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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挂绳的秘密

等回到宿舍,梁杰才想起五哥塞到他衣袋里的钱,掏出一数,竟然足足一千块钱。在这个年代,一千块钱可是一笔巨款,要知道梁父打工半年才挣了八百块钱。但是,梁杰并没打算用这个钱,因为他不清楚这位五哥是什么人,也不知道用了这笔钱会有什么后果。

没过几天,梁父果然来到了县城。他找到了一个在水泥厂装卸水泥的活,晚上还可以住到水泥厂里。

大概过了两三周,“爱因斯坦”的折腾终于消停下来了。也不知道烧断了实验室里多少根保险丝,他寻找绝缘植物的研究终于一无所获。但是,没有取得预期成果并不是停止研究的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他的研究兴趣又发生了转移。原来,最近喝酒时他突发奇想,能否将不同牌子的酒按一定比例勾兑,造出茅台和五粮液一样的佳酿?于是乎,实验室里的残枝败叶还没收拾干净,又增添了更多各式各样的酒瓶,而他自己更是天天喝得烂醉如泥。

这个周末的一大早,梁杰来到物理实验室。“爱因斯坦”的研究阵地已经转移到化学实验室去了,所以物理实验室空了出来。梁杰这次要搞的试验,是将电流通上挂绳,看会有什么反应。应该说这个灵感的来源,还是“爱因斯坦”寻找绝缘植物的研究。

将物理实验室电路设备周围的残枝败叶稍作清理,梁杰就将挂绳接在了实验电路上,然后启动了电源开关,并通过电阻箱操控着电流的大小。

令他意外的情况出现了。在通上电流的一瞬间,绳圈居然张开了,像一个很圆的圆圈,竖立起来悬浮在空中。随着电流的加大,绳圈竟然也开始变大,圈内蒙上了一层蓝莹莹的光芒。梁杰激动不已,这个水火不浸的挂绳终于有反应了,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继续加大电流,只见绳圈越变越大,直径达到了一米多。绳圈中间的蓝色也逐渐加深,看上去像一汪深邃的泉眼。

神奇而又梦幻的景象彻底惊呆了梁杰,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这是什么呀?而他的手竟然神差鬼使地拿起一根树枝,轻轻戳了戳那汪让人陶醉的蓝色。没想到,树枝一下子陷了进去,毫无阻力,就像戳在空气里一样。然而,等他侧过身去看绳圈的另一面时,却不见树枝冒出来。他浑身上下不禁打了一个激灵,赶紧抽回树枝,却见树枝完整如初,连枝头上的叶片都没缺少。

这是怎么回事?梁杰的好奇心陡然暴涨,将实验室里能找到的东西统统伸进去试了一遍,结果情况还如那根树枝一样,伸进去后东西就不见了,等拿出来还是原模原样。梁杰觉得自己碰到有生以来最匪夷所思的事情,比那次落水时看到梦中的黑衣老者拿黑石头砸他都离奇。

能试的东西都试过了,但他始终没有用手去直接触碰那汪蓝色。因为这东西看上去太过诡异,他实在不想冒着险。不过,最后好奇心理还是战胜了危机意识,他终于忍不住用手指去触碰,——轻轻一碰后立即收回,——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有了第一下就有第二下,他特意延长了触碰时间,依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就这样一下一下又一下,一次比一次深入,终于将一根指头完全伸进了蓝色,居然感觉到一丝丝冰凉,收回手指,却是毫发无伤。再次伸进去的,是他的一只手,结果也是安然无恙。

看着这汪神奇的蓝色,梁杰陷入深思: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但是想破脑袋也没有头绪,因为他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过与此相类似的东西。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梁杰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他起身关掉实验电源,一瞬间蓝色消失了,绳圈恢复了原形。

下午,梁杰再次来到实验楼。为了确保挂绳的秘密不被其他人窥知,他找到实验楼的保安,郑重其事地告诉他,自己在物理实验室帮助陈老师做一个非常重要实验,不能受到干扰,如果有人要去那里,就替他拦住。然后,他又去找“爱因斯坦”,没想到这家伙喝得醉醺醺,正躺在猪窝一样的宿舍里睡大觉。

来到物理实验室,他将大门从内反锁,并把所有窗户的窗帘拉上,打开所有灯,再次启动了实验。

这一次,梁杰首先要测量出绳圈中出现的这汪蓝色到底有多深。他找来实验室的折叠长尺,全部拉展之后,慢慢插进蓝色里。很快,长达十米的尺子全部没入蓝色,但是好像并未触及底部。换个东西再试吧!在实验室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比折叠长尺更长的东西,测量蓝色深度的任务没法进行了。

那做什么呢?其实梁杰最想知道的,就是这汪蓝色之中究竟有什么。可是要做这个研究,需要冒很大的风险。因为就这个实验室的条件,除了自己把头伸进去看,还真没有别的办法。

越是难以做到,心里就越痒痒。思忖再三,梁杰决定还是冒险一试。不过,在冒险之前,他做了必要的分析:首先,通过前面多次试验可知,这东西对进入其中的东西并不存在直接伤害;其次,这东西形同空气,但不知吸入后会不会有毒;再次,里面的情况完全未知,必要的防护措施还是要准备的。

基于以上分析,梁杰从实验室找出三件东西作为冒险装备:一个防毒面具、一根保险绳、一个酒瓶。防毒面具属于简易型的,因为实验室只有这个,而且还是被搁置好多年的,上面都蒙上了厚厚一层尘土,费了好一阵工夫才清理干净。保险绳一头拴在腰间,另一头固定在暖气片上。而酒瓶呢,则是防身武器,因为实验室里除了“爱因斯坦”的酒瓶,还真找不到一件趁手的东西作为防身武器。

准备妥当后,梁杰戴上防毒面具,深吸一口气,慢慢将头扎进那一汪蓝色中。他看得很清楚,蓝色不见了,只见白茫茫一片。继续深入,突然白色也消失了,眼前变成了一片黑洞洞,感觉有点像突然从灯光下进入黑夜。稍微定定神,却看到黑暗中依稀有些白点,并慢慢变多,仿佛夏夜里飞来了萤火虫一样。等到完全看清楚,才发现这些白点根本就不是萤火虫,因为它们是不动的,而且光芒也暗淡的多,有种惨白惨白的感觉。

预想着危险并没有出现,倒是这个地方和这些白点吸进了梁杰。于是他继续往里钻,不知不觉整个身子跟了进去,最后腿脚也迈了进来。回头一看,自己钻出来的地方,居然是跟那一侧一样的蓝色,大小也不差。扯了扯腰间的保险绳,依然牢牢地固定在那一头。

但是梁杰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尝试着通过蓝色钻回了实验室。如此来回几次,确信不存在任何问题之后,才重新进入到山洞,仔细打量起里面的情形。

原来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山洞。有多大呢?就梁杰所处的这一片而言,起码有三四个实验楼那么大。山洞里阴潮阴潮的,有阵阵冷风吹过。

洞中最为醒目的,就是那些白点,不仅布满了整个洞壁,而且洞顶也有,甚至地上也到处都是。梁杰蹲下身来,近距离观察那些白点究竟是什么。

谁知这一看,结结实实吓了他一大跳。原来这些白点竟是一条条白色的虫子,足有成人的大拇指那么粗那么长,肥腻腻的,整个身子都是透明的,幽幽地发着白光,趴在地上缓慢地蠕动着。梁杰从未见过这样子的虫子,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这时,猛然想起脚底下好像也踩到了几个白点,赶紧抬脚来看,却见几只虫子好像被踩扁了,但是随着梁杰的脚抬离,扁了的虫子竟然慢慢复原了。梁杰故意又踩了几只,就像踩在弹力十足的小皮球上一样,踩下去就扁了,抬起来就恢复了,然后继续缓缓地蠕动着,就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梁杰对这些虫子产生了浓厚兴趣,想捉上一条带回去研究,但却有点犯难:自己没有带捉虫子的工具,也没带装虫子的器皿,怎么办?难道回去再取上一次?

说实话,尽管这些虫子看上去人畜无害,但是让他赤手空拳去捉,他还真不敢,一则这些虫子看上去多少有些恶心,二则万一被咬上一口,有毒怎么办。

就在他转身往回走时,突然一拍脑袋:自己真是笨死了!手里不是攥着一只酒瓶么,完全可以用来装虫子呀。没有捉虫工具也不怕,洞壁上不是也有很多虫子么,将酒瓶瓶口贴上去,让它们自己往里爬不就行了。

想明白了这一层,梁杰兴奋地走到洞壁边,将瓶口对准一条向下蠕动的虫子贴了上去。然而,这时才发现酒瓶上还盖着瓶盖——你说这个“爱因斯坦”真是多此一举,空酒瓶上盖个盖子做啥。拧开盖子,再次将瓶口对准那条虫子贴了上去。奇怪的事出现了,面对瓶口,那条虫子居然有些兴奋,速度瞬间加快,毫不迟疑钻了进去。

没去多想这又是怎么回事,梁杰迅速盖好瓶盖,朝着那往蓝色走去,回到了实验室。取下防毒面具,解开保险绳,关闭了实验电路,梁杰稍微喘了口气,就回头去看酒瓶中的虫子。

不可思议的事情再次发生了,——酒瓶中的虫子居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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