来拿。所以刚才在众多家长注目下领回了手机的杨沐,有种做错事被领导批评的感觉。

但她也没有说叶致临什么,叶致临已经十八岁了,他已经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三年前他哥去世,他妈妈承受不了病倒了之后就有点精神恍惚,只好送去了疗养院。还在读初三的叶致临根本承受不了打击,幸好他之前成绩不错,在他哥哥出事之前已经拿到了报送本校的资格,不过上了高中的叶致临也是逃课打架彻底的叛逆了一回,老师都快放弃他了,他也不打算读书了,他哥哥留下的钱快用完了,他妈妈又需要人照顾。

这个时候杨沐找到了他,跟他谈了一次,在他的映像里,好像杨沐也只跟他那样严肃的说过一次话。现在基本上都是问他身体好吗?钱够用吗?下雨带伞了吗?就是不问他考的怎么样,可是他知道杨沐还是关心他学习的,所以他学习了。

其实叶致临对杨沐已经没有多大映像了,杨沐大他八岁,他们是小时候的邻居,杨阳一个人带杨沐很辛苦,很多时候她上班去了,小杨沐就是叶致临的母亲帮着照看着,叶致深比杨沐大两岁,小时候叶致深为杨沐打过好多架,因为别人笑杨沐没有爸爸,杨沐最开始会哭,后来就不哭了,他们因为打架建立起来了深厚的情谊。

可叶致深出事的时候她不在,那个时候于然和方亦施的事闹得很大,于然状态很不好,他陪于然去了一个偏远的山区写生,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可是后来于然还是去了甘肃,方亦施卖了创立的公司选择出国,她拿了卖公司分得钱,做了一个小职员照顾着叶致深的母亲和叶致临。

准备出门的时候她接到了叶致临的电话,

“喂,小叶子!”

“姐,”叶致临还是想说不要这样叫他,跟什么一样。但他知道没用,所以他难得的主动告诉杨沐成绩的事,说了三诊的时间,说了最近的状态,末了还郑重的承诺“我会好好考的”

“额……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杨沐心里有点忐忑。

“没有”叶致临有点无语“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把我往坏处想,我就是想说你不用操心我学习,忙工作也要注意休息,上次见你瘦了好多,我,我周内不用电话了,但是每周末会给你打电话的……”最后小叶同学也说不下去了,说了一声挂了便扣了电话。

杨沐突然有种孩子总算要长大了的感觉……

于是她取消了拜访班主任的计划,准备继续睡会,然后约于然吃晚饭,这天祁浩谈完项目回公司便看见杨沐站在他公司楼下,穿着宽松的白衬衫和浅色紧身牛仔裤,下面一双白色休闲鞋。他在心里又想,幸好杨沐不是公关,这形象跟女大学生似的,谈生意不得被吃死啊,想到下午那难缠的客户,真想发一下少爷脾气,可惜这不是偶像剧,财产也不是那么好继承的,现在的合作多少还是靠着老爸的关系,但做生意别人最终看的还是效益,所以他认命的准备回到办公室带领副总他们加班。

然后碰见了下班的于然,于然因为只是美术顾问,一般能正常下班。于然跟他对上了,打了个招呼就让到一边准备走了,他觉着这搞艺术的是不是都有一点不畏权贵的意思,哪有见到老板下班时间回来了,自己却走了的员工……周围人明显感觉他脸色沉下来了,但是于然跟没发现似的。

晚上十一点多他叫了秘书准备定夜宵,秘书就提着外卖走进来,

“祁总,谢谢您请大家宵夜,这份是您的。”

他愣了一下,很快便道“谢谢,辛苦了”,他看了一眼,是他喜欢的那家餐厅,是他喜欢的套餐。

迅速解决了温饱问题,他想了想,还是给杨沐发了微信“谢谢”。

杨沐收到微信时刚趟床上,她看了一眼消息,打开了对话框,又放下了手机。第二天中午回了一个“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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