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妆觉得自己要疯了,她盯灯台,里面的灯油一但用完,这里的一切都将会被黑暗淹没,那个时候她可能只能等死了,或者等不到饿死,自己可能就忍不了……耳边时不时想起痛苦的呻吟和撞击地面或者墙壁的声音,没有人回应她……叶晚妆咬破了舌尖,尖锐的疼痛让她冷静下来,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看了一下四周,从干草里找到一根铁棍,上面血迹斑斑……血迹?看来被关在这里的人遭到过毒打,叶晚妆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忽然僵住,颤抖着剥开旁边的干草,看到了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啊!”叶晚妆哭叫着扔掉铁棍,连滚带爬逃到最远角落里痛苦的抱住头,她的脑海里一遍一遍闪过那一双不正常凸出的眼睛,眼睛挥之不去……
是谁!是谁!把她放进了死人堆里!她的害怕与恐惧全部转化成了恨意,我不能倒下,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要让他们也尝尝这种感觉!
叶晚妆尽量忽视墙边的尸体,拿起铁棍,这些人都和她无关,要找也是去找那些害他们的人去索命!她回想着之前看过一个电视剧里面也是这种铁质的栅栏,她脱下外衣拧成一股绳,穿过两条宽大约5厘米,厚0.5里面的铁片,系在铁棍上不断转动它,接铁棍的力让两块铁片聚拢。
但她的力气毕竟太小,再加上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没一会她全身就被汗水浸湿,叶晚妆顺势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地牢阴暗潮湿,湿透的衣服粘在她的身上,又冷又热……等力气稍稍回复,就继续起来工作。
太医拿着一条解刨的鱼,指给苏危阑看,鱼鳃和里面肝脏都隐隐发黑,有人将毒喂给鱼,人吃了这种长期浸泡在毒里的鱼,轻时身体某个部位疼痛难忍,重时神志不清……
“什么时候可以配出解药。”他们发现居民区里还有很多人中毒,不至于毒发身亡,但是因浑身疼痛以至于全身止不住颤抖也会严重影响他们以后生活,他们都是家里的劳动力,一点他们不能耕作,这户人家的天可能就塌了……
太医们芬芬跪下来,惭愧的说:“臣无能,至今没有找到解毒的方法。”苏危阑知道这种毒如此霸道一定不好解,但没有想到这么多太医竟然都束手无策。他闭了闭干涩的眼睛说:“不能解,就先缓解一下他们的疼痛吧。”太医们脸色难看的退下了,蒋云间半路返回站到苏危阑旁边:“我不确定……”
“嗯?”
“这种毒,和一种名叫蚀骨的毒症状很相似。我没进宫前,游历经过西南,听那里的老人说过。蚀骨无色无味是一种慢性毒,中毒会让人全身如骨头被侵蚀而疼痛,直到受不了自杀。这是族里禁药被用在罪大恶极的人身上,但各个族长都认为太过残忍,已经一百多年没有用过了。”
“但是……”苏危阑皱眉,这有重要的一点没有对上。
“是,没有传闻中毒的人会神志不清。”这只是蒋云间的猜想,但或许就是一种思路。
“李坚,去禀告父皇……带上圣旨去西南。”无论是不是蚀骨,这个解药也得带回来试一试。
西南……五皇子苏微朗的封地。
苏危阑安排妥当后立刻出门去找叶晚妆,李固一直在搜索,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这些地牢一般都挖在破旧的无人居住的院子下面,入口极为隐蔽,李固全神贯注,再加上经验丰富反复搜索,才能在破败萧索的院子里找到地牢仅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公子。”李固满脸灰尘,身上都是尸体腐烂的恶臭味,他站在比平时离苏危阑稍远的地方汇报情况。
“我已经仔细翻了三遍,没漏过一家,但都没有叶小姐。”
“所有吗?”苏危阑现在屋顶上看着面前错落有致的院子,目光突然聚在了远处的金灿灿的屋顶上上。
“那……它搜过了吗?!”李固顺着苏危阑的目光看过去,震惊的瞪大眼睛:“公子,那是,那是……”那是先帝为当年建立大楚而立下赫赫战功的玉魂族修建的神庙。神庙里有他们的信奉的神,保佑着全族,神圣不可侵犯,只要有神庙他们就可以存在与生存……
苏危阑要是搜了神庙,一定会遭遇玉魂族的激烈抵抗,可能会引起暴动……
“我有感觉,她就在里面。”苏危阑看向李固,他说的确定,但如果叶晚妆不在里面,虽然是他下的命令,但作为太子的他最多是领几板子闭门思过几个月,可他们这些近卫可能会被推出去平息民愤而丢掉脑袋。
李固没有犹豫,“公子去哪,我一定跟到哪!”这是他给老师的承诺,也是作为苏危阑身边第一近卫应该给他的信任。
苏危阑没有再多说,立刻带着人向神庙赶去,晚晚,我来了!
她太累了,叶晚装的手因为用力,被铁棍磨出了好几道口,血液让铁棍变得更滑而不好使力。在坚持一下叶晚妆,坚持一下你就可以出去了,我已经拉开一点缝隙,只要这边再打开一点……她在心里默念,说话也会耗费她的体力……
“呼……呼……”整个地牢里只能听见自己粘糊的呼吸声,“啊!”叶晚妆用上自己全部的力气,衣服断了,她瘫倒在干草上,看着铁栏杆上的空隙笑了……她软着腿站起来,胳膊因为用力现在不受控制的颤抖,跌跌撞撞走到油灯面前拿起她心心念念的灯,向出口走去……
“太子殿下,此乃我族神庙,您不能进入。”庙主看着眼前站定的几百人面上没有一丝慌乱。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都是大楚的子民。”
“先帝允诺过我族,要给予自由,我们要守护我们的神,所以不能让您进入,请您见谅。”
“那没有办法了,既然和庙主不能达成共识,那我只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了!”苏危阑锋利的眼神割在庙主身上,庙主猛退一步,后面围上来一群人,“那您可能进来,就……出不去了。”神庙厚重的大门被关上,里面的人露出了凶残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