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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预言·《明珠和沙砾》

有没有一种人,不出众,不低下。没有好成绩不被看中,没有烂成绩不被鄙视,像隐形人一样,没人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他们很痛苦,因为大多数人们都记得最大的国家是俄罗斯,而最小的叫梵蒂冈。其他的,不可能依依记住——最多除了自己的国家。

下了火车,已经很晚了,夜幕悄悄被揭开,露出她优雅又不失冷酷的面容,让人不敢抬头,让人默默无闻的低头前行。母亲扯着我,在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了进去。她办好卡,我们就上楼进房间了,母亲放下行李稍微整理了一下东西就督促我洗澡睡觉。我已经很累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天从早上到晚上也没干什么,只是走,然后走,上车,再下车。但是我很累,耀星雨倒是什么表情都没有。洗完澡,我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有人在说:“晚安。”

?城,市南区。

之后住了几晚,我和母亲还有耀星雨在一个叫做“一品”的小区里这安定下来了,保安室和防盗设施齐全,但是就是面积小了点,不比之前住的房子要大,但是离学校近,挺划算的。那个时候的母亲事事都没备准备好,一股气就把她带到这么远的地方,她也敢这么做,她已经无牵无挂了,只剩下我了。

花了好久才找了这个比较好的地安定下来。那个时候,开支什么的我当时还不懂,也不清楚,连母亲哪儿来的钱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有种东西叫做“赡养费”。一开始,母亲还是和父亲保持联系,但是一段时间后,母亲开始带着我奔波到各地。从?城到陌城再到妤城,父亲从S市追到了L市,再赶到W市。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要面子,这么执着,这么逼着对方。可换位思考一下,我何尝不是如此想这样对待他们……

我到了新学校,这是唯一一个我待了两个学期的学校,所以我印象比较深刻,熟悉新学校之后,我开始变回当初那个热情开朗的女孩,很快和班上的人熟络了。耀星雨没有跟我到过学校,一回家去卧室看他,都是带着眼罩安静的公主睡姿,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典型的处女座男生了——我和他的第一次遇见定在父母离婚的那一晚,8月24日,我记得很清楚,即使那晚脑子烧得差不多糊了。

我不是个很喜欢记日子的人,能让我记住的,没几件事,我甚至连母亲和父亲的生日都不记得,更何况其他的。

维持这种开朗的状态的时间不长,很快我又遇到了新的阻碍。就在一天,我低头回到家里,母亲正准备问我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夜宵。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不沙哑:“不用。”

她发觉奇怪,但是我快步走到卧室把门锁了,她进不来,只能在外面干敲门:“小樱,怎么了,不开心吗?”

我知道随便拿个谎去糊弄母亲,她是不会轻易相信的,所以,我只好认真的撒谎:“今天有一个小考,没考好,老师说我不是这个水平,希望我下次认真。本来我觉得我应该考的挺好的。”

母亲顿了顿,安慰道:“没关系,下次在努力考好就行了。”

我喊不出“妈妈”:“嗯,那……我睡觉了。”我故意把床弄得嘎吱响,母亲惺惺地拖着她沉重的步伐走进自己的卧室了。

我好不容易呼了一口气,身边的耀星雨就冒出一句话:“呦,这谎撒得不错嘛?什么时候学会的。”

“哎,总要学会不是?”我轻轻的缩进被窝里,有点胆怯的对耀星雨说,“喂,我感觉你好怪的……”

“怎么了?”我刻意回避他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心里直冒冷汗。

“额,一开始我觉得你是那种很温柔的人的……但是接触久了,感觉……就……”

他非常无趣的打断我说的话:“我们还没接触很久。”

不,其实已经够久了,五年了。只是那个时候我的还不知道而已。

“哦,但重点不是这个啊。”

“话说你今天怎么了?我可不相信你居然会为了小考而伤神,鬼信。”

我当时心里默默地逼逼,你就是鬼啊,难道不是吗?我怎么发现你很喜欢打断别人的话啊,balabala……

结果他突然意味深长的笑道:“我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说过我就是你。你懂的。”

“……”我记得我脸烧得通红有一种没脸见人的感觉???????????。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一看到耀星雨一和他在一起,我所有的不开心不快乐都消散了呢?他真的好像一个“负面收纳箱”,能把我的坏情绪收集起来,能让我在不发泄不哭诉之前,让我笑不让我难受。

可他又太像“潘多拉的盒子”,而我,是打开这盒子的罪魁祸首。有些罪孽,会在盒子打开的那一刻,迫不及待的出来惹事生非。

“‘看清一个人何必去揭穿,讨厌一个人又何必去翻脸?’你还记得你在哪儿听过这句话吗?樱。”他亲切的唤着我的名字。

我闭着眼睛,轻声答道:“不记得了。”

“不重要,樱。明天我和你去学校。”

我瞬间来了兴致:“嗯?怎么?”

“你见过蚕破茧吗?”

“嗯。”

“别卑微到尘埃里,樱。你喜欢开朗就开朗,爱沉默就沉默,有想要的就拿,没有就舍弃。适合的努力争取,不合适就优雅的转身,日后的你会感谢这个骄傲的背影但记住,我不是让你养脾气,你也不是富家小姐,等以后你慢慢明白一些,我再讲给你听。”他就这样说了一大串有的没的,让我摸不着头脑,但是我还是认真把他的话可在脑海里,至今都在回味。

我还以为我要接他的话,但是想多了,他总能一个人把控全局:“好了,乖乖睡觉吧,樱,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嗯。”

“晚安。”

“晚安。”

那晚上,我们聊的挺久。全然没注意窗外吞噬光电的夜:“黑夜让孤独变得深邃,孤独在黑夜升华,绽放演绎着黑色的美丽。没有星星的夜里,我还是我自己。”

我还是我自己,还是内心深处有个孤独的声音在呼喊,求救。我想伸手去寻找,但是想起我当初未遇到那个“天使”,伸手想要被人拉上来时却无人伸手……便将手犹豫的缩回去了。

一个伴着鸟鸣的早晨出其不意,我被人叫醒,时间有多余,我决定赖床,可是耀星雨“好不容易”跟我去一趟学校,我可不想在赖床的时候还要躲避他尖锐的眼神,就好像在说:“我盯着你,看你还睡!”

“起床了。”

“再睡五分钟。”

“你再不起我就走了。”

“就起就起。”

那句话,明明是个玩笑,换做现在的我,还是会立马起来换衣洗漱,我真的怕他会走,离开我这件事,我不允许。他一定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耀星雨,我们的约定,请你一定遵守。

我欲哭无泪,只好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吃早餐,带了些笔芯便走去学校了。

本来一切计划好我不能在学校和他讲话,不然会被别人当成神经质患者。可是手写真的很累,我只好悄咪咪的走到没有很多人的地方或者超吵的教室且身边没人的时候和他聊天。

但是我那个时候是真傻,他明明懂我心里想什么,内心交流不好吗?我语塞,为自己的愚蠢感到羞耻(?_?)。

“我的作文题目是《望被认可的我》我希望我的父亲和母亲能够认可我……因为害怕自己并非明珠而不敢刻苦琢磨,又因为有几分相信自己是明珠,而不能与沙砾碌碌为伍……所以我非常努力学习,认真听课,以得到老师和同学的赞美……”班上的优秀作文都是自己读自己的,这节作文课,耀星雨一直在喷那篇作文,什么抄袭度太明显,读得太假,连看别人不爽都成了理由。

真够无理取闹的,我想。可是,我趴在桌子上一直在想那个女生抄袭得有点过度的作文,自己竟然开始在意被明珠和沙砾夹在中间的我,属于哪一种人。

也许我就是那种不是好学生,但又不是坏学生的普通学生吧。对自己没什么过于苛刻要求——家庭原因占一半。看到成绩单也没什么波动,只是对好学生的成绩单产生羡慕。也不会想坏学生那样成天惹事,天天潇洒,更没有好学生的一脸正经,对学习用了全心。

其实那种感觉挺痛苦的,虽然有自己的朋友圈,但是感觉像是悬在空中,飘着难受。下有下不去,上也上不来,也没办法。谁都能缺那么一点点天赋,一点点努力,一点点辛苦,能怪谁?最多就心情不好的时候那父母当出气筒:“对!生了一个傻蛋,没出息,还不是因为你们!”

有时候,我也挺羡慕那些坏学生,能在青春最好的时候撒野疯狂,但他们不计后果。我也羡慕那些好学生,能在该努力的时候奋力拼搏,给青春一道亮色,但他们往往缺少什么,也可能不缺。

“我骂她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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