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女子出声说道,“小女子姓赵名珂,不知恩公名字为何?”
赵珂没有询问沈御的姓名,而是询问名字,因为如今阶级严明,唯有贵者才有姓氏,贫贱者有名无氏,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被人以职业来称呼,例如庖丁,匠人等等。
而贵者中,男子称氏,女子称姓,例如秦王嬴政,嬴姓,赵氏,名政,以先秦的称呼方式应该称呼他为赵政,但后世见其姓嬴便喊为嬴政,渐渐形成习惯。
从赵珂的话语中,沈御便知她有姓氏,可见身份确实不凡。
他淡淡的说道,“我叫沈御,你就叫我沈御吧,不要一直喊我恩公。”
“沈御?”轻轻念叨一句,赵珂有些诧异,这个名字有些古怪,不过战国时人们取名都是由着性子来的,可以根据职位取名,根据城邑取名,根据官位取名,因此可以理解名字为何怪异。
赵珂没有再问,木屋内顿时沉寂下来,只有柴禾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沈御俯身上前,将小鼎里的五谷粥倒出一半到小簠中,然后将小簠朝赵珂推了过去,淡淡说道,“温度刚好,趁热吃了吧。”
说完,他便大口大口的吃着小鼎中的粥,也幸好他之前多放了一把粟米,如今分了两半后并不显得特别少。
赵珂没有去动小簠,而是目光幽深的看着沈御,直到他将粥都喝完,然后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她才缓缓的拿起小簠,轻缓而优雅的吃着。
瞥了赵珂一眼,沈御收拾停当后便轻身躺下,开始休息起来。
这个赵珂的身份虽然是一个谜,但沈御知道她不会对自己不利,所以并没有设防,没多久就悠然入睡。
看到沈御这么快睡着,赵珂红唇微扬,暗暗笑了起来。
将小簠放下,她细细打量熟睡的沈御,不由得眼前一亮。
刚刚她并没有仔细观察沈御,如今细细一看,才发觉这个性子淡漠的家伙,模样还挺英俊的嘛。
只是他如今胡子拉碴,显然长时间赶路,没有时间去修饰边幅,因此赵珂十分好奇他到底是赶着去哪里。
……
半夜,听到不断传来的声音,沈御蓦地醒来,他睁开眼睛,发觉眼前一边漆黑,唯有一丝暗淡的月光从破旧的窗子中洒入进来。
借着月光,他利落的用木燧点燃剩余的柴禾,而后朝着赵珂看去。
只见这个美人儿睡的地方离他有些远,就靠着角落,或许是女性天然没有安全感吧。
沈御暗叹完毕,正要细细打量她,就听到了莫名的声音,一道细微的轻吟!
听到赵珂嘴中发出的声音,沈御顿时一愣!
刚刚就是这个声音将他惊醒,只是睡梦中他无法辨认出是什么声音,如今清清楚楚的听到,他顿时震惊万分!
赵珂这般清美无边的女子,竟然在他耳边轻吟,沈御只想大喊我的天啊!
这是上天对他的考验吗?
赵珂又一次轻叫一声,沈御就感觉心中一荡,魂儿好像随着轻风飘到了九天之外,整个身子骨都轻了几两。
十分惊诧,他赶忙朝着赵珂望去,只见这个美丽的人儿,此时竟然满脸酡红,看起来极其不自然,她双目紧闭,眉头紧锁,仿佛忍受着痛苦一般。
看到赵珂这个样子,沈御哪还不明白,她一定是受伤了。
于是,沈御以莫大的意志力,一步步朝着赵珂走去,忍受着那随着距离变近,而变得愈发清晰的声音。
走到赵珂的身边,沈御蹲了下去,那清美无边的脸庞让他有些挪不开目光。
但想到自己不是小人,绝不能趁人之危,沈御才紧咬着牙,将目光挪开,移到赵珂那窈窕曼妙的身躯之上。
扫视一阵,发觉无碍,便再次以莫大的意志力,将目光从赵珂动人的曲线上移开,移到她的手臂上,看到那白皙的肌肤之上有一块青红,沈御便知道,一定是她的手臂受伤了。
轻轻的将手臂上的衣袖掀开,白皙的肌肤极其迷人,但沈御心系赵珂的伤势,所以不再需要鼓动意志力,就极快的移开目光,看向她那受伤的位置。
只见赵珂手臂外侧插着一根小小的银针,银针附近的肌肤泛起了黑泽。
看到这一幕,沈御顿时明白,赵珂中毒了!
想到那个瘦高汉子的毒针,沈御估计,应该是赵珂跟这个家伙对阵时不小心着了道,只是当时她被众人围攻而没有发觉,以至于到现在一直插着这根银针。
银针极其细小,被刺中并不会有太大的痛感,所以发觉不了也很正常。
沈御虽然不擅毒药医理,但好歹也是刀尖舔血的人物,自然知道如何区分剧毒和微毒。
从赵珂的反应,还有银针附近的肌肤来看,这根银针所附带的毒药并不强烈,她中毒也不深。
如果是剧毒,那赵珂早就见血封喉了,不可能大晚上在这里痛苦轻吟。
放下心来,沈御便从包裹里拿出一包药粉,这个药粉是屈锐,也就是他死去的兄弟所给的。
相比沈御,屈锐更加明白毒药医理,所以采摘了十几种解毒的草药研磨成粉,给了他一些作为备用,可以治疗大部分微毒。
拿起一旁葫芦制成的水壶,倒了些水到小簠里,然后将药粉洒了一些进去,沈御便扶起赵珂,将她的臻首放在自己的大腿之上。
虽然没有触碰到赵珂那曼妙的身躯,只是搭在她的香肩之上,但沈御还是被赵珂娇躯的柔软所惊讶到。
不得不说,女人还真是水做的,真的非常软!
沈御心中暗叹一声后,便定了定心,将药水一点点喂入赵珂的红唇中。
虽然中毒了,但好在赵珂并没有完全昏迷,她还能下意识的吞咽,所以沈御喂的并不艰难。
将药水给赵珂喂下之后,沈御便将她轻柔的放在地面上。
解药已经喂下,赵珂中毒不深,应该很快就能驱除干净。
这般想着,沈御看了她一眼,便回到位置躺下,准备接着再睡。
但耳边不断响起的声音,让他的意志力受到极大的煎熬,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艰难而恍惚的进入梦乡,梦中只有那不断响起的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