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正自打算过去细细的观察,却见那中年突然神色惊恐的喊了一声,而后便坐了起来,一脸噩梦之后后怕的模样。
这一嗓子把刘飞吓了一跳,旁边正自沉思(走神)的苗夫子却是更加的严重,银针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苗夫子被打断了沉思(走神)顿时就有些恼怒,正要骂那汉子一句,却听那汉子凄凄的哭出声来,声音越哭越大,苗夫子有点懵,卧槽,我还没骂你呢,你哭个什么劲?
“可怜狗子的兄弟,竟然被那阴诡生生给吃了,可怜我们几个眼睁睁的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便是连收尸都做不到.....”
一个大男人,在那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搞的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显然,朋友被当面吃了任谁的感觉都不会好,这一幕定是给这人造成了极大的刺激,刚才想必也是噩梦连连以致惊醒。
苗夫子眼见这情况也不好在横加指责,却是看着掉地的银针一脸感叹的说道;“观时千般易,动手万般难啊,天意难为,只怕他是熬不过去了,准备后事吧。”
闻言那汉子也不哭了,愣愣的看着苗夫子,再看看躺着的伤者,显然很是伤心。
刘飞走了过去,看了下躺着的伤者,对于这人会死他可是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反正又不认识,死则死矣。
只是瞧那人虽然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但是貌似还能抢救一下吧,难道是内伤?
内伤这玩意当然是看不出来的,要是内伤的话,就这小村的地理环境,叫救护车那都赶不及。
“可是伤了肺腑?”
刘飞一点也不错过跟苗夫子拉关系的机会,当下就凑了过去搭话。
苗夫子恐怕也是因为没救到人思绪有些飘忽,白天的时候刘飞跟他搭话他都是爱搭不理的,这次倒是很自然的接了句;“虽然脉象紊乱,但是内里应是无碍,不过纵使外伤,也是无力回天啊。”
这?
很是颠覆刘飞的认知啊,要是没有内伤,只是外伤那不是跟玩一样,缝几针不就好了吗?
只是刘飞这话一说却是惹的苗夫子吹胡子瞪眼的,怒声道;“嫌其死之太平乎?至染上破伤风,哀嚎数日,溃烂而亡,岂非尸身不全?”
刘飞楞,我靠,这得连蒙带猜啊。
不过稍微捉摸下倒也能品出点味来,这是骂自个呢?
当下道;“拿点酒消消毒不就可以了。”
“酒?”
苗夫子疑。
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个坛子朝里看了下,嘴里还嘀咕;“此物可用?”
刘飞也伸头过去看了下,“这是酒?”
那玩意浑浊不堪,比之黄酒都不如,这玩意擦上去恐怕伤势会更加的严重。
“黄口小儿,信口雌黄。”
苗夫子把坛子扔到一边斜眼说了一句。
这让刘飞感觉有些恼火,这不是我的法子不管用,是你们这酒不行,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着那苗夫子的模样,刘飞心中不爽,顿了下说道;“我曾看过一本侠客计,其中有人受了刀伤之后用火烫之,刀伤不好治,烫伤应该好治吧?”
那苗夫子虽然不大讨人喜欢,但是脾气还算好,闻言倒是没有直接反驳,而是认真的考虑了下后道;“善,此法当可行。”
“不过此法也要量情而定,也不知此地是否可行?”
一边说着,就便就去把伤者身上包扎的绷带解了开来。
苗夫子的从谏如流倒是让刘飞好感大增,不像有些人纯粹的因为反对而反对,完全不论对错。
那绷带说是绷带,不如说是一个布条,而且还是脏兮兮的布条,恐怕是直接从那件衣服上直接撕下来的,这玩意绑上去完全比不绑还要命。
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看着狭长,应该不浅,不过肠子显然没有流出来,应该也不算太深。
只是却有些发乌,刘飞惊讶,就这么会的工夫就腐烂了?
而苗夫子见此也是皱眉,也不敢触摸,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根银针在那上面一扎,等拿出的时候银针已然乌黑。
“有毒!”
苗夫子又往旁边扎了几下,还好,貌似只有伤口那一层带了些毒,试了几下,发现不算太深,也没有侵入血液中,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松完气,却是又有些皱眉;“看来只有刮掉一层了,只是,怕他是扛不住。”
“反正死定了,试一下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活。”刘飞没心没肺的道。
苗夫子却有些踌躇,不好弄啊,也不会弄啊。
那断臂中年此时却是跪下祈求道;“恳请先生出手。”
此时,刚好有两人端了两盆热水进来,看此情况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是却齐刷刷的跪下;“求先生出手。”
苗夫子冷哼,让人取了一把刀来,在那伤口上比划了半天,却是半点都下不去手,就不该答应,这玩意儿自己怎么弄的来。
刘飞此时却突然心思通透,指着方才端水进来的那人道;“先生仁心,不忍下手,你去。”
那人本来看苗夫子拿把刀在人身上比划还正自觉得胆寒,腿有点软,却见一小屁孩指着让自己去下刀,顿时就有些恼怒,自己连看都觉得腿软,这怎么弄的了,刚要开口怒斥,却被苗夫子拦下。
“你,过来。”
那人对于苗夫子的话倒是老实的很,当下就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
苗夫子直接把刀递过去道;“看清楚了,把上面那些有毒的腐肉刮干净了。”
苗夫子此时也是后知后觉,之前只觉得让自己出手相救那就得亲自出手,还感叹这东西自己肯定弄不来,却是忘了,自己玩去可以当一个指挥着,指挥别人弄就可以了,至于他弄得好弄不好,那跟自己有和关系。
刘飞一句话替苗夫子解了围,顿时让苗夫子好感大增。
只那人却双手握刀,如临大敌,比之苗夫子尚且不如。
人就这样,对于非人形的东西可以毫无怜悯,但是人形的东西却是很难让人能下狠手。
不然你把锅里炖汤的老母鸡换成人试试,大部分人都喝不下。
当然,有一小部分人甚至趋之若鹜。
这种被称之为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