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歌淡淡而笑,继续道:“太后怜我孤苦无依,定下了我跟萧律的婚事。”
这桩婚事原本是萧律的母妃亲自求来的。
太后是容氏家主的亲妹妹,惨案之后,对慕九歌这个容氏仅存的血脉充满了怜惜。
当时还只是个才人的淑妃正是觑准了这点,为萧律求娶慕九歌,母子俩因而得到太后的庇护和助力,才能一步步走到今日。
慕九歌回想着原身的记忆,轻轻地闭上了眼睛:“随着蔚王的崛起,这桩婚约变成了阻碍。萧律和我妹妹慕雨霏私定终身,为了除掉我这个阻碍,便联合起来对我痛下杀手,所以,我才会奄奄一息地出现在悬崖底。”
谢熙宁愤怒地道:“这对狗男女,竟然如此狠毒、不知廉耻!”
“所以,慕府大小姐也好,和蔚王的婚约也好,对我没有丝毫的好处,却是满满的恶意和危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此刻反悔,不愿意投诚于我,我不怪你;可是——”
慕九歌看向谢熙宁,目光锋锐:“如果你依旧选择我,日后却后悔了,我绝不轻饶!”
她不喜欢欺瞒,也不愿意强人所难,更不能容忍背叛。
谢熙宁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坚决道:“小姐这般信任,坦然相告,麟木族愿誓死追随、效忠!”
“很好,你们在我最为难的时候选择我,不离不弃,将来我也绝不会亏待你们。”慕九歌满意地点点头。
萧玄一来,她的身份肯定会暴露。
与其被别人揭穿,倒不如她抢先告知麟木族,还能加深两者之间的坦诚和信任。而谢熙宁的反应也没有让她失望。
正在这时,下人匆匆来报:“小姐,少族长,月华太子殿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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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祁墨阳,萧玄也是久仰大名,却没想到两人的第一次会面竟是在麟木城的街道上。
眼前的男子玄衣红氅,气势惊人,连经历了无数风浪的自己都感觉到压抑、沉重和紧张,真不愧是威名赫赫的天澜宸王!
但他身为月华太子,便有责任维护月华威望,绝不能有丝毫示弱和退缩。
——哪怕自己只带了数十护卫,而对方有数万兵将在城中。
“月华和天澜数十年交好,如今宸王殿下攻占麟木城,是否要对月华宣战?”萧玄目光锋锐。
祁墨阳漫不经心地道:“如果我要宣战,萧玄太子此刻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既然非宣战,殿下此举是何意?”萧玄不肯放过,步步紧逼。
祁墨阳淡淡道:“只是为了救人罢了。”
“宸王殿下若有心相助,可以告知邻近州府。我萧氏身为月华皇室,若知麟木城的情形,自然会庇护子民,难道还会袖手旁观吗?宸王殿下身为天澜皇子,国家有别,此举怕是别有用心吧?”
萧玄言辞如刀,句句直指祁墨阳此举是在收买人心,陷月华于不义。
“我年幼时曾经重伤濒死,被一名青夏过老者所救。我问他,我是天澜人,你是青夏人,你为何要救我?老者回答我说,怜弱、救危,是人性中的善意与美好,并不分天澜和青夏。”祁墨阳眼眸里难得带了几分柔和之色,“你问我有何居心?不过是有过相似的经历,不忍心同为人的麟木族这般哀痛、绝望罢了。”
这番悲天悯人的话语,让周遭百姓又回想起这段时日的经历,纷纷红了眼圈。
唯有慕九歌听得嘴角直抽。
祁墨阳你这会儿倒是装得跟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似的,昨天追着我花式讨债的嘴脸呢?敢不敢露出来让大家伙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