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开学典礼,一中全体新生抱着自己的椅子去操场进行典礼,美其名曰:接受新生的太阳。段笑天抱着椅子在班级队伍里东望西看,看到九茗之后乐呵呵的跑过来,在她前面放下了椅子坐下了。
九茗抬头看了她,没说什么又继续把头低下了。可段笑天没想过“放过”她,她小声的找九茗说话,九茗一下有一下无的时不时搭一句“嗯,嗯,嗯。”自顾自的玩手机,段笑天说的什么都没听进去。
段笑天也机灵,巡查的各个班主任快接近的时候就立刻把头转过去不说话,看到老师走远之后再转过来。直到段笑天没有迹象的,话说一半突然没声音了,九茗这才把头抬起来,看见正襟危坐的段笑天的背影,旁边是表情极其不善的教导主任。
“你别忘了你是怎么进一中的!这么快就不守规矩了?!”教导主任在办公室里训九茗,一下开学典礼就把人叫了过来,一上来就开始教训。
杨理来的时候就看见段笑天在办公室外面快哭了,还没问出来段笑天就带着哭腔说:“老师,我害的,我就是想找九茗搭搭话,结果被教导主任逮到了。”
她也就是找九茗说说话而已,真没想到会被教导主任看到,还连累九茗被骂的这么惨。
杨理叹了口气让段笑天先回教室,硬着头皮进了办公室。这事严格来说和段笑天的干系真不大,教导主任主要是想给九茗一个下马威,挫挫九茗的锐气。九茗的情况特殊,教导主任总会多关注关注,无论九茗犯了什么错,亦或是别人连累的,都会被教导主任抓起来。毕竟,一中曾经的魔鬼头头不是白叫的。
“主任啊……”她刚开口,声音就被教导主任盖了过去:“你别以为你家有点臭钱就可以这样肆意妄为,像你这样的学生我见得多了,一个个都把自己当天呢,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啊!”
杨理看着九茗的脸色很不好,看样子忍着怒气呢,真怕九茗的拳头就往主任脸上招呼。她上去拉开教导主任,劝着:“主任消消气,也没多大点事对吧,干嘛动这么大的火气。”她转头就对九茗说:“九茗,下节课快开始了,还不快回去。”
九茗也不是傻子,她起身就走,不想搭理这个疯子主任。
她回到教室,段笑天又凑了过来,眼眶红红的,抽泣着说:“对…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和你说话了,我没想到教导主任她这么凶。”她抹了一把眼泪,小小的个子。教导主任的声名是在外的,学生们都怕极了,但家长们欢喜的很。
“没事,我习惯了。”九茗有些拘谨,装着在课桌里找书,装着不在意的样子:“我没事,不怪你,你先回座位吧,要……上课了。”九茗突然觉得上课了真的是个很好的借口。
段笑天乖乖的回了座位,她个子不高,坐在前面。段笑天一离开,顾际就好奇的凑了上来:“怎么了?”
九茗看着他,对顾际终于开了口:“没什么,就是遇到了个疯子。”
顾际挠挠头,没懂。贺新转过头来对九茗开玩笑:“你看,你还遇到了个傻子,嘿,顾傻子。”
顾际瞪了贺新一眼,贺新嬉笑着没当回事,余光看见杨理拿着书进来了,反过身子坐好坐正了。
杨理咳了两声,教室里安静下来之后她道:“同学们,我看其他班班干部都选好了,今天放学之前大家有当班干意向的到办公室来和我说一声,准备准备明天我的课上你们就正式选好。”
“好了,上课了,上第一课啊,《沁园春·长沙》……”
九茗觉得无趣,低下头玩手机,看到昨晚上的信息。
电话不接,社交软件都不同意好友申请,能远程联系到九茗的方式就只能是短信了。
今天放学我来接你们,一起吃饭。
九茗看着屏幕,直接就把短信给删了,当做没看到,今天早点溜走,避开那个人。
杨理敲敲黑板,眼神锁定趴在桌上的九茗:“同学们,看黑板啊,同学们。”看见九茗一点动静都没有,又咳了两声提醒,实在暗示不起了就直接喊名字了:“九茗啊,起来把这首词读一遍。”“……”九茗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杨理,书都没拿出来,更不知道要读哪篇。顾际悄悄地把书挪过来,还帮她按着便于她看。
她给人面子,完整的读了一遍。
杨理点点头:“坐下吧,好好听讲啊。”她转过身写板书,再转过身的时候发现九茗又趴下了。
“九茗,再读一遍。”
……
“九茗,再读一遍。”
如此反复之后,杨理深深的感觉到了无力,她看着读完词等着指令的九茗,真的没办法,九茗明摆着不想听讲,但是自己也中了毒一样跟九茗杠上了。
“你站着。”
九茗也听话,乖乖的站着了。
她理了理情绪,“咱们接着上课……”她才刚转过身,铃就响了。
“……下课。”
杨理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两节课,到下午的时候还是恍惚的。数学老师是四班班主任,教书有些年头的小老头。
“刘老师,”杨理看见他走了过来,跟人家打个招呼。
“杨老师啊,你教书没经验,我就是来提醒你,”刘老师敲敲她的桌面,道:“说出来不会太好听,但是别为了一个人牺牲一个班。”
“老徐把你推荐到一中,我们也希望你能为一中创造成绩。”
“……我会注意的,刘老师。”她勉强的一笑,又听见刘老师说:“还有一件事啊,你那班里有点问题,有学生告状,你注意一下。”
这下杨理真的蒙了。
杨理看着刘老师走出了办公室,没忍住扶了扶额,有人敲办公室的门,段笑天的声音:“杨老师?”
她忙挥挥手,“在这呢。”
段笑天快步走过来,后面跟着贺新:“老师,我们想竞选班干部。”
“好好好,”杨理想找个本子,手一抖不仅本子没找到,反倒打翻了水瓶,还好是塑料瓶,贺新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一抬头对上了两人疑惑地眼神。
“老师,你没事吧?”段笑天弱弱的问,“你脸色不怎么好。”
“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