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坐着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女子，看起来比程石要大上几岁，身材苗条，头发盘起，身上穿着一件白大褂，乍一看好像医院里的护士，只是没带护士帽，突出感明显的白大褂上挂着银色的胸牌，上面写着“王湘”两个字。
王湘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一份资料，看见孙田田和身后的程石，她一下子笑了起来：
“确实有点用，你发了几百张传单，竟然真有一个人来了。”
孙田田好像完全没听出话中的讽刺意味，“有人来就行，说明我不是徒劳无功。”
王湘让程石简单填了个表，然后把他带到一台仪器旁，把几根伸出的导线分别贴在程石的太阳穴，手腕，脚腕等地方，开始收集数据，然后又验了程石的血，采集了程石的头发和唾液。
检测报告要等一会儿才出来，王湘给程石倒了杯水，和他开起玩笑来。
“你真是看了传单过来的？”
“是。”
程石点了点头。
“不会吧，那样的传单，你也看得下去？说实话，你是不是田田的朋友？来帮她当托的？”
“不是，我们之前不认识。”
孙田田也在一旁争辩：
“王湘姐，他真的是自己慕名而来的，再说我在天海市的时间又不多，哪来的朋友？”
王湘没理会她，继续问程石道：
“之前不认识，那就是刚认识了？她是怎么和你说的？”
“不是说有1000元补贴么？”
王湘一愣，就好像听见什么笑话一样，随后哈哈笑了起来。
程石莫名其妙，我不偷不抢，用自己祖传的基因换点钱花，有什么好笑的？
难道非要说出点冠冕堂皇的理由么？这我也会。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传单上的内容，补充道：
“还有，一次检测，终生受益。”
王湘笑的更厉害了，双肩轻耸，白大褂都颤动了起来。
“行，够专业，还是做了准备才来的，田田，你这个托找的不错。”
“王湘姐，我真没骗你，我是在客运站碰上他的，我们俩真的是清白的。”
程石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
清白？
被你这么一说更显得可疑了好吧。
程石忽然有一种想把孙田田的语文老师揪出来打一顿的冲动，这也太误人子弟了，都是挺好的词，怎么能被她用成这样呢。
“外地来的？你还特意去客运站接他，原来是老朋友。”
王湘也不知是真的误会，还是故意在开玩笑。
程石无可奈何，不过他关心的主要还是那1000元钱，至于王湘和孙田田开玩笑把自己牵扯进去，只要不过火，他倒也无所谓。
孙田田正要继续辩解，程石的检测报告出来了。
王湘看了眼报告，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她抬头看向程石：
“你真是看了传单过来的？”
“是啊。”
程石感到奇怪，我刚才一直这么说你都不信，难道这报告上还能看出来我和她认识不认识？
王湘一脸严肃：
“抱歉，你不符合我们基因检测的要求。”
……
天海大厦39层的办公室里。
沈宏正在电话里向白明州汇报着。
“刘东还没醒来，捍卫者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手链，现在所有的调查都在围绕着那枚炸弹。我们已经查到当时离他最近的两个人，一个姓赵的是四级觉醒者，是负责这次抓捕行动的人，另一个就是他抓住的人质，是个姓程的一级觉醒者。”
“捍卫者的人不要惹，你去查下那个人质看看。”
“明白。”
放下电话，沈宏又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目标现在哪里？”
电话的背景音里先是传来车辆行驶过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男子回答道：
“我从早上起就一直跟着他，他现在进了灵研所。”
“灵研所？”
沈宏迟疑了一下，灵研所的保安措施很严，而且所里基本上都是觉醒者，在那里动手的话，失败的风险很高不说，还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等，如果目标出来，再找合适的时机动手。”
“是。”
......
一听到自己不符合要求，“撕拉”一声，程石心里的1000元就消失了。
“他哪不符合要求啦？”
程石还没问，孙田田已经着急了。
“这次基因检测只针对二级以上的觉醒者，而他只有一级。”
“一级？”
孙田田转头看了看程石。
程石点了点头。
孙田田忽然想起了什么，冲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程石和王湘两个人面面相觑。
王湘开始向程石解释，这个基因库项目的主要合作对象是一些大的公司和团体，他们希望可以持续分享研究结果，所以会积极组织员工和成员来参加检测。
那1000元的补贴只是象征性的而已，二级觉醒者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机遇，在修炼上至少都花过几十万，单靠这区区1000元很难打动他们。
孙田田是想帮忙，才会主动提出用传单的方式来招募检测对象，王湘本来并不看好，但看到她的热情高到连传单都做了出来，也就没阻拦。
程石恍然大悟。
难怪刚才王湘听说他为了1000元而来，根本就不相信。
幸亏他来这里主要是为了面试，否则不仅没领到补贴，还搭进去几元公交车票钱。
孙田田又急匆匆的冲了回来，一脸歉意：
“抱歉啊，这事怪我，是有只针对二级以上的觉醒者这个要求，我排版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就给调没了，我大概是觉得这事不重要，就给忘了。”
不重要？
程石觉得自己应该有生气的权利，不过看到孙田田愧疚十足的样子，他也发不出脾气来。
“要不我请你吃顿饭作为道歉？省的你白跑一趟，我们食堂的菜做的不错。”
孙田田接着说道。
“好的。”
程石毫不客气，这下中午饭又有着落了。
“对了，我还要找下你们这的孙队长，请问他在哪里？”
听到这句话，孙田田和王湘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
王湘眼中又露出了笑意：
“还说你们不认识？”
程石一愣，我们怎么就认识了？
诶？
孙田田，孙队长，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你叫什么？”孙田田问道。
“程石。”
孙田田掏出手机查看了一下：
“我说看你的名字怎么有些眼熟，我爸让我接的人就是你，你怎么不早提他？”
“还没来得及说，我就被你拉到这来了。”
“我还以为你是来参加基因检测的。”
“我本来也想参加，这不是不符合要求么。”
程石本来还想说，“谁知道你的传单上连“二级觉醒者”这么重要的事都没写。”但一想到孙田田要请自己吃午饭，而且一会儿还要她帮忙，就又把后半句话收了回去。
“王湘姐，重新介绍下，程石，是我爸的一个老朋友推荐的，我爸特意交待，让我带他参加下咱们研培生的测试。”
王湘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田田，你知道所里招研培生的要求也是二级觉醒者。我虽然很……尊敬孙队长，但所里的规定就是规定，不能搞特殊化，就算有他打招呼，也不能随便放松。”
程石急忙说道：
“我已经开启了能力。”
“什么？”王湘一愣。
“大概是测量能力，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叫，就是能看出东西的尺寸。”
王湘看了眼孙田田，大概是以为这是孙田田教给程石说的。
“田田，你以为开启能力这么容易么？一级觉醒者开启能力，那是多难得的事，这种事你也敢让他说？”
程石见王湘不信，心想那就让你见识一下：
“我真能看出来，我现在就能告诉你，这张桌子的长度是1.9米，高度是......”
程石看着屋内的桌椅和设备，报出了一连串的数字。
王湘听着听着，开始还绷着脸，后来却忍不住笑了。
程石莫名其妙：
“笑什么？不信你可以量量看。”
王湘却又看向孙田田，
“行啊田田，这次准备做的够充分，值得表扬，没想到你能提前把这间屋子的东西都量了一遍。”
她又转向程石，“也难为你了，记忆力真好，刚毕业吧，我上大学时比你还能背，好几年不考试了，估计退步了不少。”
程石心想，我要是早有这本事就好了，每学期还能多拿一千块奖学金。
“王湘姐，真的和我无关，要不你拿仪器给他测试下呗，一测不就知道他是否开启了么？”
“现在能检测能力的仪器还非常有限，只有机场这样的地方才有特殊的设备和人员，可以检测出没登记的火系和雷系能力者。如果他开启的能力是攻击系或者控制系，我还可以让他直接施展出来。可他这样张嘴报数的，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事先准备好的？”
“总能有办法吧？这可是我爸交待的事，我可不能办砸了。”
孙田田扯着王湘的衣袖，晃了几下。
王湘只好想了一下，才说道：
“除非，你能告诉我一些你肯定无法事先知道的数字。”
程石一愣，什么叫无法事先知道的数字？
这屋里的东西都有可能被孙田田事先测量过，无法避免嫌疑。
“胸围，王湘姐，你的胸围！这个连我都不知道。”
孙田田兴奋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