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暖香阁里早已是人满为患。
二楼的雅间也早就被订了出去。有两间的客人将美人都遣了出去,小厮上完茶果也不再打扰。郝妈妈向楼上看了一眼,匆匆的往天香房走去。
“母亲,李景睿一日不除,孩儿心里一日不得安稳!”
“皇上,你既已经坐上这个位子,这天下就已经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至于其他,还有母亲。”
雅兰间里正襟危坐的男子穿着一身明黄,虽无龙凤,却也看出身份尊贵。仔细再看单凤细眼,挺直的鼻梁下一张薄唇,似笑非笑。这不是刚登皇位的东陵国君李景宣吗?
坐在他旁边的女子一身红衣,脸上也遮着红纱,眉眼竟和他有几分相似,细眼中更是含着几分媚态。明显这位并不是宫中的妃子,但皇上竟唤她——母亲?
皇上的母亲不应该是已逝去的先皇后吗?先皇殉后,太子李景宣继位,先皇后理应尊称为太后,可是还没等到皇上的登基大典,先皇后紧随着先皇而去,伉俪情深,可想而知。皇上登基后,追封先皇后为贤敬忠皇后,后宫守孝三年,不得见红。没想到今天皇上竟然会唤旁边这位红衣女子为“母亲”。更是口口声声要置一母同胞的兄弟宁远将军于死地。皇家,真真是不可言说啊!
“孩儿,今天的两个女子都极为聪慧,过不多久,她们就可为我所用。到时候,我们的计划就可提上日程了。”
“母亲,你们月宫阁的规定真是麻烦,难道我们只有等着,将主动权放在那两个贱婢手里?”
“傻孩子,你有所不知。就算不动情,只要行了男女之事,朱砂就会毒发,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说了算?”红衣女子耐心地安抚着男人的情绪:“过几天,寻个机会,一包春药就能解决的事,孩儿不必放在心上。”
听了这话,李景宣的眼中划过一丝阴狠,转而又恭敬地望向红衣女子“孩儿都听母亲的。”
天香房内......
“姣儿,你可要把媚儿看好了,不管你有什么打算,保护好自己才最重要。”冷裳好看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这么多年来,她早已将这两个孩子看作自己的骨肉。
“哎呀裳姨,媚儿可乖了呢,也不用姐姐看着,您不用担心。再说,我们姐妹可是咱月宫阁培养出来的精英,还能被人欺负了不成?”
“可不是,怎么着也是我的爱徒,只许咱欺负别人,谁欺负了你们,我要了他的狗命。”冷凝霜看着自己的丹寇,漫不经心地说道。
月宫阁课程众多,师傅也多,所以一般都以亲人相称。冷凝霜的媚功确是最厉害的,她的媚,不在动作,不在眼神,而是由内而外,连着魂都是妩媚的。就像现在,她就那样靠着椅背坐着,却是苏若无骨,举手投足都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月宫阁的女孩很难入得了冷凝霜的眼,包括冷颜姣,在她眼里不过是有几分聪慧,可是冷颜媚,确是难得的天才。那小眼神,那眼角的泪痣,就是为了媚功生的。还好冷颜媚其他功夫不算太好,还爱惹祸,她把这徒弟据为己有倒是没人给她抢。
“裳姨,师傅,你们放心吧,姐姐有打算,我们很快就会回去的。”冷颜媚再次安慰道。
冷颜姣走到冷裳身旁,拉起她的手,真挚地说:“裳姨,放心吧,我不会离开您的。相信我,我们很快就回去。”
就是她太有主见,令人心疼。冷裳反将冷颜姣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姣儿,其实,你们只要两年之内不动情,自然可以回去的。”
“我知道的,裳姨,朱砂里的药物,只要两年不动情,自然失效,我知道的。”
“孩子,你就是太有主见......唉......”
冷裳还想说些什么,看到对方眼神中的坚定,再也说不出口。
吱——
门被打开,是郝妈妈。也是冷雪晴。
“两位丫头,准备好了吗?”
“好了,晴姨。外面如何?”
“一切准备妥当。就是,你们要有心理准备,那位也来了。”郝妈妈说完,几位互换了眼神。
“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百姓都说咱们的这位新帝廉政爱民,是一代明君,怎能将歌妓召到后宫?”冷颜姣知道大家担心什么,开口安慰道。
“也是,这位‘明君’真要美人,也不能明目张胆。今天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有一对姐妹花,他还没胆!”冷凝霜嘲讽到。
据她们得到的情报,这位新帝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在朝堂上装模作样,其实残暴好色。利用爪牙从民间网罗各色美人,一个不如意还以杀人取乐,可不是什么“明君”。甚至先皇和皇后的死,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怎么样了,准备好了吗?”门再次打开,进来的是红衣女子,戴着面纱。
“拜见阁主。”众人行礼。
冷晴雪没想到今天阁主会亲自过来。看来这两位可得小心伺候着。“阁主,没想到您亲自过来。房间都满了,需不需要清出一间?”
“不用了,本宫只是路过,不观礼了。”红衣女子凤眼一抬,看向冷颜姣“姣儿办事本宫放心。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告诉阁里,月宫阁就是你们永远的家。”
“姣儿谢过阁主,姣儿谨记阁主训诲。”冷颜姣有礼的回道,在她心里与这位阁主并不亲厚,更多的只是敬重。
红衣女子看出冷颜姣眼中的疏离,也不介意,施然离开。
“恭送阁主!”
不只是冷雪晴,其他几位也没想到阁主会来。联想到最近接到的任务,冷裳和冷凝霜对了一下眼神,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看来要抓紧时间了。
见阁主一走,冷雪晴也不耽搁时间“姣儿,媚儿,人来的差不多了,如果可以,现在就开始吧。”
“好的晴姨。”
“好的晴姨!”
“记住,暖香阁没有晴姨,只有郝妈妈。”嘱咐完最后一句,郝妈妈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