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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经风雨江湖怜落花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长安城外,古道之上,一落魄小生瑀瑀而行,偶尔举目远眺长空,叹吟一句:“秋风依舍别南雁”,又落寞垂首沉思,再接一句:“黄叶垂泪霜满天。”时而大笑,时而悲怆,令人匪夷所思。

渭水河畔,秦岭之北秋水镇外,绿荫丛中一落破土地庙,里外聚集十几个讨饭乞丐,或蹲坐,或斜卧,相互嬉笑怒骂,不一而足。正在吃着破碗残钵之中讨来的残羹剩饭。

而在台阶下,古树旁站立一铁塔大汉,身后拖着一条似扁担之物,似铁非铁,似木非木,乌黑发亮,观其相貌一脸稚嫩,虽生的虎背熊腰,犹似铁塔,却年纪不大,浓眉大眼之间充斥乳臭之气。也就十四五岁。

此子却面相呆滞,看乞丐吃食馋的汗拉子直流,不时允吸手指,勤舔双唇,甚是可怜,乞丐们有顽皮者凑上前来,从破碗中拿出一块窝头,递直傻子眼前,傻子伸手欲接。谁知乞丐不怀好心,一甩手却填入自己口中,弄得傻子憨笑中带有涩涩苦酸。

而正在此时从不远处步履蹒跚行来一花甲老者,须发皆白,行动迟缓,手驻竹杖来至众人傻子眼前,扫了一眼乞丐,颤巍巍道:“尔等妄称丐帮侠义,此子破衣烂衫,衣不遮体,看来也是无父无母,居无定所之人,本就可怜,再看其貌相呆滞,非痴即傻,你等怎忍心捉弄,真乃岂有此理!”

众乞丐每日走街串巷,见多识广,怕得罪江湖中人不敢言语,静静观看,见此老者从怀中掏出一个白馍递给傻子,傻子想伸手却又不敢,怕是再被捉弄,老者往前再次一送,傻子惊恐接过,眼神中飘过一丝狂喜,在老者一回神之际,傻子已将白馍囫囵吞枣而下,仿佛没有吃过一般。

老者摇头苦笑,前弯腰,后驼背,拄竹棍蹒跚前去,傻子愣愣的看着老者背影,一咧大嘴,傻呵呵一笑,拖拉着扁担随老者而去,消失在众乞丐的视线之中。

出镇北去已至渭水河畔,此时天色已晚,见镇外有两座草堆,老者便斜卧在草堆之上略作休憩。

傻子一步也不曾远离,不言不语,一脸傻笑也随后半躺在草堆上。

傻子怀抱扁担,眼望星空,繁星点点,耳际渭水哗哗拍岸,不时见老者刻意的向草堆里钻了钻,鼾声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老者醒来,翻身坐起,从自己随身所带的破旧布包裹中取出一个叶包,轻轻打开,顿时香气四溢,原来是一只烤鸡。

老者伸手撕了一只鸡腿大嚼起来,哪傻子鼻翼一动,随即醒来,眼光贪婪傻色,嘴角就涎,咧嘴傻笑。

老者看着傻子,将手中烤鸡剩余的递给傻子,傻子惊恐之中眼光迷离,接过来便是狼吞虎咽,口不吐骨。

不一会便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傻子用草擦了擦油污大手,再在破衣襟怀蹭了蹭。

老者笑道:“傻兄弟,你可是地空门人?”

此言一出,傻子愣了片刻,咧嘴惊喜不已,傻笑道:“老伯,你怎么知道?”

此傻子说话犹如闷雷,浑厚有力,显然是故意的压低声音,随后又问道:“老伯,我爹活着的时候,曾经经常跟大憨我说什么地空,天空的,我也不懂,老伯地空是个什么玩意?”

老者一听好笑,这傻子甚是可爱,自己承认是地空门人,却不知地空门为何物,想来此子年龄不大,又有些呆傻,便不觉得可笑了,随后与傻子说道:“傻兄弟,你听我讲:

从前在陕北崆峒山脚下,有兄弟二人,二人机缘巧合得一江湖异人传授,一个轻功身法冠绝天下,一个善于凿墙撅洞,挖地遁土。”

傻子插嘴道:“什么是挖地遁土啊?”

老者苦笑道:“就是跟老鼠一样打洞。”

“奥,懂了!”

老者略一沉思,暗道还是说的直白些好,否则此傻子一概不知。

“这两个人,一个跟飞鸟一样飞入千家万户去偷金银细软,一个跟老鼠一样挖洞也是去偷,便有了后来的天空门,和地空门,不过知道这个门派当今江湖中人少之又少,我偶然从一武林高手哪里知道,当今这个门派依然存在,门主好像姓俞,叫俞尺。”

傻子一阵狂喜,一拍大腿道:“老伯你真是神仙,连我爹都知道!”

老者一听,惊讶的无以言表,愣在当场。

此老者白发凌乱,头戴破窟窿烂眼子的毡帽,身材瘦骨嶙峋,弯腰驼背,老脸沟壑纵横,老气横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的小疯子风易飞,一路北去途径此地。

在这秋水镇外,观察傻子很久,天目神功之下早就窥见此子虽然相貌呆傻,却是粗中有细,尤其引起注意的是此子手中所拿的那根扁担。

此扁担非铁非木,非铜非竹,通体黝黑,外表看似陈年累月,打磨破旧,两尖看似一样,细看则是不同,看来有不同妙用。

小疯子细思之下才记起在风云山庄时曾经读过一本武林札记,里面曾经记录江湖中在宋元前朝有一天地门,后来便分为天空,地空二门,而地空门主所用的兵刃便是一扁担状畸形兵器。

此物一能防身,二能撅地土遁,扁担里面中空,藏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具,用于开锁,开棺,开石等所用,因此门派后来有人学来专门盗墓,又有摸金校尉别称,故被江湖中人所不齿,门人甚少,口口相传,江湖中人知之也甚少。

小疯子见傻子年龄比自己还小,却生的如铁塔般壮实,孔武有力,双臂裸露处肤色不均,乃是习练内家功夫所致,此子眼神看似呆傻,偶然间有精光闪烁,乃是傻外表,细心智,说不定是故意掩饰。

傻子听小疯子乔装成的老者一番说辞,听的连连点头。

谁知小疯子话锋一转问道:“傻兄弟,你来这秋水镇可是找人?”

傻子闻听此言,傻笑戛然而止,随后便是一脸沉寂,悲壮之色袭上大黑脸,双目之中沁有泪水似要流出,就听其悠悠道来:

“老伯,您是好人,大憨我不敢欺瞒,您听我慢慢说来。

二年前,我爹带我走南串北到达西安府,投身在城东一张富户家中做护院,闲时打杂跑腿,为了填饱肚子。

这张老爷也是好人,待我爷俩亲如一家,张老爷夫妻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年方八岁,一月前深夜,家中突然飞入一伙蒙面之人,不夺金银,却只掠夺我哪菱儿小妹,菱儿被张老爷视为掌上明珠,平日里叫我哥哥长,哥哥短,上树捉鸟,下河摸鱼,我大憨视其为妹妹。

谁知这伙歹人穷凶极恶,入室抢人,我爹爹有些功夫便与其打斗,谁知不敌,不大一会儿爹爹便被其一剑穿心而亡,张老爷依死护佑,也被其一剑杀死。

大憨我谨记爹爹的话,拿着这地门铲便一路明察暗访,谁知找到这秋水镇便没了踪影,身上又没有钱,只得跟随丐帮人乞讨,今日多亏老伯一馍一鸡。大憨我给老伯磕头了。”

说罢,大憨便跪倒在地,咚咚咚磕起头来,小疯子赶忙搀扶起来,眼神中尽是怜悯,不知如何是好。

便道:“大憨,一口饭而已,不必如此,这几日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陪你一同找你妹子可好?”

大憨闻听激动的不知所以,双手握着哪个什么地门铲搓来搓去。傻子话语不多,却心如明镜,再次跪倒在地,傻呵呵道:“老伯,大憨我已是无家之人,今后就跟随着你,您不要嫌弃,我有的是力气,能端茶倒水,能下地干活,能…”

一番话听的小疯子差点乐出声来,连忙招呼大憨起来,此子倒是傻的可爱,再者想到此子年龄尚幼却新丧生父,举目无亲,有此子与自己为伴也未尝不是好事。

余后几日秋水镇依旧如昔,农人勤肯,日出而作,早出晚归,而在镇中一饭庄阁楼之上,错落有致摆有五六方桌,楼上食客甚多,临街窗边有二桌,一桌是一老一少,老者矍铄,少者膀大腰圆,桌边倚一黑木扁担,青衣皂袍,黑脸傻面。

一桌只有一人,华服公子,玉树临风,人间难得一美貌男子,桌上放置一长条木匣,二凉二热四个佳肴,两壶美酒,正在自斟自饮。

其它几桌形色各异,偶尔夹杂几个江湖人物,持刀佩剑,倒是吃相端庄,不露声色。

只见中间一桌间有一老者,似是经商过客,与桌间几人小声说道:“各位仁兄,可曾听闻最近西安府接二连三发生怪异之事了吗?”

“奥,老兄又有何奇闻趣事?”

“昨日老朽从西安府归来,西安府正张贴告示,悬赏缉拿,说是最近西起西安府,东至潼关,所辖之地接连发生儿童遭劫一案,已经有二三十个大至七八岁,小至二三岁的孩子被捋,朝廷官府也是束手无策,西安府已经是人心惶惶啊!”

“奥,有如此蹊跷之事,到底是什么歹人所为,捋去这些孩童做甚?”

“谁可知道啊!”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这是小二正端饭菜至老少一桌,老者咳嗽一声道:“小二哥,楼下对门店铺前的哪个管家模样的人你可认识?”

小二嬉笑着抬眼向楼下望了望道:“老爷子,您老这几日经常光顾小店,自然不敢欺瞒,哪位管家乃是镇南杜府的管家,怎么您老认识?”

老者一捋胡须笑道:“哪里哪里,小老儿只是问问而已,哪里有缘认识如此富户朋友,哎!小二哥,杜府最近可有什么喜事吗?”

小二一挠头思忖片刻道:“这个倒是不曾听说!”

“奥!如此多谢小二哥!”

“无妨,无妨,您老慢慢享用,小的先忙,有事您招呼!”

“好说好说!”小二移步而去,老者摇头轻叹。

黑傻子咧嘴沉闷问道:“老伯怎么啦!”

老者自言自语般摇头道:“奇哉怪哉!什么大户人家昨日一车米面油糖,今日一车糕点零食,大户啊大户!”

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者身后的哪位华服公子手中酒杯略微一顿,随即便一饮而尽,不时便结账而去。

老者,小疯子,早就洞悉一切,心知肚明,微微展老脸一笑,暗喜不已,知道今日夜晚哪杜府定然会风起云涌,又有好热闹看了。

秋水镇西南角绿树丛荫中有一处别院,高墙林立,门楣气派,院内假山亭廊与众不同,房屋次鳞比节错落有致。而在假山旁有一单独房舍,里面有灯火透出,独特处乃是廊檐下风灯点亮,有几个黑衣人纱巾蒙面,手持宝剑在此把守,似是在为其护法,显得异常肃静庄严。

随着两片树叶在夜风中飘然落地,房前甬路之上一个白色身影悄然而至,此人一手持长刀倒立于背后,一手甩衣袖宛如闲庭信步,悠然来至这房前空地之上。

风灯摇曳之中黑衣蒙面之人突然警觉,持剑亮门户斥道:“谁?”声音尖锐委婉,一听便是出自女子之口。

而就在同时甬路左右两旁的假山和凉亭之上也飞落两个黑影,俱是同一装束,从头顶绾发一看便知皆是女子,且值芳龄。

四五个黑衣蒙面女子瞬间呈半月方位,惊恐之余身形被眼前之人吓得一晃,只见来人脚蹬快靴,着锦衣白袍,身材七尺,匀称有佳,单身材可堪做玉树临风,而令人骇者便是此人却戴一厉鬼面具,青面獠牙,血盆大嘴。

那些女子心性,自然吓得一惊后便全神戒备,剑尖早就指向来人,其中一个呵斥道:“什么人胆敢夜闯民宅,难道不怕王法?”

白袍人此时倒背双手,横握长刀,坦然自若就听其冷冷说道:“民宅,我看是贼窝吧!”

那些持剑女子刚欲打算理论,却在此时突然被一语打断。

“天鹰教罗刹门秋水分舵,掳获西安府童男童女取其精血修炼西域邪功血魔掌,我想比贼窝更甚!”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就在刚才黑衣女子从上飘落的假山山尖之上稳稳端坐一人,还翘着二郎腿,一边晃着一边说道。

白袍人心中一喜,此人正是白天在酒楼之上说话的哪个佝偻老者,看来今晚自己并不孤单。

而哪些黑衣女子更加惊恐,一则是恐惧自己本门秘密被江湖人物探知。二则做下人神共愤之不齿之事。三则坛主修炼邪功定被中原武林所围攻,将是死无葬身之地。

几个黑衣人知道事情败露,多说无益,摆剑就刺,且手中长剑招式狠辣,剑剑夺命,直取白袍人。

白袍人见黑衣女不容分说,长剑便至,剑尖嘶嘶破空之声眨眼即到,招式更是无从分辨。

两女子分左右杀招施出,来人却岿然不动,心中一喜,几寸之间便刺入来人心腹,胜负已定,突然间就觉自己下腹一阵冰凉飞过,破腹之痛随即袭身,从未离开过的眼神根本没有看清来人如何拔刀,便在冤屈之中瞬间魂归西去。

当啷两声宝剑落地,娇躯随即扑腾栽倒在地,白袍人仍旧不变姿势,另外几个黑衣女子见姐妹送命,双目放火,起手便欲一齐杀向来人。

突然间就听哗啦啦一阵破窗之声传来,随着木屑纷飞,红色烟氲笼罩之中有一红色人影瞬间而出,动作快捷,间不容发,一愣间就听铛铛两声清脆的金属相交之音响彻夜里。

白袍人和红色人影转瞬便交手,身形随即分开,各自注视对手。双方如何出手只有二人自知,此时只见场地之上多了一个红装妇人,半老徐娘,一脸妩媚之态,流波暗送,令人心神恍惚。

白袍持刀人头戴厉鬼面具看不清脸色变化,却依旧临风不动,场上一时陷入一片沉寂。

死寂被一阵凌乱脚步声打破,呼啦啦一齐从各个房舍之中陆续奔来十几人,人群颇为怪异,皆是女子装束,唯独只有一个虬髯老者是男人。

白袍人心中暗忖,天鹰教罗刹门原来皆是女子,哪个老者便是白天所见的管家,原来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突然间就见白袍人手中三尺有余的直式唐刀慢慢从刀鞘中缓缓而出,在夜色灯火辉映之下硕放出阵阵青氲寒气,逼人心魄,不寒而栗。

“天鹰邪教,荼毒中原,人见人杀,交出那些被掳孩童,爷爷我留你们个全尸,否则便让尔等身首异处!”

白袍人一字一句,声声入耳,好似义愤填膺无法遏制一般从牙缝中迸出。吓得这些围攻之人身形一个趔趄。

只见哪红衣妇人,腰肢乱颤,脸面之上脂粉浓重,腥红双唇厚重有余,伸纤指一拢长发,手掌心却泛起紫红之色。娇滴滴道:“吆~!哪里来的帅气小伙,感情是看中老娘寂寞难耐,送老娘尝尝鲜不成!”

说罢便是一阵狂笑,白袍人见其污言秽语,放浪形骸,举手投足之间隐隐有一股妖媚之气,看来这个老妖婆邪功还差点火候,不然不会如此搔首弄姿引人视线。

果不其然,就在白袍人思忖之际,就见红衣女一手正抚摸粉颈,一手抵腰际却突然发力,十指暴涨,红气弥漫,电光石火间两只血红手掌携腥风扑面而至。

白袍人心中大骇,果然老妖婆先发制人,率先出手,且邪功威力如此浩瀚。情急之下身形早就闻风而起,顿时不见踪影,红衣女掌风扑空,疾换身形,惊魂甫定。

待定睛发觉白袍人无踪影,大感危急,移形换影,旋即转身可是为时已晚,突然间就见一股寒气破红雾而至,正好与自己扭转身形针锋相对,退无可退,进亦不能,只得提功力斜里飞纵,可是却慢了半拍。

闻听清脆撕帛声响,一条玉腿横陈在众人眼前地面之上,随即罗衫褪去,肤色滑白如雪。

红衣女身形甫一落地,疼痛难忍,情急之下伸手急忙点穴止血。白袍人此时杀意正浓,不想间歇,想一蹴而就,唐刀一个繁花,青芒刚至头顶,“喠~!”一声琴音响彻整个夜空,久久回荡。

白袍人好似入定一般,僵立当场,而就在此时黑衣人群之中,分立两厢从中款步走出一人,身穿鹅黄色锦绣罗裙,衣袂飘飘,脸上若桃花怒放,牡丹盛开,如天仙玄女,国色天香。怀抱一铜色古琴,莲步巍巍颤颤来至近前。

美貌女子抱琴而至,脸色不温不火,波澜不惊,目光却一直注视着白袍人手中的那柄泛着蓝光,不沾血渍的长刀,目不转睛。

此女继续行进几步,不畏杀机,雕琢美唇微微张开,几乎不闻的轻轻说了两个字:“青霖!”

此二字白袍人闻听犹如晴天霹雳,缓缓将长刀落下,斗志全无,仿佛陷入无边遐想。

此时场上却战情突变,黑衣人已将哪红衣断腿妇人抬去救治,在其他黑衣女子的严阵以待中簇拥着哪抱琴女子顷刻间便散去,在白袍人的心思甫定之时飞身而去,散了个无影无踪。

“本来想看个热闹,谁知是如此这般意犹未尽,真乃意乱情迷误终身,望月楼上意中人。大憨,我们开工唠!”

此时见院墙角处钻出一浑厚黑影,手持碗口粗扁担,咧大嘴笑呵呵道:“好咧!”说罢便晃着大身板,挥舞着扁担翻箱倒柜而去。

真乃一语惊醒梦中人,白袍人还刀入鞘,一抱拳拱手说道:“不知老前辈乃何方高人,又怎知在下之来龙去脉?”

“少侠勿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少侠今日除暴安良侠义之举,老朽钦佩,还是先办正事要紧,以后便自知也!”小老头说罢,不再理会,慢腾腾走下假山,找寻傻小子大憨而去。

白袍人伸手摘下厉鬼面具,露出一副俊美面容,摇头一笑道:“哎!此事还多亏老前辈明言提点。”

“奥?好说好说!”二人四目相对,哈哈大笑。

小疯子与大憨四处寻找被囚孩童时便暗暗发笑,差点笑出声来,暗喜自己易容变声之术如火纯青,连自己相处日久的结义兄弟叶有神都毫无觉察,真乃天衣无缝也。

原来此人正是青城事了,一路北来的云中鹤叶有神。

自从了却青城一事,百无聊赖,举目无亲,倍感凄凉之甚,还是游侠江湖,四海为家的好,猛然间想起小义兄风易飞要去山西恒山北麓杏花寨,去参加自己的表哥新婚喜庆,自己何不跟随去看个热闹,反正闲来无事可做,顺便行侠江湖也好。

不想二兄弟真是上天奇缘,有在这秋水镇不期而遇,又恰逢西安府孩童被劫一事,小疯子自从收留大憨后,便在这秋水镇明察暗访,最后查访到镇子西南角的杜府。

察觉此府中人行事诡秘,少有外出,但却用度颇多。夜里趁大憨沉睡之际,飞遁夜探,再加上自己太乙步太过玄虚,来去如风,杜府更是毫无觉察。

才探知这个杜府乃是天鹰教秋水镇秘密分舵,舵主便是哪个红衣妇人杜幽芳,捉孩童是才其精血习练血魔功,此功法甚是邪门,行功是红雾弥漫,猝然出掌,令人防不胜防,击中者血脉偾张,爆血而亡在一时片刻。

于是酒楼中巧遇叶有神一路北来,也想看看自己这位义弟所练习的快刀三式威力如何,可否有所长进才出言提醒,叶有神果然不负所望,刀法大成,小疯子自然喜不自禁矣!

可是今夜令小疯子懵懂不解者便是哪个怀抱古琴的王筱英为何在此地现身,听闻结义兄弟易忠良言道,此女乃是从天鹰师爷庞中岳处解救,救她时已被老贼庞中岳糟蹋破身,心甘情愿服侍易忠良左右,武功被废,只会操琴。

当日望月楼一会,小疯子暗查此女却会峨眉双修媚功,妩媚勾人,娇妻花语柔却从未提及凌云榭还有此一门媚功,当时便心存疑虑。而义弟叶有神却被其迷恋的五迷三道,不知南北,虽然与大哥易忠良好言相劝此女非其情投意合之人,然一见钟情世间哪个能逃脱的了。只得望洋兴叹,隔岸观之。

书归正传,且说三人见杜府此刻已是人去楼空,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小疯子不便说破,佝偻身形,亦步亦趋最后在自己端坐的假山之下发现一个偌大密室,此事还得归功于地空门传人大憨,别看其呆傻,然心中所学甚丰。

想哪地空门本来就精通掘地盗墓,自然对密室暗道知之甚详,何处是机关消掣,何处是密室甬道,陷阱箭弩,阴阳上下,明暗掩饰等等学问不浅,包罗万象。

好在大憨皆能分辨,才找到这假山机关密室,见其洞口掩饰巧妙,看来是出自名家之手,悉心经营,顺甬道下至密室内,臭气熏天,里面大大小小有十几间密室,拿火把查看,只见密室无人把守,里面骚动一片,不时有啼哭声阵阵传来。

密室内三五成群关押着算是孩童,有男有女,有大有小,小孩子们见有人近前,吓得乱作一团,啕嚎不止,怕是又厄运缠身,屁滚尿流,稚嫩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哪让人心碎的惊恐。

此情此景,看的小疯子,叶有神,大憨三人眼泪直在眼中转圈,心中更是瑟瑟发抖。

“黑哥!哇~!”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才将三人惊醒,只见从人群中窜出一披头散发的小姑娘,飞也似的奔向大憨,大憨撒手扔棍,附身便一把将小姑娘抱在怀中,此时的兄妹之情得以完全诠释。

“哎!哎哎!菱儿,是憨哥哥我,是憨哥哥我,来救你了!”

小姑娘搂抱着大憨粗大的脖颈,啕嚎大哭,惊天动地,哇哇大叫,眼泪鼻涕横流,哭着伸嘴便咬,大憨黑脸之上也是流满泪水,任其咬扯自己的肩头,撇嘴说道:“菱儿使劲咬黑哥,使劲咬都怪黑哥哥来晚了!”

此情此景令人悄然落泪,小疯子伸出手拍了拍大憨,拿火把来至其他孩子跟前,附身蹲下,伸手冲那些少却了一些惊恐的孩子们,颤巍巍道:“孩子们,别怕,那些贼人已经被我们打跑了,别怕,别怕,来来,我们送你们回家找你们的爹娘。”

小孩子们见一同关押的菱儿姐姐扑入哥哥怀中,知道此事是真,个个哭着,委屈的抽泣着也一同扑入小疯子怀中,小疯子此时此刻已浑然忘却了自己也是一个半大孩子,自己此刻便是一耄耋老者,将孩子们揽在怀中也是潸然泪下。

“好好好,不怕不怕!”而黯然神伤的心中却浮现出记忆中小时候,娘亲慈眉善目哄自己睡觉的一幕一幕。

叶有神不再犹豫,挥刀砍断其他密室铜锁,放出其他孩童,数了数,总共有三十二个。气的叶有神紧握青霖刀柄,浑身颤抖。

小疯子回过神来细细查看那些孩童,还有几个气若游丝依然游走在死亡边缘。小疯子不敢怠慢,赶紧为其推宫活血,输入一丝柔和内力,保其心脉。

三人左抱一个右抱一个,背背一个,将这些孩童挪出这肮脏密室。来至地面之上,叶有神一旁戒备,怕罗刹门人去而复返。

小疯子将孩童们带至一空地之上,冲叶有神抱拳道:“有劳少侠护佑片刻,我等二人去找寻一下看看有无马车,也好将这些苦命孩童速速带离此地!”

叶有神拱手会意,小疯子转身而去,大憨倒是实诚,寸步不离,哪菱儿也背在身后,不离其身,小疯子暗暗一笑,摇头不止。

马车是有,可是却无马匹,大憨力大无穷,自然驾辕拉车不在话下。孩童们悉数被放置在马车之上,大开正门,即刻出门而去。

来至秋水镇大街之上,老者小疯子冲叶有神一努嘴,一扬手,叶有神片刻后才领会其意。便扯来嗓子大喊道:“各位乡亲父老,速速出门查看,被贼人劫夺失踪的孩子们已被我等找到,速请秋水镇保长前来,报知官府,悉数领回。”

街边店铺,不大一会儿便见有灯火亮起,陆陆续续有人开窗探看,胆大者披衣开门,从门缝中看个究竟。

只见大街之上一无蓬马车,车上载满大小不等的孩童,模样狼狈,显然是劫难重生,旁边站立三人,一个是近日来镇上的一老一少,和一华服公子,手握长刀,定然是江湖异人。

街坊邻居壮着胆子来至大街之上,三三二二来至近前,有好事者早就禀报当地保长,不时一壮铄老者来至马车旁,惊颤颤问道:“敢问几位侠客,此事可是真的?”

小疯子清咳一声,大声道:“各位街坊们,此事千真万确,这不孩子们全部在此。”说罢一指车上,保长见后当然不再怀疑。

保长谨慎,拉小疯子衣袖来至僻静处,拱手相问道:“老侠客,此失踪孩童怎会在我们这个小镇找到,此事如若被官府知晓,我小镇岂不大祸临头乎!”

“保长无需多虑,老朽且问你,此镇东南杜府你知道多少?”

保长闻听一脸茫然,沉思许久才道:“不敢欺瞒老侠客,杜府在此地已有五六年光景,深居简出,与我秋水镇民秋毫无犯,老管家言道老爷妇人皆在外地经商,少回家,忙经营,难道此府有隐秘不成?”

小疯子一捋颌下白须道:“保长不知,此府甚是隐匿,乃江湖邪派隐居于此,那些孩童便是被其所掳,受尽折磨,培植其后继之人,保长即刻派人禀报官府,言明此事乃江湖隐秘门派天鹰教所为,你镇皆可免除牵连!”

“如此甚好,甚好,小老儿即刻星夜兼程派人禀报官家,但愿遇难呈祥!”

二人言罢,保长便安排少壮即刻禀明官府,孩童安排专人看管伺候,小疯子携二人扬长而去。

客栈内一夜劳顿,疲惫不堪,相继酣然入睡,小疯子却心怀鬼胎,夜不能寐,趁天色未亮,起身悄然离去,天明而归,旁人一无察觉。

天亮官府捕快结队而至,处理一切善后,查抄杜府,收获颇丰,金银细软,往来文书果然是天鹰余孽作祟,余后便是皆大欢喜,敲锣打鼓喜庆而去。

西安府城东侧,有一富户人家,门前挂孝,白色笼罩,家人虽褪去孝服,却满面愁容。

而此时的大门口处站立三人,一佝偻老者,一铁塔黑汉,肩上扛一可爱女童,对襟童装,脸蛋红扑可爱,三人迈步入宅,家人见是小主人和护院之子失而复归,自然喜出望外,奔走相告。

这个民间小院,喜忧参半,悲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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