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金陵城。
此时是大比之年,三年一次的秋闱,科举中举人的选拔。这一轮通过后,转年春天即可举人考贡士,也叫春闱。贡士发榜几天后是殿试~天下读书人的终极目标,就是殿试三甲状元及第,进入翰林院。
张天成考场奋笔疾书。上一次参考,是在十岁那年,魁夺案首。但因为家贫,接下来两年都在为生计奔波,父母早早撒手人寰后,更是只能借住在叔叔家。
天知道他有多希望有朝一日能登科及第。但寄人篱下久了,学会了藏愚守拙、学会了看人脸色、学会了一点一滴赚钱,却渐渐淡忘这份心。
那天王贵提帮他参科举,他开玩笑举着“八”的手势表示自己缺钱。没想到王贵几日后把八百两往他怀里一塞。
当天晚他可整整一夜没睡着,抱着银子莫名有些激动。
整整三天,张天成整整衣衫出了考场。自己自然不会这么天真认为自己能高中~就连自己同窗都知道,贫寒人家就连参考都是一种妄想,要么怎么会这样欺辱自己?
回到客栈,张天成连榜都懒得等就预备回去了,先前还万分激动去参考,现在得思考怎么把那八百两还上。
结果到了家没几日,一对人马敲锣打鼓来了”恭喜张相公、贺喜张相公,高中解元!“
解元?!张天成以为自己在做梦,举人榜首称解元,这名字都是可以记入史册的。具体中个解元有多难,列为看官请自行想象,但这里给个数字,每年参考的人十万往上数······
一朝得势,转眼成贵人。叔叔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原先自己是来投奔的,现在死活不让自己搬出去,一口一个“好侄儿。”
直到王贵再次来的那天,张天成满脸疑问的问了句“我说,你身份到底是谁?”
王贵摆出受惊的表情“你问这干啥?”
“我在想,你是不是给我走后门了···”
王贵差点笑翻,连连摆手“我很会看人,你信吗?那天看你桌上有本道德经,后来你还给我讲解,头头是道比我老师还说的好。你能中解元我一点也不奇怪。”
“可我没钱打点也没名声···”
“那我实话告诉你,监考的是我老师,阅卷的是我舅舅。”
一句话张天成差点没噎死,直发愣到王贵仰天长笑的离开。
(24)
然更刺激的还在后头,人生开了挂不过于此。
张天成还没来得及受享荣华,就得马不停蹄去参加贡士的考试。
临走前,张天成特意去看了看飞鹤。
听雪阁小园内,菊花落英满地,清香随风美不胜收。但两人坐在长石凳上,气氛不但没有唯美起来,还十分尴尬。
飞鹤咬着帕子紧张兮兮“我说,你如今高中解元是贵人,不会还记咱们小时候的仇了吧?上次你大闹宾客不知消气了没有~怎么说我都帮过你了~”
张天成哭笑不得,上次是自己猛然旧事上心头,加上喝醉了酒,才闹那么一出,倒像自己多小心眼似的。再说后来飞鹤为自己解围打架自己感激还来不及呢“保证不会···上次喝酒已经把仇都报了。”
一听这话,飞鹤眼神更紧张,歉然说“谢谢哈,从此后你是我惹不起的人了。”
“额,妮子你随便惹罢···”张天成闻此言干笑几声,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我今天来就是来谢你的,没你我这次还参不了科举呐~不枉咱们青梅竹马。不过我说你这么紧张干嘛?~我、我这次又没喝酒!。“
两人傻不愣登闲谈着,丝毫没注意到小园门口的动静~雪夫人手指卷着一缕头发露出满意的微笑”我听雪阁当出一对佳偶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