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倒顾风潮日甚一日的巨浪拍击下,顾诚被慢慢的诋毁,公众形象也越来越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无良媒体众口铄金,三人成虎,顾诚声名狼藉,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上前争论根本没什么用处,警方也不可能站出来为自己这个有嫌疑的人说话,没有实锤,无良媒体正是借用这一点对顾诚狂轰乱炸,肆意编纂新闻。
飞天娱乐也是站在一边看热闹,自己又不是它的旗下艺人,当下又没有合作的项目,又是被打招呼,于是顾诚变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打死了,就能有其他人上位,该赚的钱只是从顾诚口袋跑到其他人的口袋,与这些巨鳄而言,有什么损失?
没了张屠夫,难道还要吃带毛的猪?怎么可能!
顾诚的工作室被人泼了油漆,事情越闹越大,粉丝的反应也是各不相同,顾诚谈恋爱了,竟然谈恋爱了!这是众多女粉丝的第一个反应,第二个而反应就是,他竟然是和林静兰这个违法td的人谈恋爱,真是瞎了眼,我们也瞎了眼!第三个反应是被全网倒顾风潮影响,原来这么多人讨厌他,我的偶像怎么会这样?
风越来越大,刮的顾诚睁不开眼,顾诚索性就闭上眼,可惜闭上眼的顾诚忘记把自己的心也关闭,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过得实在难受和压抑,别人的眼光有好奇,怜悯,有幸灾乐祸,顾诚痛恨自己的敏感和脆弱。
爷爷急火攻心,病倒在床,顾妈好几天没去上班,就在家里,顾诚的内心煎熬,他开始失眠了。
晚上噩梦连连,三点半醒了,就根本睡不着,躺在床上就这么等着黎明的到来,一个星期下来,顾诚有了很重的黑眼圈,白天提不起精神,晚上睡不好,有时出现幻听,直到有一天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对着叶子发火,叶子哭的梨花带雨,顾诚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和情绪失常。
“对不起,叶子。”顾诚很是愧疚,他感觉他本不应该这样,都是因为自己把大好局面弄得一塌糊涂,“对不起。”
顾诚越想越是自责,直到叶子擦干眼泪安慰顾诚,“顾诚,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用这么自责。”
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顾诚感觉到了自己当下情绪的不可控,他无奈的跌坐在沙发上,“叶子,帮我联系一个私人医生,我需要心理疏导,我感觉自己病了。”
叶子惊慌失措。
前脚从私人医院出来,晚上就爆出新闻,顾诚精神失常去医院看病,无良媒体甚嚣尘上,叶子看了新闻痛哭流泪,顾诚应付完父母的追问,表示自己没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顾诚越活越谨慎,心里的弦越绷越紧。
而图书馆里罗茜眼神冷漠,旁若无人的从他面前走过,和一位男生举止亲密的画面绷断了顾诚内心的最后一根神经。
顾诚病了,真的病了。
重度抑郁症。
这是他的自救,他找了自己的导师看病,既然外面医院不靠谱,他从自己院里找医生,找的是德高望重的导师,导师给他做完测试,宣布了这一结果,顾诚在和导师的坦白中,他的抑郁症病史被梳理清楚,高中离家出走的那段时间,抑郁症很严重,后来自己改变,有了根本好转,而从上学期开始的焦虑、压抑,到前不久整个倒顾风潮,顾诚一步步重回抑郁症怀抱。
而接下来导师给的建议是顾诚不仅需要静养,还需要药物干预。
开学的第二个月快结束的时候,顾诚主观世界的底色成了灰色,阳光不再明媚,花儿开的忧伤,世界进入了默片时代,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这个无声世界的云卷云舒和夕阳西下。
“顾诚,别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往心里放。”宿舍三人知道顾诚近况堪忧,整个人就像霜打过的一样,蔫吧了,曾经意气风发的顾诚消失在漫天的风雨中。
老师找顾诚聊天,有几个好友过来看望,顾诚人前一切都好,只有身边的人知道他的眼中失去了神采,还有晚上睡不着。“顾诚,你这样不行的,要不,你疗养一段时间再说,这个风口过去了,天就放晴了。”
张维看着亦师亦友的室友痛苦的煎熬,心里莫大的同仇敌忾,顾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全网都在骂?捐款,建学校,努力赚钱,招谁惹谁了!
顾诚给张维递了根烟,声音有点哑,“谢谢关心,这是我的劫数,我想正面面对它,再等一段时间,放心。”
“为什么不躲个清净?”
“躲,能躲哪?心若被困,处处皆是牢笼,我能逃哪里去?”
老三被反问的久久失神,顾诚自顾自的吐着烟圈,“如人在荆棘林,不动即刺不伤,妄心不起,恒处寂灭之乐,一会妄心才动,即被诸有刺伤,有心即苦,无心即乐。”
看着顾诚随口来这么一句,老三踩灭烟头,给了顾诚一锤,“醒醒!顾诚!你别想着出家啊!”
顾诚被锤的一惊,“你大爷的!出个什么家,我还没五蕴皆空,就是心里难受。”
“不出家就好,大家还是好朋友。”张维愣了半天。
顾诚确实魔障了,魔障的地方在于林静兰的不辞而别,魔障于罗茜的“新欢”,魔障于前面还吹自己彩虹屁的粉丝转眼间就冷脸相向,全网都在骂,我做了什么事让人有这么大的意见?
难过的日子里总是特别煎熬,煎熬的岁月总是格外的长,长的有时候让人看不清未来方向。
顾诚在事发的第二个月正式决定休学一年,在打报告的前一个晚上,顾诚坐在原来自己和罗茜见面的地方发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到这里,就像《等待戈多》里面的荒诞不羁,内心荒凉,好像在回味却思绪一片混乱,又似在等待一个希望,而希望消失在没有神采的眼里。
身边有人走过顾诚视而不见,有野猫小心翼翼过来和顾诚作伴,又在嗅着风里的气味远去,远处的操场从人声鼎沸到安静,宿舍楼的灯火从明到灭,顾诚好似要坐到地老天荒。
细碎的脚步声慢慢走近,一直到顾诚眼前出现一双鞋,顾诚回神,抬头看,挤出一个笑脸,“来了?”
女孩没有出声。
顾诚低下头,捡起一根小树枝,在地上无意识的画,“我要走了。”
“去哪?”女孩听不清此刻的情绪。
“医生说我重度抑郁,必须药物干预,朋友都在劝我跳出这摊浑水,找个地方疗养对病情的控制有好处。”
女孩心里一紧,却装作毫不在意,“好好养病,赶紧回去。”说完转身离开,走到拐角却停下脚步,静静地躲在那看着坐在那边的顾诚。
顾诚又坐了一会,腿都麻的快没了知觉,一瘸一拐的走远,无声无息。
女孩泪如雨下。
而在离开京城之前,顾诚把自己的产业进行梳理,注册了一堆什么群岛公司,暗地里cc股权转移,cc工作地从京城转向港岛,爱情公寓剧本封存,专辑的事情处理好,第三张等以后再说......
等事情处理完,顾诚请同学一起吃了个饭,等到休学申请被允许,没有开发布会,悄悄地离开这片伤心地。
重生的顾诚第一次北上计划至此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