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
此时临近过年,整个京都都是一副热闹繁华的景象。而南郊的一间茅草屋,在凛冽寒风下摇摇欲坠。昨夜下过雪,因此路上积了厚厚的一层。
几人一步一步地从雪上踏过,艰难地往茅草屋走去。一边走、一边抱怨不断: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拿着木棍在前面开路。
“什么意思需要和你交代吗?”后面背上背着一个鼓鼓的麻袋的鹰眼男人嗤笑一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好好做事,钱到手我们就走。”
“哥,你说,王爷手下那么多能人不用,怎么会找我们呢?”斗笠男人不解道:“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鹰眼男人闻言也皱眉:他们兄弟俩通过帮人解决仇人而在道上也算颇有名气,但是,也不到另唐唐一王爷刮目相看的地步。但是,事已至此,即使知道有猫腻,又能怎样呢?
“别胡思乱想了,铁定是不想被认出来罢了。走快点,送过去我们就交差。”
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速度,往不远处的茅屋走去。
寂然的郊外,只有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无端增添了一抹阴森。
“哥,我觉得情况不对。”在接近茅屋百米左右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神情凝重。
鹰眼男子凝神听了一会,倏然一变:不好,快跑。
话落,扔下背上的口袋转身便往后跑。斗笠男子集听言正准备转身,便感觉一抹黑影向自己袭来,下意识地伸手一挡,整个手臂便被齐肩削断。疼痛袭来,男子还未来得及痛呼出声,便被抹了脖子。
这一系列动作只发生在转瞬之间,鹰眼男子闻见血腥味,便知道弟弟已经惨遭毒手。停住脚步,鹰眼男子转身狠狠盯着眼前持剑的男人。两兄弟从小相依为命,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弟死了,鹰眼男子是万万不可能自己走的。
“为什么?你们知道我们不会说出去的。”手悄悄摸向腰间,静静握住自己藏在那里的匕首。然,还没来得及下一步动作,便被一剑毙命。
“余……”鹰眼男子只来得及说出这个字,便再无生息。
“带进去。”男子转身,毫不在意地上的两具尸体:“收拾干净。”
“是,余大人。”
顾晓悠悠转醒,边看见一个男人坐在一旁。那人,赫然便是余普。顾晓环顾四周,大致了解自己的处境后,方才开口道:“说吧,静南王想干什么?”
“看来,顾小姐也不是一个安于内宅的女子。”余普似笑非笑。
顾晓毫不在意他话里的嘲讽,从地上站起来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坐在余普对面,自顾自倒了杯茶:“我要是,你们还有绑架我的必要吗?”一口喝完一杯水,顾晓准备喝第二杯。在冰冷的地上待了那么久,这里又没有暖炉,顾晓唯有靠喝热茶取暖。
“你还真是大胆,什么都敢喝?”余普斜眼,盯兀自喝着的顾晓。
“既然抓了我,还能迷倒了我,想来是对我做过一番调查的,何必再说这些废话?”
“顾晓,奉劝你,你现在在我手里,不要太嚣张。”余普是调查过她,但是,却并不详细,有一部分资料被人刻意销毁了。
“呵。”顾晓哼,“看现在这情况,静南王是不会来了,那么,”顾晓笑眯眯地缓缓扫过余普:“余大人,你想要做什么呢?”
大人两字一出口,余普的脸变得铁青,伸手掐住顾晓脖子便往上提:“顾晓,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么,你便应该明白,我杀你,易如反掌。”
“咳咳。”余普的手猛地用力,顾晓被掐地喘不过气,窒息感使她一张脸变得通红,然那嘲讽的笑却越发明显。
“你笑什么?”余普将手又收紧了几分,顾晓不得不拉住他的手尽量减轻他的手箍在自己脖子的力度。
“我、笑你……不敢……不……敢……杀……我”顾晓断断续续地将话说完,便感觉脖子被掐的更紧了。
余普听着顾晓的话,眼里闪过杀意。就在顾晓感觉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余普的手突然松了开,顾晓掉在地方狂咳嗽。
“你干什么?”余普收回吃痛的手,怒目看向门口的人。
静南王无视余普的愤怒,“谁给你你的胆子竟敢责问自己的主子?”静南王语调平和,似是不在意一问。
你算哪门子主子?余普想,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地退后半步。
静南王本以为他会和以往一样呛回来。却不想他竟然没说话,想来,应该是哪边有说过什么。不过,静南王并不打算放过他:“你真以为,有了顾府里的那个人,顾晓就真能由你们为所欲为了吗?”
顾府里的那个,哪个?她可想不起顾府还有在乎自己的人。”缓过来的顾晓听见静南王的话,不解。
没了咳嗽声,静南王示意人将顾晓搀扶坐在椅子上,嘴角含笑:“顾小姐,别来无恙啊。”
顾晓坐着,毫不留情道:“静南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呵呵”静南王道:“顾小姐严重了,只是请顾小姐出来坐坐,别无他意。”
“哼,你以为,堂堂顾家掌权人失踪,会没人发现吗?王爷哪里来的自信?”顾晓问,一脸高傲。
静南王斜睨顾晓一眼:“顾小姐想知道顾府里的人直问就是,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用意被看穿,顾晓也不争辩,耸耸肩:“如你所愿,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啊,当然是顾家大小姐——顾晓”
“你以为,是谁都能代替我的吗?”
静南王看着顾晓毫不掩饰的骄傲自得,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地打了个响指。
顾晓顺着门口看去,便看见阿月和叶灰站在那里。叶灰仍是一脸漠然看不出表情。阿月则是惊怒交加地站着,死死咬着嘴唇。顾晓眼神扫过叶灰,没做丝毫停留地定格在阿月身上,轻叹一声:“说吧,什么条件放了阿月。”叶灰,却是提都没提。
“顾小姐还真是聪明地令人惊讶。”静南王有点好奇她的敏锐:“你是怎么知道是他的?”
怎么知道叶灰对自己出手?顾晓笑笑:“王爷还真是有闲心。”竟然有心关心这种事。
静南王见她不答,也不多问:“很简单,交出令牌,然后我送你去个地方待上一些时日,待我成功后自会带你回来。”
“原来,是要令牌啊。”顾晓笑:“看来,你们也没有把握能完全瞒过去。”
“所以,你的选择是?”静南王并没有否认。
顾晓看向阿月,阿月拼命摇头。叶灰见顾晓看过来,低下头不与她对视。
“好,我给你。”顾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