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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边城

中午吃饭,老爸特意从单位回来,看到老爷子精神头不错,老爹也放下心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顿团圆饭。

很高兴,听到顾诚这半年做的事情,尤其是成绩很好的时候,老爷子高兴坏了,期盼了大半辈子家里出一个文化人,这个愿景极有可能应在大孙子身上,老爷子开心的多喝了几杯。

年纪一大,不胜酒力,酒多了的老爷子在顾诚和老爹的搀扶下,进了房间休息,顾妈倒了杯水放在床头。

两小上午玩的太疯,这时候也进入梦乡,老爹上班,老妈在家收拾。

顾诚来到自己房间,闲下来后开始构思自己的寒假计划。

歌曲,暂时没那个心思,那搬运什么文章?短篇的吧,也没几天时间,很快就要过年了,初三就要开学。

顾诚现在十分感谢前世自己在生病后看了不少书籍。有人说,你以前学习的和经历过的,指不定哪天就能用上,谁知道,顾诚是梦里经历过的,这一世才用上。这个跨度太大,劈叉都够不着。

或许是每逢佳节倍思亲,或许是今天一家团聚刺激到了顾诚,对前世的怀念,对梦里父母的牵挂,顾城提笔在稿纸上上写下两个字,边城。

梦里读边城,是顾诚染上艾滋从医院离职以后,一个人从忙碌、加班到突然闲下来,大段的空闲时间出现在眼前,很茫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或者能做什么,于是顾诚心思开始杂乱,一个人宅在家,精气神就会差,胡思乱想之后,心有怨、愤懑不平,顾诚当时的状态让老妈操碎了心。

一天,自己又心绪不平,关阳台玻璃门时,手上力气一大,砰,玻璃被震碎,老妈买菜刚回来,吓了一跳也没怨言,紧张的看看儿子有没有伤着,确认没事,拿起扫帚清扫了碎渣,一边安慰,“岁岁平安,这玻璃门时间也久了,该换,我早就和你爹提了换一个,你爹不答应,这次正好,妈可以挑一个自己喜欢的款式。诚子,我早上去买菜的时候,路过书摊,上面都是旧书,就买了两本回来,妈又不太识字,就问卖书的老板,哪几本书看了能让人心里舒服,老板拿出两本,收了我20。”

顾诚默默地来到客厅,他不忍心拂去老妈的心意,看到茶几上的书,一本就是《边城》。拿着书进了自己的屋子,心情复杂的翻开,从此以后,顾诚开始在各大二手书摊转悠,家里面的藏书渐渐地从医学专业转换到文学或者哲学领域。人文社科里,通俗小说、古典文献、人物传记,顾诚来着不拒。

也不知道梦里的亲人们现在怎么样,顾城心里酸酸的,不敢细想。

收拾心神,顾诚开始回想边城的内容,边城整本书只有4万多字,故事简单,讲述湘西小镇上一对相依为命的祖孙平凡宁静的人生,以及这份平凡宁静中难以抹去的寂寞和淡淡的凄凉,以及主人公翠翠有一段朦胧但没有结局的感情。

顾诚没生病前,不喜欢沈先生的拗口用词,而生病以后,心态大变。

文章中那种平凡宁静、寂寞和凄凉感甚合顾诚当时的心境,顾诚读起以前不喜欢的遣词造句,竟然也能细心体会文中清淡的笔调娓娓讲述的纯朴风土人情、单纯的生活以及那如诗如画的景致,于是欲罢不能。

书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实属正常,顾诚此时应景应情用边城这本书来寄托团圆时刻自己深埋于心、恋恋不忘的过往。

拿起笔,顾诚慢慢的思索,慢慢的一字一句摘抄出来,“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

小溪流下去,绕山岨流,约三里便汇入茶峒的大河。人若过溪越小山走去,则只一里路就到了茶峒城边。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小溪宽约二十丈,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静静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

等到弟弟妹妹醒了过来串门,顾城已经写出了一万多字,好几页稿纸,情绪不高的顾诚哄走了两小,一个人在屋子里抽了根烟。

当天晚上,再接再厉。

心神被过往的情感和边城缠住的顾诚把温书放到一边,继续自己的摘抄生涯,一笔一划顾诚写的很用心,随着文章情节的变化,顾诚的情绪也是随之辗转绵延。

哥抽的不是烟,是寂寞,顾诚此时抄文章,写的是团圆时刻的怀念,共情共的是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情。

当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时,已经凌晨两点多,身体的酸疼和僵硬,还有精神上的疲乏,让他顾不得太多,往床上一躺,梦里都是前世的影子。

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前世的种种了,或许因为太忙,或许因为自己有意的避开,只是此刻,顾诚的潜意识在造反。

当第二天,妹妹爬到自己床头,开始叫自己起床时,看到可爱的笑脸,顾诚的心神被拽了回来,顾诚叹息了一声,或许就像边城的最后一段所写的。

“到了冬天,那个圮坍了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可是那个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年青人,还不曾回到茶峒来。

........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的顾诚也永远回不去前世那个魂牵梦萦的家。

可心的小人儿感觉到哥哥不高兴,以为是做噩梦了,学着妈妈对她的方式,用手拍拍顾诚的胸口,“哥哥不怕,哥哥不怕。”

一个动作和一句话,逗得顾诚开心温暖起来。顾诚把妹妹抱起来,使劲的亲了一口,“真甜!”

妹妹看到哥哥高兴,她也高兴起来,拍着小手说,太阳公公升起来了,哥哥还在睡懒觉,羞不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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