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氏一起床就听见秋香说派去青萝院下毒的小丫鬟得手了,那白轻羽这会儿正在后花园里发疯呢。
王氏忍不住得意的大笑,上官卿卿啊上官卿卿,想当年你把老爷迷的五迷三道,现如今你的女儿却是被我逼疯,这就是报应!
思及此,王氏迫不及待地就想去一睹白轻羽的丑态。
“夫人,大小姐如今正在后花园闹得欢呢!只是可惜了老爷不在府中,否则一定会将这个败坏门风的疯女人赶出咱们白府。”
秋香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泛着恶毒的光芒。
王氏却是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到这些,不由畅快的大笑起来,“好,好!我就是要上官卿卿到了阴曹地府也不得安宁!至于老爷那边不着急,只要消息是真的,纸是包不住火的!你现在就立刻随我到后花园去一探虚实。”
秋香应了声是,忙跟在王氏的身后匆匆往后花园去了。
后花园,王氏四处寻找白轻羽却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秋香,你不是说人就在后花园吗,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然而却没有人回答,王氏狐疑地想要回头查看,却不想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倒在地上。
“哎哟!”
王氏一声惊呼扑倒在地,突然一个麻袋从天而降把她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之中,然后她感觉自己似是被拖到角落之中。
王氏立刻惊慌失措,想要呼救,然而迎接她的却是如雨点般的拳头。
她想挣扎,可却发现对方好像不止一个人,而且其中一个力气大的要命,死死按住她的手脚,让她不能动弹。
而施暴的人力气虽不是很大,但是拳头所落之处却是钻心的疼痛,而且对方丝毫没有顾忌,不管是身上还是脸上都不放过。
王氏刚开始还能发出一些惨叫,后来声音越来越弱,竟是晕了过去。
白轻羽见麻袋中的人不再挣扎,便站起身来伸脚踢了踢,却见对方还是没有一点反应,轻嗤了一声,“无趣!”而后便让紫苏将人从麻袋中放出来。
麻袋一打开,乍一见鼻青脸肿像个猪头似的王氏,饶是紫苏也有一丝不淡定了。
“小姐,你确定这是王氏?”
若不是那身衣服和行头,紫苏断是不敢将眼前之人与记忆中风韵犹存的王氏联系起来的,她明明也没见小姐使上多大力气啊,怎么效果就这么“明显”呢?
白轻羽看着一脸懵逼的紫苏忍不住轻笑一声,“这揍人可是有技巧的,有时候可以将人重伤却不留任何痕迹,有时候却可以将人揍得伤痕累累却不伤及脏腑。别看她现在肿得跟个猪头一样,不过是些皮外伤,修养十天半个月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紫苏不解,有些疑惑地说道:“小姐,王氏欺辱您多年,如今更是想置您于死地,您就不恨吗?”
白轻羽思索着这个问题,不恨吗?这个问题一问出来,白轻羽只觉心脏一阵钝痛,她知道这是原主遗留在身体里的本能反应。
她虽答应原主会替她报仇,但是不一定要杀人,使人痛苦的方法有千万种,身为一个现代人她还是无法将生命轻贱得如草芥一般随意予夺。
“我与她的仇怨又岂是单单一个恨字可以言说的?只是虽然她想置我于死地,但终究是没有得手。我若害死了她,岂不是跟她一般心狠手辣?我虽欲惩戒她,却还是下不了死手,只是希望她受了此次警告能有所收敛。”
其实白轻羽心里清楚,她虽恨王氏的心狠手辣,但这种恨意并未强烈到可以让她动手杀人。
说白了虽然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还是无法跟原主完全感同身受,更多地像一个看客,虽然爱憎分明,但也无法完全入戏,毕竟这曾是另一个人的人生。
紫苏闻言只觉自家主子不是一般的心善,只是希望这一份善良不要害了她。
而隐匿于墙头的男子闻言则是表情微动,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面对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仇敌却仍能怀有一份恻隐之心。
这个女子不似未见之前他以为的懦弱无能,也不像他见过之后以为的心机深沉,反而处处透着一种理性一种智慧。
其实白轻羽也没有那么宽广的胸怀和无下限的善良,这时的她只是单纯地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对于生命的敬畏。
只是很久很久以后当她真正地见识到什么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她才明白你不能改变一个世界,那就只能被这个世界改变。
紫苏虽然对白轻羽绝对服从,但是她也搞不懂自家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把王氏伤成这样怎么跟老爷交代呢?
“小姐,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呢?”
白轻羽嘴角轻勾,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父亲不是快回府了吗?把这王氏丢在父亲的马车前即可!”
紫苏闻言一脸懵逼,这平常人做了坏事不遮着掩着就算好的了,自家小姐偏生还大张旗鼓地让所有人知道,嗯,小姐果然不是一般人!
怔愣片刻,紫苏立刻恢复如常,不知从哪变戏法似的变出一个面罩戴在脸上,而后提溜着昏迷过去的王氏就从后门快速地朝白翌晨回府必经的小路走去。
白轻羽看着紫苏利落的身影,心中又是一番思量,紫苏最近的表现跟她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跟在原主身边的时候,这紫苏可没这么机灵能干。
紫苏若是知道白轻羽心中所想,一定会委屈地申诉:人家一直这么机灵能干,是以前的你完全没有发觉好吗?!
就在白轻羽准备转身回青萝院补个觉时,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从她的眼前落下,狠狠地摔在她的脚边!
白轻羽被吓得一个趔趄,定睛一看这个物体好像是个人,这人好像还有点眼熟,只是面色发黑表情痛苦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喂,你死了没?”白轻羽试探着出声。
男子咬牙,颤抖的声音满是痛苦,“救我!”
白轻羽眼观鼻鼻观心,“嗯,能说话就是没死,那我就不算是见死不救了。兄台,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