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翠乖乖站在那儿,身体时不时微微摇摆,付花娇心里暗乐:让你之前小嘴把不住门儿,让师父出糗,现在被罚站了吧。练功靠罚站,口诀是儿歌,这个世界的武学体系,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玩儿多了。
张大彪看着小娇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嘴角噙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万万不知道是在腹诽他这个“小气”师父,不过总可以继续教授了。
他故作严肃,慢慢道:“小娇,这坐法一遍,可曾劳累?”
付花娇慢慢敛了笑意:“回师父,一点儿不累,还很舒服呢,而且感觉体内有些热热的,仿佛平白多了股劲儿。”
有这么个天才徒弟,张大彪还是按捺不住高兴,欣慰道:“这说明你只一遍功成,就有了很好的效果啊。不过武道之路向来艰苦卓绝,当然不是打打坐就成的,我本来计划着明日再教授动法,不过小娇儿你,着实让人惊喜,这基础动法,也尽可授得了。”
“动法可不像坐法那般轻松,一轮行功下来,疲累非常,小娇你,可曾做好准备?”
付花娇听了这话,非但没有什么畏惧之情,反而眼眸大亮,动法?难道终于要教授那些实战功夫了吗?拳来脚往,刀光剑影,我向往已久!她摆出弓步,嘿哈出声,挥出几拳,跃跃欲试道:“师父,我现在精力好着呢,快教我些真功夫吧!”
张大彪有点尴尬,这孩子,还没学会走就想学飞了,这可不行,他一个手刀轻磕在了正兴奋着的小娇脑门儿上。
小娇只听得“咚”的一声,感觉有点儿晕,退后一步抱头蹲防,鼓着腮帮子疑惑不解的看着师父。
“动法是动法,打法是打法,你现在基础都没打牢,身子这么瘦弱,就想学真功夫了?身子骨不结实,强学打法毫无益处,连最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的。坐法动法,都是锤炼身子的,什么算是真功夫?基础打好了,就是真功夫!”
见小娇还是半懂不懂,他又解释道:“练武之人,练的是什么?是人的精,气,神。习武之初,正是锤炼身子,增长体内精力的时期,身子越强健,气血精力就越旺盛,此之谓锻体,锻体有成,才能算入了江湖的门槛,可之谓三流高手,此等高手,等闲十来个大汉不得近身,开碑裂石也不在话下。当然,连锻体都没做好的,也就只能算不入流了。”
来了兴致,张大彪索性继续讲解了下去:“锻体大成之后,才可以开始打通体内关窍,锻体之时虽然也练气,却只能在体内做小周天的循环,主要还是蕴养身体之用,待打通了任督二脉,那就又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了。这个时候,武者开始炼精化气,谓之后天武者。随着体内关窍的一一打开,体内气息也渐渐雄壮,一入后天,至少也算是二流高手了。此等高手举止之间有内气相辅,能人所不能之事,再不是凡人之力可以揣度的。”
“待到后天大成,体内关窍悉数洞开,气息浑厚无比,流转全身,那时在一流高手中,也能算顶尖高手了。此等高手整个江湖中那也是赫赫有名,摘花飞叶皆可伤人,万军之中亦能来去自如。”
讲到这里,他顿了顿,喝了一口茶,眼中流露出向往之色,语气低沉道:“至于先天武者,那是为师也未曾达到的境界啊。据说打破人体界限,内天地沟通外天地,人与神合,一步先天之后,体内气息生生不息,以一敌万也不过是小事情罢了,人力再不能有丝毫威胁,人数也变成了无意义的数字。这等绝世强者,整个天下也找不出多少个来。当年我张家先祖,惊才绝艳,纵横天下莫可当者,自创碎山拳法,终于步入先天,这才有了我们张氏武馆一脉。”
从先祖的荣耀中回过神来,他看了看两个小徒弟,显然都被这武道之事吸引了全部的心神。小翠虽然还在“罚站”,这时却眼儿瞪大,小口微张,一副吃惊的模样,没想到武林高手会这么厉害。小娇更是眼神飘忽,面带笑意,一脸向往之色,显然正在想象自己今后习武有成,闯荡江湖的日子。
付花娇这时又兴致勃勃的问道:“师父,那么你是什么水平的高手,有多厉害?”小翠也马上望着他,又是期待又是好奇。
张大彪哈哈笑道:“我张某人在江湖上也小有薄名,也算是一流高手了。”
小翠惊叹道:“那岂不是后什么,后天大成了?马上就是先天高手,绝世强者了啊。”
张大彪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况且我也还未后天大成,好几个关窍还未打开,不过……”他转头看了一眼旁边昏然欲睡的老伯,似笑非笑道:“尊府上的钱伯,倒是实力比我还高强。老人家,您说是吗?”
两个小丫头都目瞪口呆,转头看着平时再和蔼不过,总是笑眯眯的钱伯。这个府上呆了多年,从小看着她们长大的老人,会是一个比师父还厉害的高手?
付花娇若有所思,钱伯在府上的地位的确很奇怪,不是管家不是仆从,却又很受人尊敬,说是师爷却也不像,往日里不曾留意的种种迹象,这时刻都想了起来。
钱伯闻言抬头,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却干脆起身靠近,笑眯眯的看了两个小丫头一眼,对着张大彪道:“张馆主好眼力,不过现在,老朽只是一个在府上享清闲的老人罢了,哪里称得上什么高手。”
谁要听了这话,真把他当成个无害的老人,那才是愚不可及。
府上居然就有这样的高手,还是再熟悉不过的人,付大小姐高兴的道:“钱伯,那你是后天强者,还是先天强者。”
钱伯无奈苦笑:“大小姐诶,哪儿来那么多先天高手,我也不过将将后天大成,多年来不得寸进,早已熄了武道之心了。”
张大彪却唏嘘道:“武道之路本就凶险非常,后天入先天更是难上加难,这道壁垒不知难倒了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卡在后天大成的人,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