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任恣放缓了语气,“你家少爷暂时还醒不过来,要等三次用药后才行。”
“那你刚刚说?”
“我骗她的。”
“……”
任恣在府里得了一处单独的院落,楚影回不去楚云舒的院子,就也跟了过去。
晚间,繁星洒满天际。
楚影坐在檐下的台阶上,双手拄着下巴,呆呆的望着天空。
身后房门打开,任恣走出来,在楚影身旁坐下。也学着楚影的姿势,抬头望天。
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只有晚风轻轻拂过,吹动树梢的窸窣之声。
就这么沉默的坐了大半夜,楚影率先开口,“你真的是神医吗?”
“你觉得呢?”任恣反问。
这丫头,到现在还不相信他的医术,真叫人火大。
“我觉得你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本来就是!”
对话到这就结束了。
楚影起身,“天色不早了,我回去歇息了,你也早点睡吧。”
说完,转身回房。
任恣看着她的背影,等进了房再也看不见,才起身伸了个懒腰。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只是楚云舒依旧未醒。
又是一夜,圆月当空,皎洁明亮。
楚影坐在檐下,依旧发呆。
今夜似乎很是寻常,又好像不寻常。
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似陌生,似熟悉。
楚影循声看去。
黑夜里,一抹明亮的白色清晰的印入眼帘。
“少爷?”楚影怔楞住。
下一刻,欣喜若狂。
她奔过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来人。
清瘦了,苍白了。
可是眼睛却有了神采。
“少爷……”楚影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忽然,楚云舒抬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我不过睡了几日,你就跟旁的人跑了,往后,我该拿根绳子将你绑住才好。”他开口道,嗓音带有昏迷多日而独有的沙哑感。
“我没有……”她急急辩解。
楚云舒却制止了她,“我来带你回家。”
回家?
是了,这诺大的楚府,只有楚云舒所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好,回家。”她重重的点头,伸手挽住楚云舒。
月光下,一高一矮,相互搀扶着在夜色中远去。
片刻后,房门打开。
任恣走出来,侧身斜倚在栏杆上,直视前方,目光悠远。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自楚云舒醒来,楚影再也没有见过于瑶。院子里只有主仆二人,日子过的舒心且自在。
任恣偶尔上门,替楚云舒把脉诊治,走的时候还会开几副苦药,说是巩固身体之用。
楚影早就将任恣奉为神医,对其说的话不疑有他,每每当作圣旨执行,次次都要看着楚云舒将药汁全部喝尽才罢休。
不过楚影每次都会备几颗甜蜜饯,等楚云舒喝完药就立马给喂嘴里。甜甜的蜜饯冲淡了苦味,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春雨绵绵,细雨如丝。
午后,楚影拿了把蒲扇,在檐下看火煎药,院子里弥漫了药香。
任恣撑了把伞走进院子,楚影将他迎进屋,又捧了热茶。
“任神医,喝杯热茶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