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老大娘指引的方向,穿过幽暗的小巷,来到一栋破旧的小木屋前,谢怀远轻扣了几声屋门,一阵咳嗽声过后,一位面色苍白的妇人弯着腰打开了一个门缝,露出她一只浑浊的眼睛。
“富贵人家的公子,请问您找谁?”
谢怀远原是怒气冲冲的要抓住那个惹事的小鬼,但是一看到这个夫人的病态,语气也柔和了些。
“大娘,您是不是有个儿子?”
她的眼睛忽然有了光,说话语气急促起来,屋门也被打开,“我们阿诚是不是惹什么事情了?您尽管说,等他回来了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说话间隙这妇人还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他没有惹什么事情,不过今天是上元佳节,他和认识的小孩儿一起逛灯展,不能回来陪您,所以拜托我来跟您说一声。”
听到自家儿子没有惹事,妇人的情绪也平息了下来,拿出火折子点了一支蜡烛,在屋子里面找了个还算能拿出手的小板凳,用袖子擦了又擦,最后请谢怀远坐下。
“没惹是生非就好,阿诚今日确实是回来的晚了些,我还寻思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原来是交到朋友了,晚归还要劳烦公子亲自跑一趟,公子有劳了。”
“您客气了,我跟阿诚也算是有些交情,这没什么的。”
谢怀远与那妇人一边交谈一边等阿诚回来,蜡烛燃烧过半,屋外传来了脚步声还有轻哼的歌声。
“娘,我回来了!我给您买了糖葫芦!”
他大力的推开一扇门,看清屋子里面的谢怀远之后,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我回来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阿诚!你这孩子,人家谢公子知道你有事情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怕我担心特地来咱们家跟我说一声儿,你这是什么语气跟人说话!”
看样子这个人没有跟娘告状,阿诚快要跳出胸膛的心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笑嘻嘻道:“我还以为是娘不让我出去玩,要责骂我呢!”
“咱们孤儿寡母的来瑞城,你结交些靠谱的朋友,以后遇到了事情多少得力些,娘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嘻嘻,娘,我知道了。”
谢怀远呆的时间也不短了,起身告辞,阿诚娘提醒着儿子要去送一送客人,阿诚怕漏了馅儿,也怕谢怀远对他们母子俩不利,只好皮笑肉不笑的去送谢怀远。
离小木屋有些距离了,谢怀远才开口跟他说话。
“说吧,为什么要推那个姑娘下水还把鹦鹉笼子也踢下去?”
“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有证据吗?”
谢怀远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停下脚步,站在阿诚面前,微笑道:“我在瑞城生活十几年,这里的人我都很熟悉,突然来了两个外乡人,想不被注意到都很难。我猜你跟你娘亲是英才会的时候来到这里的吧?”
他逐渐收起笑容,挤出两滴眼泪,跪在谢怀远面前道:“我是一时贪玩儿不小心把那位漂亮姐姐推下河,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您洪福齐天,福运绵绵,我给您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