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要抓药。”
柜台很高，身量不足的女童努力踮着脚，试图将手中破烂的药方子递给药铺老者。
老者胡子花白，并没有要接方子的意思。
女童穿着破衣烂衫，头发胡乱的抓了两个小揪揪，面黄肌瘦，小手瘦削，骨头节节突出。
“你可带了银钱？”老者摸了把胡子问道。
女童重重点头，“我带了。”
她没有收回递药方的左手，而是用右手伸进领子，掏了又掏，也不过掏出三枚脏污的铜钱。
老者摆手道：“本店小本经营，概不赊账，想抓药，就凑够了钱来。”
女童赶忙下跪，连连磕头，“我只有这么点钱了，求您发发善心，以后我会把钱补上的。”
老者经营药铺多年，见惯了这种场面，丝毫不为所动，自顾自的忙去了。
女童苦苦哀求，直至脑袋嗑出血来也无人搭理她。见求药无望，女童抹了把眼泪，将药方子放进怀中放好，失落的走出药铺。
才一跨出药铺大门，就与一人撞了满怀。
原本女童就因磕头磕的发昏，被这一撞，更是跌坐在地上半晌回不过神。
药铺老者急急迎出来，“死丫头，竟敢冲撞贵人，还不快些起来，难不成还想讹人！”
又向来人恭敬作揖，“楚少爷，您来啦。”
“我无大碍，只是这个小丫头倒像是被撞傻了。”被称为楚少爷的人开口道。
女童才缓过来，又忙跪下磕头求饶。
“瞧你头磕的跟拨浪鼓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快点起来。”
药铺老者帮腔，“听见没有，楚少爷让你起来，你还不快起来！”
女童犹豫着抬头，终于看清了楚少爷的身影。
楚少爷约莫十三四的年纪，身着白色锦衣，头戴金冠，发间斜插一支碧玉簪，手中懒拿一把折扇，姿态闲适。
“你这头？”楚少爷拿扇指向女童的额头。
女童下意识用手摸向额头。
药铺老者忽而大喊，“看你干的好事，楚少爷，你这衣服沾了血污，可怎生是好？”
女童看向老者手所指方向，原本洁白的锦衣之上，沾了些许血迹。她顿时不安起来，咬着嘴唇，不知该怎么办。
“你不说，我倒是没注意到。”楚少爷道，“不过一件衣服而已，无碍。”
说这话时，楚少爷神情从容，倒真像是没有放在心上。女童悄悄松了口气。
“看你样子。”楚少爷又道。
女童的心又揪了起来，仔细听着对方接下来的话语。
“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说出来，我可以帮你。”
女童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不说吗？”楚少爷挑眉，而后折扇一挥，女童怀里的药方子自己便飞了出来。
见此，女童大惊，顾不得许多，起身上前，想要将药方子抓回来。
楚少爷抢先拿到药方子，手向上一抬，女童才堪堪抓到对方的衣袖。
“还给我！”女童脆生生道。
“我还以为你除了道歉，便不会说其他的。”楚少爷笑道。
女童涨红了脸，又说了一句，“还给我！”
楚少爷伸手摸摸女童的脑袋，转而将药方递给药铺老者，“照上面的方子抓副药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