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重物倒地的声音。
“大郎?”老太太有点儿愣神。
“吸溜~”陈一抻急忙吞完口中的面,看着晕倒在桌下的豆芽儿干瞪眼。
喂喂,此时此刻绝对不是休息的好时候哎呦喂...
“咳咳,阿奶。”陈一抻勉强稳住心神,他从来不是一个应变能力很强的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只有在没有剧本的情况下临场发挥了。
“嗯?”
陈老太太揉揉眼睛,
就一个人,没错呀。
怎么刚才还幻听了呢?
“咦?你手里端的什么?”陈老太太立即被香味吸引,凑近一闻,“好香啊!”
“不不不,这东西闻着香吃着臭...”陈一抻本能反驳。
“给阿奶尝尝!”
“呃...”
老太太两只眼睛放光,根本就没有听到陈一抻说了些什么,“做的什么好吃的?”
“面条。”陈一抻认命般把碗往前一推,暗自庆幸:幸好先把西红柿鸡蛋培根羊肉先吃了。
算了,碗里除了普普通通地挂面,也没剩下什么了。
那就给她尝尝?
“阿奶,给!”
啊,
慢着!
挂面?
很细很细的挂面?
陈一抻脑门的汗‘哗啦’就下来了。
“哎?”老太太接过碗又是一愣,“你这刀功不错啊!我都切不出这么细的面条。”
陈一抻:......
这样也可以么?
一点点疑问都木有么?
老太太确实没有想太多,她只不过是看出了练武的些许作用:虽说打起架来仍然算是废人一个,但是做出来的活儿却是要精细的多。
对着碗口吹了吹,用衣袖挡住碗,轻轻抿了一口。
嗯?
老太太倏然瞪大双眼。
这汤...
竟然酸中带甜?
不对,是甜中带酸!
也不对,是又酸又甜!
老太太细细回味着舌尖残留着余味,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简直激活了全部的味蕾。
“这...是你做的?”老太太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陈一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一惊一乍的,对心脏承受力还真是一个挑战。
“是,阿奶,怎么样?合不合您口味?”今人的味蕾毕竟经历了两千多年的演化,人们对味觉的追求究竟有没有偏差,或者偏差了多少,都是一个未知数。
炒菜之前,还是先做一个市场调研的好。
“嗯,好,很好!”老太太放下碗筷,嘴唇颤抖,眼角有泪光闪烁。
陈一抻:???
怎么还哭上了?
这,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陈一抻脑仁有点儿疼,“阿奶...”
“我孙子好样的!”老太太擦干眼泪,精神也为之一振,“汝之厨艺,堪比易牙!”
陈一抻:......
What?
易牙?
这名字好熟?
好像认识。
邻居么?
算了,管他是谁,总之是好话。
“阿奶,那您觉得我做的饭会有人吃吗?”陈一抻备受鼓舞,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乘机更上一层楼。
开始给老太太下套。
“当然有!”老太太拍着陈一抻的手背,“郑家的老四不就是一厨子吗?他刚开始也是在客栈给人帮厨,后来挣着了钱就自己开了家客栈。”
嘿嘿嘿...老人家很上道儿啊!
“真的啊?”陈一抻见竿就往上爬,“那我也能开客栈吗?”
“开客栈?”老太太身形一顿,认真思考起来。
陈一抻一脸期待,喔哈哈!
有戏有戏!
“不行!”老太太开始满脸愁苦。
“为什么?”陈一抻立马就蔫了。
好不容易开一次挂,就不能让我扬眉吐气一次吗?
“咱们家没钱!”老太太重重叹了口气,她感觉有点对不起自己这个孙子。
大郎和自己一样,定是忍不下这口气才会变了心性研究厨艺。
可惜呀可惜,家底都被那两个败家老爷们拿去买书了。
家里好不容易出了个有上进心的人,没想到...
老太太急得直挠头发。
没钱?
这家徒四壁的,房子里还弥漫着腐烂的茅草的气息,不是明摆着没钱的么?
老太太怕不是误会了什么吧?
“阿奶,您放心,钱我自己想办法!”
我只是需要你的精神支持啦!
“你能想出什么办法?”老太太嗔怪道,“你还是好好想想菜品吧,剩下的还是交给我吧!”
老太太一副大家长的样子,俨然做好了大包大揽的准备。一时间,陈一抻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动。
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到被保护的感觉。
温暖,温柔,让人留恋。
“阿嚏!”豆芽儿捂着脑袋上的包坐了起来,“好多小星星!”
陈一抻:!!!
这货起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嘿嘿,琛哥,”豆芽歪头一笑,“我刚才看到一只飞碟冲了过来...”
老太太:!!!
没错!
就是两个人!
我说我眼睛没毛病吧?
不过这孩子刚才说的什么话,怎么听不懂呢?
难道耳朵真出问题了?
哎,岁月不饶人啊!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还穿着大郎的衣服?”老太太看了看豆芽儿,突然想起自己丢出去的那块石头,猛地大叫,“你,没事吧?”
陈一抻一耸肩:这反应速度...也是没谁了。
老太太绕过石桌扶起豆芽儿,扒开头发一看,“哎呦呦,都流血了!你瞧瞧我...”
“大郎,你看着他点,我去拿药!”说完就焦急地跑进堂屋,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陈一抻也看了看豆芽儿的头皮,还真流血了耶!
“小强,你不是植物人么?怎么还像人一样流血了?”
“啊?”豆芽儿依然有点懵,“是人都会流血啊!”
“算了,我暂时还搞不懂你,不过你需不需要返厂维修一下?”
在陈一抻眼里,豆芽儿就是未来人类的智能机器,出了问题,换个零件就可以解决了。
“不用,等它结了痂就好了。”豆芽儿指了指脑袋上的包,低头‘吸溜’一下,把怀里抱着的最后一口面吃完了。
“找到了!找到了!”老太太举着一小瓶药疾奔而来,“快!快!我给你涂一涂!”
妈哎,头上破了可不是件小事!
老太太吓都快吓死了。
“我没事的,阿奶。”豆芽儿傻呵呵地笑着说,“以前我还被人用佩剑砍伤过头呢!流的血比这些多多了!主人当时也是吓得要死,不过我还是挺过来了!”
“主人?”老太太偏头看向陈一抻。
这孩子说话虽然有些奇怪,但是表达却很清楚,确定豆芽没事了之后,老太太重新回到最初的话题,
“他是谁?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