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恐慌而引起的心绪不宁,短时间内不能再被刺激。”顾晓将一枚淡黄的药丸喂到嘉宁公主嘴中,起身慢悠悠道:“一会我叫阿月将药丸给你送一瓶来,早晚一次,可以起到一定得镇静作用。”
“一直的吗?”安宇深望着躺在床上苍白的嘉宁,神色不明,“你说的不能受刺激是什么意思。”
顾晓看着安宇深,她竟不知道安宇深竟然陷得如此之深,“你知道我的意思。”顾晓道:“公主大概以前练功的时候太过急功近利,伤了根本,如果不保养好,恐怕……活不了几年了。”
安宇深呆滞地转身,一瞬间竟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活、不了几年?”
颤抖的声音,带着疑问,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自问。
有没有过这样一种经历,当你万念俱灰时,你遇到一个人,你以为她会是你的以后;可当你准备好一切与她共度余生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只是她生命里可有可无的过客。
嘉宁将安宇深灰白的生命染上了色彩,可也正是她将其重新变成了黑色……
顾晓没回答,转身离开了房间,“刚刚的计划,我希望你再好好想想。”
安宇深蹲下身子,将手慢慢靠近嘉宁的脸。可刚一碰到,却似被电击了一般地离开,如若仔细看着他的指尖,甚至可以发现是在微微颤抖着的。
“计划,不会改变。即使……”
突兀的声音,让顾晓跨出门槛的脚步微顿了下,可随后的戛然而止的话语,使顾晓微微闭了眼,“那好,我这就去通知苏佐。”
“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一定要成功。”不知是说给远去的顾晓听还是自己听,安宇深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野心与欲望。
“太子。”阿月将玉瓶递给安宇深,“小姐说一会得去悦凯酒楼一趟。”
安宇深结过瓶子,细细摩挲着,“嗯。”
“小姐的意思是……。不希望有人跟着。”
安宇深挥手,阿月不明白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上前一步正要再问,伺立在一旁一直当隐形人的桂子急忙上前捂住阿月的嘴就将人房外拉。
“呜呜……”阿月不解地看向正小心翼翼地关门的桂子,“小姐交代的事我还没……”
“我的小姑奶奶,您就行行好,别再去捋老虎须了,太子的样子你是没看到吗?”桂子打断阿月的絮叨,心颤抖地不行,却还得在这替主子善后。
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老天爷才让他这辈子不仅做不成男人,还得生活得如此胆战心惊?
太子什么样子?阿月不知道,阿月只知道,顾晓现在的样子很让人担心。
“小姐?您……没事吧?”
“嗯。”顾晓点头,“没事。走吧,咱们去找阿佐。”
“可是太子那里?”
“估计,短时间内我们不可能自由了。”
如果安宇深对嘉宁公主是认真的,那他就绝对不会允许出现计划之外的事——说句不好听的,现在顾晓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阿月随着顾晓往悦凯酒楼走去,而桂子却是陪着安宇深到了皇宫。
如果说刚刚桂子还在为安宇深的行为担心,怕他突然失控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可是现在看着挡在太子身前的五皇子,桂子忽然就淡定了。这下,想太子不出手都不可能了。
也罢,这事,反正都是迟早的,现在,只不过是因为某个人提前了而已。早死早超生,桂子想到这个地步,也就没想着做什么了,全由太子自由发挥。她相信,正常水平的太子,不是一般人能抵抗的。
上下打量了一番胸有成竹的五皇子,桂子轻蔑地一笑,淡然地后退几步,低头恭敬地候着,等着好戏的发生。
当然,桂子的这些心理活动作为主角的两位是完全不知道的,一个是神游天外,另一个是根本就没注意到他。
五皇子这几天可谓是春风得意了,三皇子废了,而太子现在又是多罪缠身,其余的皇子根本就没有与自己相抗衡的能力,本以为自己是胜券在握了,可谁知刚刚父皇却说了如此残酷的一个事实——该死的安宇深!因此,见着安宇深,五皇子恨不得将他给吞了,又怎会将目光停留在一个太监身上?
安宇深停下脚步,看着自己身前与自己一拳之隔的五皇子,眸色渐深:“有事?”
此时临近傍晚,可能是要下雨的原因,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看上去没有丝毫生机,而此时此刻从安宇深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让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都不由得想赶快逃离。
但是,除了战战兢兢地候在原地,他们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