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泠阁,
后院闲韵厅,
叶娆被两个男乐仆一路半拖至此,入厅后更是强行按在了地上。
厅内已然有几名乐师在等候。
“小丫头命还挺大,若不是你背后有家族撑腰,本乐师直接弄死你。”一青衫男子俯身凑近她,嘴角带着阴狠的冷笑。
这个人想必就是那色乐师听云了,叶娆抬眸扫了他一眼,名字取得挺雅致,人也长得有那么几分俊秀,不成想心思这么狠毒。
不过他倒是给她提供了一条关于叶妖娆的信息。
家族。
叶妖娆来自于某个家族,而且还是个大家族,否则这色乐师不会这么忌惮,怕惹祸上身,只能设计来陷害她。
“听云乐师,你不知道吗?乐师最忌讳的就是戾气太重。”叶娆对上他的眼眸,淡淡一笑,“小心地位朝不保夕。”
听云愣了愣,这女人以前见到他都是畏畏缩缩从不敢直视他,在地牢里走一遭竟像变了个人,不止没把他放在眼里,还胆敢挑衅他。
这时,一个乐仆扶着换了身衣服的翟莲步入厅门。
“小丫头,本乐师不与你计较。”听云看了一眼刚进门的翟莲,而后对叶娆低低威胁道:“得罪翟莲,你的命也就到头了。”
叶娆懒得搭理他,不动神色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玉珠手镯。
翟莲经过她身边时,看似无意地在背后撞了她一下,叶娆身上带着伤,身体尚有些虚弱,这一撞击力直接让跪着的她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贴在了地上。
恰巧此时一绿衫男子自闲韵厅后屋走出。
“妖娆,见到阁主也无需如此激动,连跪都跪不稳了?”翟莲冷嘲热讽地将刚才故意撞她的举动撇得一干二净,还顺带把错归咎到了她身上。
是个狠角色!
但是,她就喜欢辣手摧这种黑莲花,她能在某国宫廷内混到首席乐师的地位,靠的可不全是才华。
叶娆侧头看向翟莲,弯了弯嘴角,之后便迅速转回头,趴在地上装死,这姿势可比跪着舒服多了。
翟莲心底暗惊,刚才一瞬间她在这小丫头的眸底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冷意,错觉?
她对地牢里发生的事有一段记忆是模糊的,回过神来身上的衣服被扒,紧接着又被指控成了杀人凶手。
自从绿衫男子出现后,听云的视线就一直追随着他。
“去。”叶娆压低脑袋,轻轻启唇。
接收到她的指示,听云几步冲至秋紫泠面前,一把握住了他手,“阁主,听云对您仰慕已久,愿宽衣解带日夜侍奉左右。”
意味深长的言语,配上亲密的握手动作,再加上深情款款的语气,下面的一众乐师惊得快兜不住自己的下巴,全体石化在原地。
叶娆暗自发笑,他不是给她安了一个勾引阁主的罪名的吗?她也要他尝尝那种味道,还是最劲爆的当众勾引。
她倒要看看这下秋紫泠会怎么收场?
“带下去,听云乐师喝醉了。”秋紫泠脸色铁青,一掌将听云扇在了地上。
一旁的乐仆匆匆扶起狼狈的听云,拉着他往外走。
听云清醒过来,一脸不明所以。
“贱种,谁给你的胆子,议会还没结束便将本乐师拉出来。”他一脚踹翻乐仆,转身大摇大摆地走回厅内。
“你回来干什么?酒还没醒就滚回去醒酒。”秋紫泠见人还有脸回来,方才暂时压抑住的情绪瞬间爆发。
听云愈发不解,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阁主为何冲他发火?还说他喝醉了酒?
“还不走!”秋紫泠的语气里已然有了不耐烦。
眼看秋紫泠动怒,听云不敢再废话,只能暂时糊里糊涂地退出了闲韵厅。
秋紫泠的情绪失控,令厅内的氛围下降到了冰点。
剩下的人都摒住了呼吸,唯有地上装死的某女,喘着气暗暗感叹:
开挂的时间又短了。
整个闲韵厅陷入了尴尬的寂静种。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约莫小半盏茶的时间,阁主秋紫泠终于开口,显然已经从刚才的事情中冷静了下来。
其实死一两个乐仆,本无需他出面,但牵扯到乐师杀人,他就不得不重视了。
如今王朝的乐师越来越少,指不定哪天就绝迹了。
叶娆这才抬头瞄了一眼坐塌上的绿衫男子,白皙的脸庞因之前的发怒而有微许泛红,气质清逸俊雅,确有大乐师的风范。
翟莲还未完全从听云事件的惊震中脱离出来,听到秋紫泠的声音,忙不迭地向前踉跄了一步。
她连忙站稳身体,平复了一番情绪后才急急解释道:“阁主,这死丫头在血口喷人,我去地牢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你一个乐师去地牢做什么?”秋紫泠眯起了眼眸,问出的话一针见血。
“我......我就想去看看这丫头死了没?”翟莲心虚地找着借口,要是被阁主知道她一个乐师跟一个乐仆有不正当的关系,即便洗脱了杀人凶手的罪名,她在紫泠阁估计也没有脸再待下去了。
叶娆全程装死中。
“叶妖娆,你是指证凶手的人,你就没什么话要说?”看这女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秋紫泠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奴婢不敢说。”叶娆总算酝酿好了情绪,稍稍仰起头声音轻若蚊蝇,眼角带着泪光,怎么看都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有,请阁主见谅,奴婢身体虚弱不便行跪拜礼。”
表面上还是那个备受欺压,有苦不敢言的小乐仆,实际叶娆的内心已经开始骂人。
这哭戏也忒难演戏了,怪不得那么多演员黄在哭戏上,为了挤出这点泪花,她差点没把自己手背上的肉扯下来。
秋紫泠声音冷了几分:“有本阁主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他对这个深更半夜闯入他幻音池的女人没有半点好感,他若不加以重惩,他这紫泠阁怕是真的就沦为了那烟花场所。
“那,要是被人报复怎么办?”叶娆吸了吸鼻子,加强哭戏的气氛渲染,“奴婢不想回那又冷又脏的地牢。”
“没人敢动你,也没人送你回地牢。”秋紫泠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的话这么多。
“那,是不是奴婢把事说明白了,就什么错都没有了?”叶娆沉住气一点点诱导。
“是。”秋紫泠按耐住性子点头。
得到想要的回答,叶娆眸底掠过一抹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