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石一摸头，老赵就心虚。
他心里清楚，刘东在他赶到以前就已经昏倒了，而他的输出都到了程石身上，所以他虽然是去救程石，但程石却并不能算是他救的。
看着程石的眼神，老赵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他能这么说么？
“你感到头疼，大概是我一脚把你踢倒墙上撞的。而且在我踢到你之前，刘东就已经昏过去了，所以你那一脚，其实是白挨了。”
老赵只好含糊的答应着，“嗯。应该的，这是我们的工作。”
他忽然有点后悔，今天应该带着小吴一起来的，以后笔录这种小事，自己还是不要亲自做了。
程石正看着老赵，他的意识中，忽然响起了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
“谎言。”
他当然知道老赵说的不是真话，因为刘东是在休眠针剂的作用下休眠的。
但“谎言”的提醒却让他感到意外，这也是“真实”的作用之一么？
刚才他眼中看到的那些数字都是客观存在的，即使没有“真实”，也总有办法测量出来，“真实”只是把这些数字迅速提供给了他而已。
那么这个测谎的原理是什么，测谎仪么？
程石没见过真的测谎仪，他家的二手商店里卖的是家电手机一类的日常产品，哪有机会接触这种神秘的仪器？
可是他在电影里见过。
根据他这个外行的理解，测谎仪应该有传感器和主机。
传感器和人体连接，然后采集人身体内的心跳、血压、脉搏、呼吸、体温等等各种和情绪有关的数字。
如果一个人在说谎，那么他身体会不由自主的出现反应，而谎话越夸张，他的反应就越强烈。
这些反应就会出现在上面提到的那些指标里，被测谎仪检测出来，再通过主机进行分析，然后给出对方是否在说谎的结论。
所以，测谎仪测的其实是说谎导致的生理变化，并不能测出谎言本身。
难道“真实”也是通过识别这些信号，再给出“谎言”的结论？
程石看了一眼相关的数据，没发现老赵有什么异常，心跳并未加速，手心也没出汗。
对老赵这种人来说，估计连测谎仪都不管用，可“真实”却能一下子识别出来。
老赵对程石的回答并不意外，他不过是个一级觉醒者而已，当时自己都命悬一刻，又怎么可能顾得上其他。
但流程就是流程，总还是要走一下。
又问了一些问题后，老赵合上笔记本。
“案情有关的事都问完了，你好好休息。”
程石心里一松，这就过关了？
“感觉好像还是有点亏啊，老赵踢了我一脚，我又不能踢回去，怎么才能赚回来呢？既然他们不招人，帮忙介绍个工作应该可以吧……听说那些大公司都喜欢招收有特长的人，我的特长是挣钱，可这个怎么证明呢？”
程石忽然想到他刚才眼前跳出来的数字，这不也是一种能力么？而且好像确实听说过有人觉醒后观察能力大大增强，能注意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细节，既然这样，何不借机利用一下？
“对了，我好像刚刚开启了一种测量数据的能力，如果有合适的工作机会，还请帮我介绍一下。”
“测量数据？”
老赵一愣。
他负责现场调查的同事里就有具有“测量”能力的人，总是能发现一些别人发现不了的蛛丝马迹。
但那是三级以上的觉醒者，而程石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一级觉醒者而已，这点在医院给他检查身体时已经确认过了。
这几十年来，全球已经有上亿人检测出觉醒体质，其中已有近千万人开启了各种异能，但一级觉醒者就开启异能的例子，还是很罕见的。
“是啊，不过之前没有，也是刚刚才发现的。”
“刚刚？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老赵的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难道程石这种能力的开启和自己有关？
大部分觉醒者的异能，是在到达二级或三级后才开启的，但开启的方式不完全相同。
最常见的就是通过不断修炼，体内吸收了足够的灵气，自然而然就开启了。
也有人遇到突然的外部刺激而突然开启异能，比如生死关头，精神高度紧张，或是情绪特别激动的时候。
这种情况下开启异能的方式就因人而异了。
比如有人看恐怖片时忽然开启了异能，结果不会控制自己的力量，把电影院的椅子点着了，触发了火警警报。
还有人在失恋时开启异能，有人在中奖的一瞬间开启异能，有人在睡梦情绪激动而开启异能，这些例子都曾经发生过。
因此，程石被刘东挟持为人质，性命攸关，然后又在灵气锁的作用下外加被自己踢了一脚而开启异能，对老赵来说并不是特别奇怪的事。
“那你现在能看出什么？”
程石盯着老赵，装出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他才答道。
“你的身高1米78，腰围95厘米，心跳每分钟65次，不知道对不对？”
他不知道真正的测量能力开启后表现是怎样的，但他清楚自己作为一级觉醒者，拥有这样的能力十分罕见，自然不敢表现的太夸张。
一个觉醒者开启了能力，并不算什么新闻，就和考过了英语六级一样正常。
不过要是一个小学生就能考过英语六级的话，那还是非常让人惊讶的，要是这个小学生还考了100分，那就会让人怀疑他是开挂了。
虽然程石确实开挂了，但他现在可不想被人怀疑。
“对，对！还有么？”
老赵稍微有点紧张，被一个开启了“测量”能力的人盯着，心里难免会有点压力。
“这张桌子的高度是……”
程石又报出了一些病房里设施的数字
“不错，不错。”
看程石没有再盯着自己看下去，老赵松了一口气。
现在他觉得，应该可以把程石推荐到那家研究机构去了。
老赵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踢了程石一脚，但他一直觉得自己应该为程石做点什么，这样心里才不会太过内疚。
虽然程石现在只是个一级觉醒者，可他已经开启了能力啊。全世界一级觉醒者中就开启异能的，一年也没多少个。
他弄不好就是下一个灵气研究方面的天才！
而这个天才能力的开启，没准是被他一脚踢出来的！
当然，这话老赵现在可不敢说，但要是程石真的有那么一天，老赵拼着被处罚也要吹这个牛。
“那我推荐个地方给你，你可以去试试。”
“正式工作？有五险一金么？”
程石很感兴趣。
老赵笑了笑。
“有，还管住宿，而且食堂的伙食也不错。”
“太好了！什么工作？收入多少？什么时候能上班？”
“别着急，你今天先在这里继续休息，再观察一下，如果明天身体感觉没什么问题的话，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我一会儿先和那边的朋友打个招呼，明天你出院后直接去找他，这些你都可以问他。我那个朋友姓孙，你就叫他孙队长好了。不过他们招人的标准挺高，就算有人介绍，也还要对你进行测试。所以如果没通过的话，你也别怪我。”
老赵虽然觉得以程石目前的情况，那边如果不重点培养的话，就是有眼无珠。但他毕竟对程石了解还有限，不能把话说得太满，凡事都有个万一么。
他已经人到中年了，说话做事都得想周全点，不能再像年轻时一样只凭着一腔热情，脑子一热什么都大包大揽，事后反而被人抱怨。
“明白。”
程石有点好奇，孙队长到底是干什么的？保安队长么？考虑到老赵的身份，他的朋友很有可能是干这个的。
“他们单位的全名，叫天海市灵气科学研究所，地址在银杏路499号。”
“灵研所？”
程石一愣，这不就是传单上的地方么？
他正想再去拿张传单呢，没想到老赵介绍的也是这里。
“你也知道？”
老赵也有点惊讶。
“参加检测就能领1000元，传单上说的。”
“哦，这我倒不知道，他们招人是为研究工作服务。”
“研究工作？可是我没做过研究啊。”
“这没关系，他们会有相关的培训，主要还是看每个人的素质和潜力。本来他们招人的条件是二级觉醒者，但你既然已经开启了“测量”的能力，我觉得应该也可以去试试。”
“好的。”
程石正准备去趟灵研所，看能不能领到那1000元的补贴，现在还可以努力争取一下那份工作，简直一箭双雕。
“抱歉，我的电话不能留给你，不过你想联系我的话，只要用App在任何一家饭馆里点一份‘水煮花生’，然后在备注里写上‘不要花生’，再给我留言就行。这条备注会被后台直接发给我，饭馆不会看到。”
水煮花生是很常见的凉菜，做法也因人而异，有的店里做的是水煮花生仁，加上芹菜丁，胡萝卜丁等爽口的东西，有的店里直接卖的是煮好的带壳花生，让顾客自己手剥，好吃不贵，程石的妈妈也常煮给他吃。
程石点了点头，心想这种联系方式还真独特，这水煮花生以后就是自己的代号了么？
老赵的通讯录里，是不是还有西红柿炒鸡蛋不要鸡蛋？香辣牛蛙不要牛蛙？大盘鸡不要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