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藏经阁出来三日后,清歌没怎么理会长宴,一个人又实在无聊得很,就去了自己最常去的酒楼取来了好多酒,听说那个小二被吓傻了。
今日,清歌躺在紫竹林喝酒,不远处了尘正为那些小沙弥讲一些自己遇到的人和事,那些小沙弥听得津津有味。
“还不错啊,不愧是方丈,说话就是不一样,比那臭和尚满口大道理可好多了。”
日头正盛,不知何时,小沙弥都已经回去,只有了尘一人坐在莲台之上。
“施主既已来此,何不下来一叙。”
清歌从树上飞身而下,看着了尘,“方丈既已知我来此,就不怕我是妖吗?”
“是妖又何妨,只不过是不同种族罢了。”
“要是世人都如同您一样通透就好了。”
了尘会心一笑,“可是说我那榆木一样的弟子。”
清歌来了兴趣,喝着酒和了尘交谈,“原来大师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长宴幼时目睹亲人被妖杀害,迷于表象,心里执念过重,实属正常,可是修行之人最难过的就是自己的内心那一关,心魔已生,恐生事端。”
清歌坐在了尘对面,听他说话,心里止不住地担心,“大师,他...”
“施主不必担心,各人有各自的缘法,参破了就是大道,看不破就是苦海无边,命数天定,万般不由人。”
清歌拿着酒,大口大口地喝着,心里却是愈发郁闷了,臭和尚怎么办啊。
“施主可否请贫僧一饮?”
清歌放下酒壶,“大师可是在说笑?”
“修行之人,从不开玩笑。”
“不是说修行之人不能破戒吗?”
“酒肉乃是世俗之物,我心中有佛,自然破坏不了我的道心。”
清歌变出一对酒杯,倒满之后递给了尘,“大师,请。”
了尘细细品尝,满足地轻叹一声,“好酒,就如同这山间吹过的风,时而烈时而缓,施主可有想到什么?”
“倒是想起了我的娘亲,我好久没见过她了。”
“不知可否详谈,心中之苦靠酒力可是消散不去的。”
清歌借着酒劲缓缓地同了尘细说,了尘听后,心中有了大概。
“原来是故人之女。”
“大师认识我娘亲?”
“然,那时我才刚入世修行,去为人作法时被蜈蚣精所伤,幸而被施主的娘亲相救,那时她还身怀六甲。”
清歌起身,对着了尘施礼,“原来大师修为如此高深。”
两个人聊着天,倒是喝光了清歌拿来的酒,清歌也是醉得迷迷糊糊的,“大师,我在佛主面前说若是有一天我们成了对立的双方,我愿助他修成正果,不知佛主可否如我愿?”
“孩子,何必苦了自己。”
“大师,我本以为失去了娘亲这世间都不值得我留恋...”
了尘看着清歌半梦半醒的状态,“孩子,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清歌应声倒地,抱着酒壶睡得舒坦安然,就好像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稳过。
“你都已经听到了?”
长宴从竹林后缓缓走出,“师父。”
“带她回去吧。”
长宴抱起清歌,朝着自己的禅房走去,“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把人放下之后,长宴仔细看着她的面容,没有了往日里的张牙舞爪,整个人恬静淡然,眉眼之间很是平和。
长宴在她身边守着,默默念着经书,只听到一声呓语。
“臭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