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晚上,孩子就出生了?
老宅里,她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将所有的书都翻了,却没有一点儿关于那里的记载,包括连乐宁这两字都没有出现过。
果然,是新世界吗?
她将书放回去,皱皱眉出去,就看苏锦守在门口,她招招手让苏锦跟上,坐在椅子上,让苏锦坐在对面,撑着下巴,颇有些好奇的问:“你一直都是生活在这里吗?”
苏锦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你看着我长大,你比我更清楚。”
叶子一噎,觉得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不过,这人说话不能婉转点儿?!她想了下,重新开口:“你最近有没有感觉有一些燥热什么?”
苏锦皱皱眉,一身灰袍一动不动,他反问:“我为什么会感觉燥热?”
“就是,特别烦躁,感觉自己心里总有一把火在烧?”
“没有。”
苏锦冷淡的摇摇头。
“那为啥给我的感觉就是……”
叶子站起来,皱着眉,有些严肃的往前走去,说:“真的没有吗?”
“没有。”
苏锦摇摇头。
叶子忽然一个扭头,笑的有些诡异,快速道:“我以为你到这般年纪,心里总是有些欲火的。”说完,成功看见苏锦黑了的脸色,她还是懂的见好就收的,看见她想看见的了,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一个闪身便进了虚空中,之后苏锦是什么样子的她可是再没有兴趣知道的了。
主要是这孩子小小年纪总是这么老成,那哪能行!
她毫不愧疚的回了家中。
说好的只走几天,结果这半个多月都没回去,小灵颇有怨念的看着她,叶子坦荡的坐在沙发上,不客气的使唤她帮忙拿零食。
小灵把零食递给她,叶子瘫在沙发上毫无坐像,她叹了口气,坐在她旁边,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恢复记忆?”
所有的禁制都弄明白了,该解开了。
“哦,”
叶子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过了几秒,她猛然一个抬头,问:“你刚刚说什么?”她刚刚没听清。
小灵说:“什么时候解开禁制?
“哦,”
叶子这才点头,想了想道:“什么时候也可以,现在也可以,正好我没事做。”
“……”
这随意的性子也不知道由了谁了。
“那就现在吧。”叶子站起来,拍拍屁股,低头看向小灵。
“那要通知其他家族的人吗?”
小灵看着她,有些不确定道,姬无忧,西门云昊,如今再加上个神农冽,和她关系都是十分好的,这样重大的事情,他们肯定是想来的。
“叫他们做什么,不过是恢复个记忆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叶子摆摆手,不赞同道。
“好,那现在开始吗?”
“等着,我去画个符。”
叶子一个闪身就到了院子里,手里捡了块石头,在地上比比划划。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阵就画好了。
她将石头扔掉,拍拍手站起来,一扭头就看见站在身后的神农冽,西门云昊和姬无忧,她猛然间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随后才拍着胸口,有些无语道:“你们怎么来了?”说完便看向小灵,威胁道:“你叫来的?”
小灵赶忙摇摇头,毫不客气的把幕后主使供了出来,她往树后一指,说:“都是十七干的,他要找来的,我要拦拦不住。”
听见这话,十七就忍不住了,从树后探出一颗脑袋,目光死死地盯着小灵,咬牙切齿道:“你个叛徒。”
西门云昊见状有些想笑,直接过来搂住叶子的肩膀,用哥俩儿好的语气道:“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打算通知我们,这可不够意思啊。”他好看的眼睛里面全是不满。
叶子伸手将他推开,然后拍拍自己的肩膀,说:“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她可是记得上次年乔吃醋的样子,而且当事人就在这里,再借她五百个胆子,也不敢不动。抬头看向西门云昊道:“行,我的错。”
这人来都来了,她还能赶走不成?
西门云昊面色不善的被她推开,语气森然:“你还是赶紧吧,这儿这么多人都等着呢。”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在怕什么,之前还没事,现在反而还把他推开了,真的是很让人不开心。
“知道了知道了,”
叶子不耐烦,她扭头看向年乔,朝他眨了眨眼。
年乔原本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现在倒是缓和了些,不过出于情敌的关系,他选择了他之前不会做的事,就是在周围人都朝他看过来的时候,十分坦然的看着叶子的眼睛,眨了回去。
周围人可能会想吐血。
叶子做完这一切,直接进了那里阵法里,滴血起阵。
在不过眨眼的瞬间,一道强光便将叶子完全包围了进去,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也看不见外面。
西门云昊这才开口,凉凉道:“这恢复了记忆,她该恨不得杀了你吧。”语气非常明显的指向了某人。
而站在旁边的某人丝毫没有自知之明,一脸淡然的看着前面。
“你也别在这儿装淡定,她之所以和你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丢了记忆而已,如今她将记忆找回来,你以为,还能回到过去?”西门云昊扭头看着神农冽,眼中有着一抹嘲笑:“你放心,如果出来叶子要对你动手,我们绝对都不会拦一下。”
十七赞同的点点头,虽然他平常很不喜欢西门云昊带着叶子出去胡作非为,但是在这个时刻,他说的话,却是很得他的心。
年乔垂下眼眸,语气不轻不淡道:“要杀要剐,都随她。”
“都随她?”
十七忍不住开口了,冷笑道:“当初怎么不都随她?现在来假好心?晚了我告诉你……”十七还想说什么,结果被小灵拉住,小灵摇摇头,示意他闭嘴。十七有些刹不住车,他张口还想说,
姬无忧在一旁看着,默默开口道:“别吵了,让她安静的恢复记忆。”
大家这才闭了嘴。
白光里。
叶子清晰的感受刺痛从四肢传入大脑,她有些胡思乱想着,这怎么恢复记忆,还从四肢开始?
不过这阵法也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去胡思乱想,因为,接下里脑中传来的巨大刺痛,就已经让她有些承受不急了。
可偏偏四肢还被白光给束缚住,想捂头都做不到。
她现在只能咬牙坚持,从不停歇的刺痛让她头越发难耐,她勉强流出一丝清醒,从葫芦中引出灵力钻进大脑中,沿着神经缓缓前进,到了禁制门口。
这禁制就像发着黑气的邪恶诅咒,她努力回想,第一步该做什么。
用自己的意识,去牵引灵力爬上外圈,按照之前的做法,千变万化中形成一个阵法,与其中的一点进行融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第一个缺口终于出现,叶子不敢大意,她能感觉到脑中似乎轻微的震动了一些,剧痛再次袭来,这次直接猝不及防,直接让叶子黑了眼,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了旋涡,好在没有过多久,她便重新回过神来,有了上一次经验,这次再开的时候她先分散了一部分的灵力护住自己的大脑,不然就这一次比一次强的刺痛,等她恢复了记忆估计就变成了傻子了。
这次更加小心,她慢慢摸索着,更加谨慎,费力将灵力化入其中,汗水顺着脑袋往下滴,一点儿也不轻松,她太过于专注,等解开后,又是一股剧痛袭来,这次比上次更烈,叶子直接一口血就流了出来,她瞬间晕了过去,好在有灵力的加持下,她再次睁开眼。叶子皱皱眉,这是想让她死吗?
第三次,叶子有点儿被打怕了的感觉,突然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了,那种剧痛,脑瓜子嗡嗡的,真的不想一直尝试了,可是这个阵法也是有时间限制的,总不能解了一点就不解了,不然之前受的苦不就白费了?
这样一样,叶子瞬间就有了动力,她憋着一口气,继续摸索,第三处也解开了,叶子已经做好了准备,果然如她所料,又是一波加倍的剧痛,她已经做好了晕过去的准备,猛地一击,之间喷出一口血,喉咙腥甜。
第四次,她的脑子已经有些不清醒了,眼前一片模糊,她还是挺想躺下啦休息的。
开玩笑归开玩笑,她再次用灵力往前摸索,这是外圈的最后一个暗扣了,她继续变换着灵力,将其融合。
暴风雨来的总是那么及时。
叶子晃晃脑袋,又是一抹血。
外圈完全被解除,现在就只剩下内圈的唯一一个暗扣了。
这里面的暗扣最为重要,外面的弄不好最多让你疼,可是里面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这人废了都不是没可能。
趁着还有些时间,赶紧喘口气。
院子里,众人都神色严肃的盯着面前的白光,比白光更吸引人的,便是地上的那一大滩鲜红,小灵作为一个姑娘家,内心多敏感,她扯着十七的袖子,有些担忧道:“是不是很疼。”
叶子这个人,从小就爱忍,多苦多累她都压在心底,一丝脆弱都不会流出,哪怕曾经一身伤的回来,也没有人见她哭一鼻子,叫一声,所有她说出来的,都不漫不经心满不在意,可是哪有小姑娘不希望有一个人疼,有个摸着她的头,轻声对她说“受委屈了。”所以在小灵的认知里,叶子需要更多的疼爱,可是如今,在吐了这么多血的情况下,她完全能猜到,等出来后,叶子绝对是一脸漫不经心,仿佛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十七目光似乎是飘像远方了,声音像远处的雾一般,带着不真实,道:“怎么会不疼呢?叶子这个人,做事从来没有给自己留过后路,当初既然决定给自己下了禁制,又怎么会容许自己反悔呢?如今她要去解除这个禁制,就是在和原先的自己对抗,这个禁制,自然是会要掉她的半条命。”十七收回目光,语气突然坚定:“叶子说过,如果做错了事,就要给自己一个血的教训。”
所以她现在所受的苦,所留的血,不过是当初的她给自己下的教训而已。
十七的话不轻不重的传在在场的每个人的耳朵里,浑身一震。
所以,叶子下了这个禁制,就没打算再找回这段记忆,除非以命相搏。
年乔的眼里出现了裂痕,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
是啊,从小大人就告诉孩子,做错了事,是要被惩罚的,可是,该惩罚的人,不应该是他吗?
所以,她是真的恨他,才不惜以性命下咒。
这个事实在他脑海中越发的清醒。
叶子却没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在这最后一步,剧痛一直在敲击着她的大脑,从不停歇,而且更让人难以煎熬的是,四肢也传来了剧痛,就像被人活生生的抽筋拔骨一般,她再能忍,在这种情况下,也没办法憋着声音,口中传来如同小兽般的呜咽声。
脸色早在阵痛的折磨下变的惨白,脸上的汗源源不绝的往下流,嘴唇已经被咬的渗出了血,这般的痛楚,早让她缺了思考的能力,现在,她只能靠着直觉,将最后一步的暗扣慢慢解开。
浑身发抖,心脏处也传来剧痛,这般折磨下,竟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身在世上最为恐怖的牢里,面前有着一个人,拿着刑具各种往她身上招呼。
皮肉疼,经脉疼,骨头也疼,浑身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往后想起来,这样的疼痛,当真是彻骨难忘。
也不知道现在她是怎么做到给自己留了一丝的清醒,去解那个暗扣。在这里耗费的时间越长,所受的苦也会更烈。
索性,老天还是宽厚的,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在最后的时间里将暗扣全部解开。
她瞬间就卸了力,那灵力没了支撑便回到了葫芦中。四肢被束缚在白光中,她也不管了。
一瞬间,感觉脑中充斥着白光,心肺眼中受损,整个身体被损耗的就仿如垂暮老人一般,再没有一点儿生机。
突然,白光消失,所有的记忆没了阻碍,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前仆后继的往她脑海中涌去,退无可退。
叶子在之前的折磨下,再没了能力与之反抗,一道激烈的带着极度痛苦的喊声从她喉咙里传出来,响遍了院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