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来这里干嘛?”陈川问。
“这山崖下面有个山洞,来之前在密林里看到的。”迎落雪回答。
两人此时脸颊微红,醉意未浓,又聊了一会儿应该是睡不着了,于是在迎落雪的邀请下,陈川和她一起趁夜出了门。
“所以呢?”
“每个处刑镇的某个角落都一定会有一处机关,机关起着镇压凶灵的作用,否则不可能一直这么安稳。”迎落雪说着跳上铁栅栏的顶部。
“这次也有凶灵现世?”陈川也跳到她的身边,点上烟。
“他姓迎,名风角。”
“别开玩笑了,那家伙怎么也成不了凶灵。”
迎落雪轻轻一笑跳下山崖,陈川也跟着步伐。山洞在峭壁的某处,里面一片漆黑,只有门口还有些月光。两道长长的影子逐渐进入里头的黑暗,只有女巫手中飘浮的火苗以及男人嘴边的烟头两处光源。
山洞里边走过一段,是一处向下的黑洞,迎落雪操纵着火苗向下,照亮这条小小的通道,环绕周围的都是山石,下去的道路就是眼前的那条木梯。火苗照到的底部也是一处封闭的圆形空间,只够一个人站立。
“没路?”迎落雪轻轻皱眉。
“往上看看。”陈川轻声说。
迎落雪抬起头,头顶一片漆黑,在探照圆形通道之前她把火苗一分为二,其中一份留在手上,正是这簇火苗让她看见陈川看着自己发愣的眼神。
“我是说让火苗向上,这种控制着机关的地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找到?”陈川轻声说。
“你不说清楚…墙上或许有暗门什么的我也知…知道啊。”迎落雪稍稍提高了音量,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察觉。
“这黑漆漆的地方,头顶也确实挺让人在意的,有时候时不时地就给你从上面垂下来一只手。”陈川也抬头望了望。
“都说了我知道…不然我干嘛要抬头看?”
“好好,那先调查上面还是下面?”
“咳…上面应该不会有问题的,下去找暗门。”
“好的女巫大人。”
“你笑什么?”
“我有笑吗?没有吧,赶紧你先下,免得我在下面烟熏得你难受。”
“…你就不能戒了吗?”
圆形通道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两人只能慢慢地摸索,一人一个方向,终于下方传来迎落雪的声音,陈川也停止了动作,握着木梯静候她把暗门打开。
“怎么这么久?”他问。
“不太容易,他们的巫术是世界公认第一的,否则也就不会有十三年前的事了。这个机关由非组织的我来破解确实有些麻烦。”迎落雪慢悠悠地说,她现在的精力在破解机关上,而那机关应该是个巫术,所以也就没空抱怨说不然你来?
“他们?”
“哦,是你的旧识了。”
“月隐?”
“嗯哼。”
陈川哦了一声就没说话了,黑暗中他抬起头,对着顶上吐着烟圈,在下方的光亮中,他还能够看见那些小圈圈向顶上的黑暗而去消散,一支烟的时间过去,当他要续上的时候,迎落雪说了声搞定。
木梯的对面石墙发出声响,只容许一人停留的通道宽度,让他们很容易地就踩到了新通道突出来一些的入口。里面倒是很敞亮,周围都有火苗浮空着,蓝色的磷火。
刚踏到入口的时候,陈川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怀念呢?”迎落雪笑着说了一声。
“啊,有点。”陈川说着把视线移到之前迎落雪破解巫术的木梯边,墙上那个淡蓝色的满月图纹渐渐消失。
“走了。”
“嗯。”
沿着蓝火指引的道路进去,是一扇敞开的石门。
“前面似乎有个迷宫呢。”迎落雪笑了笑。
“这帮人也太闲了吧?”陈川无奈地摇头。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变态的,如果这里的压制机关被破坏,怨气被人利用的话,后果会怎样?”
“所以危险就要现在解决才对。”
“什么意思?”
“我们把它毁了吧?”
“瞎说什么呢你!赶紧走吧,这迷宫挺复杂的。”
“你先走吧,我歇会儿,你等会边走给我留个记号。”陈川说着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在墙上。
“你怎么回事?老板当久了身体也不行了?”迎落雪双手叉着弯下的腰看他。
“再弯下一点我就看到你的胸咯。”陈川自顾自地抽烟。
迎落雪直起腰,眼角抽搐着看男人。心里已经把他揍了不下十遍,接着她叹了口气。
“抽完这支烟就赶紧跟上,说不定还用得到你。”
………
陈川独自坐在墙边抽烟,这里的一切都是月隐教会布置的。那个教会享有盛名的除了暗杀,另一个便是巫术。其实说是旧识,陈川也只是认识一人,那便是组织的大长老,就这点而言他并没有骗那个骷髅模样的宇宙黑商。大长老名叫达瓦,他们相识已经是快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他见证了月隐教会的建立与闻名世界,也亲手讨伐了它。
烟已燃尽,陈川便站起身向石门内走去。
迷宫里果然有很多满月纹章映在墙上,只是都暗淡着。同时地面上能看见很多具枯尸。很显然曾经也有人破解了月隐教会的巫术,但最终没能走出这座迷宫。顺着迎落雪留下的记号,陈川也走了好久。
“我大致数了下,有至少三十个人发现了这个地方并死在了迷宫里。他们有的身上还有刀器的划痕,有的四分五裂,像被啃食过。无论是单人发现这里还是组团进入,所有人都败给恐惧和饥饿,最后留在了那迷宫里。而你竟然能走进来,你还挺厉害的嘛女巫大人。”陈川出现在这个殿堂唯一的入口说着。
“你以为我是谁?论巫术,僵尸先生你根本不及我毫厘。”背后正对入口的迎落雪转过身,笑着说,那张看不出已过百年的年轻脸上满是俏皮和对自己本领的自豪。
“知道你们这巫术家族的本领啦。”陈川轻摇头走了过去。
“就算是你也最好不要这样开玩笑哦,这是我自己的事,和那个家没有半点关系。”迎落雪还是笑着,但陈川很明显感觉到气氛变得不一样了,以至于他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她面前,左手一直使用微光工作着的地方。那尊巨大的青铜鼎的那个部分,出现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