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么总是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玄城子从未见过像眼前之人这般固执的，心里莫名上了几丝火气，皱着眉头盯着。
“老道知道你是有大志向，也承认你是有才干的，更是难见的鬼才。”
“可是你现如今的做法只能算是以暴制暴，若是处理不好会被反噬的。”
玄城子微微叹出口气，随手把酒壶别在腰间，柔和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使得他此刻的面容有些难以言说的温柔。
“仁政？”
长欢眼神稍带讽刺，面容上的轻蔑都不带掩饰的，她慢慢收回视线，目光放在了前方。
“要是为人臣子处事不仁，难道还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真是如此本宫大不了脱了这一身的衣袍，交出护国公主的宫印，一头撞死在午门前。”
长欢的语气不算激烈，但却让人觉得心凉上了半分，此刻的她目光犀利，眉如远山，深邃的眼底充满了平静。
“……”
玄城子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在看到了某人的神色，最后只好抿了抿嘴巴全部咽在了肚子里。
“站在这个位置，怎么可以有妇人之仁，本宫现在要是不给皇帝清除障碍，以后他该如何？”
“他的性子很软，有点仁义过了头，这点是好的，但身为皇家性格绝对不允许是这样的。”
长欢毫无起伏的声音里带着很强烈的感情，但却被她狠狠压在心底，一点都不肯展露在人前。
“本宫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只想在活着时能为他清理多少障碍就清理多少障碍。”
“……”
玄城子想要反驳的冲动全部歇了下去，他盯着长欢的侧颜好久，最后看到了对方又开始蹙起眉头，突然轻笑出声，随后慢慢恢复平静缓缓道，“他不会明白的。”
“他不用明白。”
长欢很快就接上话。
“本宫为他铺好路，之后只能靠他自己走下去。”
“老道要是那还好要你这么好的姐姐就好了。”玄城子像是回想起什么事情，扯下酒葫芦灌了好几口酒，“也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
长欢淡淡开口，“你长我很多岁。”
言下之意就是你年纪太大当不了弟弟。
“……年轻轻说话一点都不讨喜。”
“彼此而已。”
“……”
讨人厌的臭丫头。
玄城子还在低头嘴里咒骂，猛然一抬头就看到了长欢，眉头突然皱的很紧，眉目之间流露出冷峻的杀气。
顺着她视线看去，只见几个黑衣服的男子，拖着个半死不活的人进了城。
那人白衣沾满血，被两人架着肩膀拖着走，所到的地方拖出了血印子，看身形很明显就是莫白。
城门侍卫原本想要抽出长刀拦截，只见领头的男子掏出块玉牌，守城门的侍卫毕恭毕敬的就放行了。
“哎，他……”
玄城子指着那个方向，他偏头一看长欢已经背过身，手紧紧握着拳，根本不看那一幕。
她就这么站着，风袖飘飘，发丝飞扬，带着一身清冷，眉眼间刻着很淡的不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