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已经离家三日之久,按照行程,此时应当已经入了秦岭山脉吧。拿着厚重的书简,二郎站在庭院当中怔怔的想到。
一如往常,瑶瑶依旧逗弄着她的小团团,不过,此时的小团团已经有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名字,唤作,大将军。
虽然谁也无法,把眼前这只蠢萌蠢萌的熊猫,和大将军有何似之处连在一起。
但这并不妨碍瑶瑶固执的,把它叫做大将军,
庭院当中的那一丛修竹早就没了踪影,如今,大将军的口粮全靠几位仆人从郊外山林当中,砍伐嫩竹回来喂食。
一如往常,吃饱了竹笋竹叶的大将军,又无比固执的抱着一团铁块,执着的舔弄着。
或许在它心里,只要这样锲而不舍的舔弄下去,自己终有一日会成为先祖那样威风八面,叱咤风云的神兽吧。
这样的场景,看得两个孩子即可笑,又觉可怜。
也不是未曾想过,找到术士解除这只小团团的血脉封印。不过,就连城北的公观当中,平时那么热情和蔼的术士们,也都个个摇头。
这实在是他们力所不能及之事,这可着实让两个孩童鄙夷。
平日里,他们总是有事没事的,诱惑着自己,想要让自家去跟随他们学习术法,现在有事儿求到他们头上了,却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
当真是让人失望至极,连个血脉封印也解除不了,咋还好意思教我术法做我老师?
而且这食铁兽的封印不就是他们术士的前辈种下的吗?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悦耳的铃声,从庭院外飘来,似有似无却又直入两个孩童耳间,这铃声刚一响起。
两个小家伙心里面,便是不由浮现出许多的温馨画面。
就好似小时候,有妈妈陪在身边一般。
外间只不过是一个刹那,两个孩童心中却不知已经度过了多久的温馨。
“妈妈”
不由自主的二郎与瑶瑶,同时叫喊出声,接着,相互对望着,便坚定地向着门外走去。
看守大门的仆从,此时,似乎在云游天外任由两个孩童解锁开门,走了出去。
大街上,此时正婷婷立着一位妇人,身上衣冠并不华丽,周身上下也不见任何珠钗装饰,只是这么静静地立在那里,却就好像是整个天地的中心一般。
两个孩子怔怔的,望着这位妇人,口中那妈妈二字,却始终叫不出声来,就只是这么望着。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流转,似乎便要一直这么到达天荒地老一般。
“唉,作孽哦”
一声轻轻的话语,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从那妇人口中传来。
“孩子,快过来,你们受苦了呀。”
“你是……,我们的妈妈吗?”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一起问道。
“唉,自然不是,我乃是你母亲的一位故人。
今日方才得闲,来到这咸阳城中,看望你们二位。如今见你们这般健康成长,吾心甚慰。”
妇人悠悠的说道。
“那你知道我们的娘亲在哪里吗?他们说我家娘亲死了,我却不相信。
我知道我的娘亲一定还活着,我常常能感觉到,她似乎就在我的身边陪伴着我们。”
二郎此时却是无比坚定的说道,是的,从小他就有这种感觉。
妹妹降生之时,他虽是年幼,却至今日仍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情形。
那一夜,天空之中骇人的雷电肆意地飞舞,爆裂炸响响遍整个咸阳。所有人的心中都无比的恐惧。
他能做的,却只能忍住不哭泣,和父亲呆在一起,等待着妹妹的降生。
待得凌晨,妹妹出现在自己等人的眼前,母亲却永远的消失了。
从那之后,父亲的脸上便不再有笑容。
可是他却能感觉到母亲似乎还一直在他身边,常常注视着他,伴着他的成长。
他把这些事情对父亲和兄长讲过,而他们却只是更加的悲痛了。
从此,他便把这一切埋在自己的心里。
“唉,果是慧根天生,孺子可教也。”
似乎是云淡风轻,又好像在其中深藏着什么。这位妇人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便就注视着两个孩童不再说话。
二郎心里面,还有许多话想要说出口,却又似乎无法张嘴言明,只能呆呆的看着这妇人。
“唉,去休,去休,世间事总有其因果,便是吾辈也不可为逆呐。”
听着这夫人口中传来听不懂的言语,看着她的身形渐渐淡去,两个孩童心中无比的焦急,心里面有千言万语,想要喷薄而出,却总是捅不破一道无形的屏障。
直到她的身形,再也瞧不见。
两位孩童才能再次控制自己,相视着,拥抱在一起。
瑶瑶心中此时说不上是悲伤还是什么,只会无助的抱着哥哥哭泣。
而二郎却是紧紧的抱着妹妹,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坚定而刚强。
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定格,除了他们两兄妹。
过了好久好久,此方天地才恢复如常。
这所有的一切,芸芸众生们自然是感觉不到的,只有那有限的几个地仙,心中有一万句的国骂,很想喷薄而出。
这是典型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那一瞬间的时空定格。不知打断了几多人的修行,却又找不出问题的来源。
此方天地的变故与普通人无任何影响,就只有他们有限的几位能够感受到深深的,不可言明的恐惧。
他们自然知道,这是有大神通者在借此警告诸位,可是这搞事的家伙又不言明,他们哪知道是出何因,他们也很无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