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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飞来的小镇

翌日清晨,二道河的官道上,斗天骑着高头大马,带领几个家丁,跨过村口的仙人桥,直奔苍岭西谷。行经村口时,在一处古宅大门口勒马停住。

斗天望着庄严肃穆的大门问家丁,“我活这么大,就没有见过里边是什么样子,这大宅院到底是谁家的?你们进去过吗?”

“回小少爷,这古宅已经二十多年没人居住了。”人到中年的赵广前来回话,“这座古宅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那个时候,高祖皇帝每年秋季都要来苍岭围猎,此宅,就是特为他修建的行宫。据传说,此行宫和咱们的常府大院是同时建造的,是高祖皇帝为开国功臣常春修建的。常春,自然就是少爷你老祖宗的老祖宗了。常府大院的规模和此行宫大院一般无二。如今的天崇皇帝年轻的时侯,也常来这里围猎,还带着娘娘,贵妃,一住就是一个多月,穆王萧道通就是在这里出生的。自二十几年前里边出现妖怪后,老皇帝再也没有来过这里。这大门也再也没有打开过。这是皇帝的行宫,咱们老百姓哪有进去的资格。进去会有杀头之罪的。”

“哦,有妖怪?”斗天眼睛一亮,“那妖怪长的什么样子的?”

王蛤蟆抢先道:“瓢虫少爷,这个我知道,”牵着马缰绳的王蛤蟆,抢着回答,“听我爷爷说,里边住着两个蝙蝠妖怪,一男一女,能化作人形,平时都是身披黑色大斗篷,只露出两眼。男妖叫黑天大圣,女妖叫黑天圣母。他俩已有千年的道行,能够摄人魂魄,把人的魂儿带走。”王蛤蟆,大名叫王鲲鹏,十五岁,长得精灵古怪,能说回道,很受斗天的青睐。

张驴子把王蛤蟆推搡到一边,“瓢虫少爷,别听蛤蟆瞎白话,那都是他爷爷瞎编出来的。没人见过真妖怪什么样子的。”张驴子,大名叫张轩峰,十六岁,两人都是两年前被招到常府的,除了陪少爷读书外,就在员外府上干些杂活。

斗天愤然怒视蛤蟆,“嘿嘿,你竟敢用瞎话来蒙我。”他歪着头思考了一下,“不过,瞎编出来的我也爱听,蛤蟆,你接着往下编,挺有意思的。”

李四用长弓捅了捅斗天的屁股,“我的小少爷,快赶路吧。”三十岁的李四,最了解这个不着调的少爷了。

“对呀,差点儿把正事忘了。出发!有神自天上来,不亦乐乎。”

一行人正在向西走着,迎面碰上一群村民。二道河村民们对斗天这个不着调的纨绔子弟,也不太拘谨,还经常开个玩笑。

“小瓢虫,你来晚了,我们都去找过了,什么也没有。”有人对斗天说。

“昨夜空中那个会飞的车轮子,你们也看到了?”斗天问。

“那是,不然我们都来干嘛,那轮子早走了,现在那里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是趁早回家,孵你的鸽子蛋去吧”

斗天觉得好扫兴,“嘿嘿,起个大早,赶了个晚集。”看看赵广肩头的猎鹰,又看看前边低头乱嗅的‘二黑’,喃喃道:“那就去打猎吧。”

他们刚刚来到谷口,就见到谷内腾起滚滚黑雾,成群结队的山鸡,山雀惊叫着飞出。片刻,黑雾弥漫了整个山谷。

斗天感觉到胯下的马被吓得直哆嗦,见二黑也夹着尾巴躲在人们身后了。

赵广急道:“情况不妙,赶快回撤。”

一行人迅速回返,离开谷口二里多地,转身观望着这诡异的黑雾。

黑雾袅袅向天空扩散,逐渐变淡。朦朦胧胧的谷中,突然出现一座宫殿,悬在山腰的空中。不多时,又出现阁楼,走廊,茶楼,庙宇,街道,松林······

“这不是一个小城镇吗?哪里飞来的?怎么会悬在空中,掉不下来?”斗天迷惘而又恐慌。

“啊,瓢虫少爷,你看,”蛤蟆惊叫起来,“里边还有人在行走,和尚,老道,嚯嚯,梅花鹿,松林边上,一群。瓢虫少爷,你见到了吗?”

“闭上你的蛤蟆嘴,我们都看到了,不用你聒噪。”张驴子敲敲蛤蟆的头。

斗天见到空中小镇里的梅花鹿,立刻精神抖擞起来,“冲进去,跟着老子去抓梅花鹿,用鹿肉给老爹大补一下。”

李四飞身跑到前面拦住斗天,“不可,少爷不能进去。”

赵广肩驮着猎鹰也紧跟过来,“是呀,少爷,你四叔说得对,你不能以身犯险。我也知道你的脾气,弄不到梅花鹿你是不会罢休的。不如这样吧,少爷你在这里候着,我们前去,保证想法给你抬回来一只。”

斗天想了想,“行,听你们的了。两只三只都行。快去,等会儿鹿就跑远了。”他掏出弹弓递给张驴子。

四人带着猎鹰和二黑,一溜小跑地进了西谷。

斗天把马拴在路旁的树干上,坐在一块大青石上,仰望着神奇的空中小镇。

黑雾缭绕的空中小镇,扑朔迷离,时隐时现。这方圆十来里的山谷中,竟然飞来了一个小镇,而且还悬在空中,真是太奇怪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四人回来。这时已经到了午时,太阳无精打采地悬在空中,斗天有些焦躁不安了。

他把马拉到路边的小溪旁,让马喝水,吃草。眼见西谷里的黑雾散尽,神秘的小镇也消失了,四个人还没有出来。他骑上马,走近西谷口。见茫茫山谷郁郁葱葱,山雀、杜鹃争相鸣唱,和平时并无二致。人哪里去了?他骑着马,沿着谷底的平川一路寻去,一直到了西谷的尽头,也没个踪影。

他扯开嗓门,“赵伯伯······李四叔······蛤蟆······驴子······二黑······你们在哪里?”

一遍又一遍,嗓子都喊疼了,仍然毫无音信。斗天这回可乐不起来了,他返回西谷口,跳下马,扔掉马缰绳坐在石头上,发起愁来。这回可是真的丢人了,一下就丢了四个,外加一鹰一狗,丢人丢大发了。看来,离开我,他们什么都干不成啊。

日落西山,天色渐暝。山脚蓦然出现几个人,匆匆地跑向山谷。

“少爷,你在哪里?”

“瓢虫少爷,你还在这里吗?”

斗天弯腰屈膝躲到了流水的小沟壑里,捂嘴偷乐。好半天,四人来到西谷口,王蛤蟆一眼就见到了少爷骑的马,“光有马,不见人了。”他裂开嘴,哭开了,“少爷八成是被妖怪吃了,少爷,少爷哎,你可要一路走好啊,蛤蟆再也陪伴不了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张驴子气得咬牙切齿,跳起老高,飞出一脚,把蛤蟆踹倒在地,“蛤蟆嘴加乌鸦嘴,少爷如果真出事了,也是你咒的。”

“张驴子,今天我和你拼了。反正少爷没了,咱们谁都活不了,不如现在我就先弄死你。”说着话王蛤蟆就扑向张驴子,二人扭打在一起。

赵广呵斥道;“住手,两个混账东西,别胡闹了,去谷里边找找,我估计少爷是去里边找咱们了。”

正当人们要去谷内时,忽然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这里的人们给老子听好了,老子是山上的老妖,老子把你们的少爷吃了,还没吃饱,现在还想接着吃,你们谁先让老子吃······”

这时,二黑从小沟壑里窜出来,冲着四人摇头摆尾,示意大伙过去。

张驴子嘻嘻笑道:“我听声音就觉得耳熟,瓢虫少爷在沟里。”

四人悄悄来到小沟壑边缘,见斗天坐在水边,脚泡在溪水中,仍在捏着鼻子喊话。

“少爷,别装了,我们已经看见你了。蛤蟆,驴子,你俩把少爷扶上来。赶快回家,估摸着家里早就着急了。”赵广焦急道。

斗天站起身,突然看见下游一丈来远的地方,有个肉乎乎的东西在爬动,借着太阳下山的余晖,朦朦胧胧地看到是个大肉团在蠕动,行动很迟缓。

斗天马上警觉起来,“赵伯伯,你看这里是个什么东西?”斗天声音有些颤抖。

四人都跳下沟壑,二黑冲到肉团跟前狂吠,赵广肩头的猎鹰也抖动翅膀,跃跃欲试,发出“啾啾”啸鸣。

来到肉团近前,赵广和李四呆愣了。

“怎么会是它?”

“咦,和十二年前的那个一模一样。”

“赵伯伯,李四叔,你们见过这东西?”斗天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个奇怪的太岁,和唐九叔家太岁不一样。一般太岁是没嘴没眼的肉团,而这个太岁特别,有眼,有嘴,还有不太明显的四肢。在少爷你出生那天,曾经出现在后花园鱼池的淤泥里。”

接着,李四把当时情景详细的讲述了一遍,“看来,这个太岁与少爷缘分不浅啊。”

蛤蟆哭丧着脸,“听说遇到这东西不吉利,瓢虫少爷,咱们还是快走吧。”

斗天摸摸太岁,感到湿滑冰凉,“这难道是我家的那只太岁?”

“很像是同一个太岁。”赵广点头道,“就是不知道它为什么会爬到这里来?”

斗天恍然道:“我明白了,它定是出了我家的大门,然后就迷路了,爬呀,爬呀,经过千难万险,历经九死一生,爬了十几年,才爬到这个小沟里。幸亏爬得慢,在爬快些,就走丢了。”

他抱起太岁,掂了掂,“足有十来斤,蛤蟆,过来,抱着咱们家的太岁,回家!”

李四惊恐失色,“少爷,你疯啦,这东西人们唯恐躲之不及,你还往家里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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