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放飞自我

很快，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大课间，全班同学都在议论。

而我忙着准备十二月份的北大博雅计划物理竞赛，没工夫搭理考试的事。

语文课代表林童刚拿着语文卷子到了教室，大家就一窝蜂地围了过去。

语文老师踩着铃声进了教室。林童把卷子给了语文老师。

语文老师说道：“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咱班这次考得还可以。下面，我按成绩从高到低一个个念，大家听到自己名字后上来取卷子。陈默，135分，全校第一！欣越君，127分……张扬，85分……”

“张扬，念一下你倒数第二道题的答案！”语文老师把我叫了起来。

这是一道简答题——

请理解“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句话的含义。

我答道：要给邮箱设置自动回复。。。

全班哄堂大笑。

“你给我出去！”语文老师很是生气。

我出去之后，语文老师对全班说道：“笑！你们还笑人家？知道张扬这次全班第几吗？人家语文不好，还有数理化提分，你们呢？好好看题。”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得语文老师夸我一次。

当然了，我也习惯了被语文老师罚，所以我一点也不在意，恰巧看到二班的牛犇在打球，我偷偷溜去了操场。

“张扬？你怎么在这儿？又闯祸了吧？”牛犇问道。

“语文老师让我‘放飞自我’！”我抢过球，投着篮说道。

一个女生突然跑过来，趁我俩休息的空档，送给我一瓶未开启的汽水，然后跑远。

“张扬，你可以呀！”牛犇惊叹道。

“那女孩谁呀？”我一头雾水的问道。

“我们班班花——蓝汐。”牛犇说道。

“没我家陈默漂亮！”我说道。

“是是是！您媳妇儿可不得是天仙吗？我们这凡间的俗人怎么能比呢！”牛犇说道。

“真酸！走了啊！对了，这饮料还是你喝吧！”我将汽水扔给了牛犇，然后朝教室跑去。

我刚到教室门口，下课铃响了，语文老师走了出来。

“老师好！”我打了个招呼。

她看见我摇了摇头，说道：“进去吧！”

我高兴地说道：“谢谢老师！”然后一下窜进教室。

不幸的事总要发生，比如公布英语考试成绩。

课间，英语课代表钟晴将卷子拿了来。

江鹕说道：“烦死喽，今天的课表真是要了老命了——语文英语连番轰炸，钟晴，我不想见到你。”

我说道：“江鹕，你太不懂人情事故了。应该说：钟晴，我只想说，你知道吗，你的出现是个美丽的错误！”

钟晴一下脸红。

“张扬，我只想说，你这么撩妹真的好吗？”江鹕冲我眨了眨眼。

我一时得意，竟忘了陈默就在我旁边坐着。

陈默揪着我的耳朵，说道：“没想到你挺会撩的啊？”

“啊，疼疼疼……陈默，你越来越像丁湘了啊！”我揉着发烫的耳朵说道。

“啊哈哈哈哈……”前排的毓灵听了我这话，突然间放声大笑，整整持续了三十分钟，这高达100分贝的魔音回荡在整个校园……

毓灵的笑，总是出其不意，给人一种“心惊肉跳”的动感。

后来，张扬的歌喉，毓灵的大笑，欣越君的文章，陈默的丹青，江鹕的相声，欧阳的车技以及丁湘的街舞被全校誉为“临川七绝”。

很快，上课铃响了，英语老师郝红梅将书与教具“啪”的一下扔在了讲台上。

“Now class beginning！”娘子军杀气腾腾的说着开场白。

“Good morning teacher！”大家起立，鞠躬。

“Good morning！Sit down！”娘子军将手压了压说道。

“Now open your test paper，we beginning……”郝红梅开始讲卷子。

“第四题为什么选B？江鹕，你来回答！”郝红梅目光如炬。

“这个句子，因为ACD都不对！”江鹕说道。

全班大笑。

“其他人不要笑！你继续说四个选项都是什么时态……”

江鹕说道：“A是一般过去时。”

“A是一般过去时吗？”郝红梅忍耐到了极致。

“A是完成时？哦不，进行时……”江鹕一个一个的试。

“好了！你坐下吧！我来说！”郝红梅打断江鹕的话，快速说道：“A是过去进行时，主语加was或were加doing再加其它，B是过去将来进行时基本结构是should或would加be再加其他，C是一般……”郝红梅每次上课都语速超快，就好像租的舌头着急还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室温太高，她讲到一半就满头大汗：“怎么这么热呀？”。然后将外套脱下继续喋喋不休地讲着。

她就像过了气儿的歌手又重返舞台似的，虽然台下的我们波澜不惊，可是她一个人在台上却热火朝天。

一节课下来，我把英语卷子当成了演草纸，做完了物理竞赛的历年真题。

“啊！”我长舒了一口气，这次竞赛心里有底儿了。

“喂，你英语竟然考了136分！比语文高出那么多分，你是中国人吗？”陈默问道。

“那有什么！我小学英语还考过满分呢！怎么，我英语这么高，你是不特羡慕嫉妒恨，是不特想拜我为师啊？”我故意逗她。

“切！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陈默把头扭向窗外。

“你英语考多少？”我想去看她的分数，却被她一下捂住。

说实在的，英语上百我没什么意外的，可是上了一百三十分，倒真让我心中狂喜了一番。

“通知，通知，本周五下午2：30召开家长会，请各位班主任老师安排好相关事宜。”广播里传来了一个让坏学生闻风丧胆、让好学生翘首期盼的消息。

“周五？那不是大后天吗？天呐！我这分数，我爸非揭了我的皮。”江鹕说道。

“我看揭层皮也挺好，这样没准你就瘦啦！”苗唐打趣道。

“听说，年级总榜出来了！”大家都在议论着。

“张扬，你想知道排名吗？”陈默问道。

“当然……不想！”我早看穿了她的心思，所以抬起头对她说道，然后，又低下头看东西。

“你还在做物理吗？”陈默问道。

“没有，我在看北大自主招生的简章！偶尔放松一下也是好滴！”我说的云淡风清，陈默心中却晴天霹雳，她咽了咽口水，悄悄离开。

“你考的怎么样？”陈默回来后，我问道。

“还，还行吧。”陈默心不在焉的说道。

“张扬！”王立宏突然来叫我。

“老师！”我向他说道。

“这次考试排名出来了，你考得不错！一会儿你把总榜复印一份儿贴到后面。然后把这个原件给我拿到办公室来！去吧！”王立宏说着将班级总榜给我。

“好！”我马上到学校一楼的打印室去了。

拿着这份寄托着我们希望的榜单，我竟然有些紧张。

我从第一名一直往下寻找着：“张扬、欣越君、姚菲菲、韩旭、钟晴、苗唐、蒋珮珮、肖婷、毓灵、周沅。”前十名倒都是和我关系还不错的人，但我一直没有找到我期待的那两个字。

终于，在第三页的倒数位置，我看到了陈默的名字。

“陈默，第……五十七名。”我的心头一颤。要知道，全班一共六十人，陈默这个学习委员这回可惨了。

“你的成绩，我……我看了，进步的空间还是很大的。你再稍微努力一下，就会干掉前面一大半儿的人，别灰心……”回到座位我突然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了。

“我理科这么差，以这次的成绩，我可能只能坐最后一排了。”陈默说道。

“坐最后一排有什么呀？你要是怕丢人，我陪你！”我一下急了，脱口而出。

陈默说道：“真的？”

“当然，你别忘了，你和我可是‘盖过章’的！再有，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迷妹粉丝’，你走了，谁还来崇拜我？”我说道。

“崇拜你的人，多了……”陈默嘟囔道。

“什么？”我假装没听见。

“谢谢你！”我这一刻，看到了陈默眼眶中闪烁的晶莹。

这时，我无意中听到后桌的对话：

——“你为什么不再努力一下？”

——“因为我害怕失望。”

我被震住了。很久之后我才明白，对于自尊心超强的人来说，“很努力却失败”比“不努力就失败”要可怕得多。因为与“懒”相比，被别人嘲笑说自己“笨”能更轻易地毁了他。

“这次失败了，能代表什么？是代表你笨还是懒？为什么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呢？”我问陈默。

也许我们的世界太小了，小到芝麻绿豆大的事就能让我们妄自菲薄一蹶不振，争强好胜的人似乎只有在比较中才能找到青春的乐趣和意义，为了那些不切实际的虚荣而错过脚踏实地的成长。

“一场排名，若能换来一个全新的自己也算值得了……命运给你一个较低的起点，是想让你用执着奋斗出一个绝地反击的故事……”我心里有千言万语，但是不知如何开口。

王立宏这时进来，说道：“趁大课间，咱重排一下座位。依照约定，前三名的张扬、欣越君和姚菲菲可以自由选择座位，其他人要按成绩和大小个排。”

“老师，能不能前十名都自由挑选啊？”我问道。

“老师，我远视，不能坐前排。”韩旭说道。

“老师，我个子太高了，影响后面同学！”姚菲菲说道。

……

我们前十名每个人都有充分的理由坐后面，下课后，一个一个去找王立宏“诉苦”。

他实在架不住折腾，只好同意前十名自由选择座位。

“陈默！咱俩继续做同桌吧！”我冲最后一排的陈默说道。

她看着我笑得阳光灿烂。我收拾好东西向最后一排走去。

“你俩这哪儿像做同桌啊？倒像是直接在一起过日子！”丁湘说道。

除了欧阳和钟亿、钟晴之外，其他人都跟着瞎起哄。

原本最后一排只有我与陈默两个人。

没想到，欧阳自己一个人也搬到了最后一排。王立宏也管不了他，只好任他胡来。

更巧的是，全班前十名几乎都在后三排。从此，我们班的学霸区就此诞生。

“你好同桌！”陈默伸出手来。

“你好同桌！”我与她握手说道。

“好了！同桌的事儿，我算是向你们妥协了。”王立宏说道。

王立宏突然笑了：“我也是从你们这个时候过来的。你们那些小心思，我门儿清。所以，这次就成全你们一次！你们现在一定要好好珍惜身边的人，高中时候的感情是最纯洁美好的，上了大学之后你们就很难再找到这样的感觉了……”

王立宏像是在回忆自己的高中似的煽起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