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碎石渣磕得她的膝盖生疼，那一层薄薄的衣料，根本无法抵挡磕人的石渣，那些细小的碎石仿佛隔着布料嵌入她的膝盖里，疼痛从肌肤的表面渗透到血液里。
她的双手抵在地上，以此来支撑起，她这摇摇欲坠的身躯，和她那破碎不堪的灵魂……
门外的姜溯却是再也无法容忍，直接和保安动手，想要冲到顾清清这边来。
“沈凉……我求你……我求你……不要说……答应我……我求你！“顾清清目光直直的看着她，满脸的泪痕，是如此的让人怜惜。
沈凉满意地笑了，那双眼睛弯成浅浅的月牙，微眯的眼睛缝隙里，迸射出无数道毒辣的眸光。
“求我？”沈凉扬唇，刻意拉长了强调。
这声音里，轻蔑和不屑、嘲讽、得意全都齐了……
“是，我求你。”顾清清看着她重复。
紧接着，沈凉眼神一狠，她猛地抬脚，坚硬的鞋底便顿时踩在了顾清清的手背上。
沈凉用力的踩踏着顾清清的手背，鞋底还在她的皮肤上蹭来蹭去，好像要将她的手指给狠狠的踩碎，顾清清甚至忍不住怀疑，她手背上的肉会不会被沈凉给蹭掉……
她几乎要爆发，眼泪花在眼角不停地打转。
“不许动！”沈凉威胁道！
顾清清瞳孔一缩，手顿时便僵硬在原地，她再也不敢动一分，任由沈凉继续刚才的动作。
可是，手真的好痛啊！
她几乎可以感受到肌肤都崩裂开了……可是，她不敢缩手啊！她不能啊！
顾清清死死的咬着唇，唇瓣被她的牙齿咬破，唇齿间一缕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让此刻紧张的气氛，更加凝重，甚至还有一丝诡异。
“顾清清痛吗？现在你知道痛了？你只是一只手掌你就痛得受不了，那知道不知道，我手臂废掉的痛苦？因为你，我再也不能做我最喜欢的事情……我这么多年的梦想付诸水流……你懂一个废人的感觉吗？我不止不能画画……我也许连笔都不能拿了！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你……是你！就是你！”沈凉疯狂的加重脚上的力气，恨不得把顾清清的手掌剁碎……
噬骨入心的恨意好像野草，在她的心底肆意的生长着，胸腔里有怒火和仇恨在不停的肆虐席卷，她此刻只想发泄心里的痛苦……
顾清清的手几乎因为疼痛而变得麻木，她像是已经感觉不到痛一样，目光呆滞的看着沈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是我的错……我知道……”事到如今，她还是只有说着最无用的话。
二句话的功夫，姜溯已经打趴了保安，快速的冲到了这边，见到沈凉的脚还踩在顾清清的手上，他狭长的双眸里闪过一抹阴沉的寒芒，一股强大的杀意从他的瞳孔散发出来，此刻，暗沉的天色更显得姜溯冰冷恐怖。
“你敢伤她？”姜溯的手猛地掐住沈凉的脖颈，他一个转身，沈凉便被他抵在墙壁上。
“嘭——”沈凉的背部重重的撞击在墙上，沈凉眉头一皱，脸上的血色正以看得见的速度逐渐地消退。
“你敢杀我吗？”沈凉不恼怒，目光阴冷。
顾清清顾不得疼痛，她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双腿因为跪的得太久，而有些僵硬和麻木，她强忍着脑袋的眩晕感，跌跌撞撞的走到姜溯身边。
“姜溯……住手……别伤她……是我的错……是我欠了她的！你不要……伤害她……”顾清清艰难的伸出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抓住姜溯的袖子，气喘吁吁的说道。
姜溯转头看着眼睛红肿的顾清清，那双冷傲冰寒的眼睛里仿佛没有焦距，深邃的眼底充满了愤怒的火光。
“顾清清！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姜溯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一句话。
顾清清泪流不止，她忍着手背的疼痛，抓着他袖子的手指一寸寸的收紧，因为太过用力，导致她手背的擦伤再次崩裂开，丝丝的鲜血从她她的伤口里缓缓浸出。
“我知道……我知道……姜溯……你放手……不要这样……松手啊！是我的错……是我欠她的，你不能伤害她……你不能啊……”顾清清歇斯底里的吼道。
姜溯却是不肯松手，眼神凛冽的看着容颜苍白如雪的沈凉，因为愤怒，他额头和手背的青筋猛的颤出，沈凉的脖颈是那么的纤细，顾清清丝毫不怀疑，姜溯是不是稍微再用一点力气，就会将沈凉的脖子扭断……
不能……本来就是她欠了沈凉的爱情，她是个可耻的窃贼，所以现在怎么还可以任由姜溯伤害沈凉呢？
沈凉的脸色隐约泛着青色，那粉嫩的嘴唇此时因为缺氧，而有些发紫。
“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管你是谁，你有什么样的背景，顾清清你休想伤害她！听清楚了没有？”姜溯削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侧脸的紧绷着，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势。
沈凉脑袋虚弱的靠在墙上，她略显苍白的嘴唇微微扬起，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流出一丝恨意。
“我好怕……顾清清……你有本事就让他杀了我啊！”沈凉根本不害怕姜溯，此时此刻，也不忘记挑衅顾清清。
她知道她手中捏着顾清清的死穴，顾清清肯定不敢让姜溯伤害她的！
所以，她知道结果，才会如此肆意无忌惮。
姜溯又要动怒，顾清清见沈凉脸色苍白得有些恐怖，她暗道不好，赶忙抱住他的手臂，嘶哑的声音响起：“姜溯……放手吧……放手……放手……不要伤害她……不要……不可以……我求求你……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快放手……”
顾清清泪流不止，那样饱含热泪的眼睛却紧盯着姜溯。
她的眼泪狠狠地刺痛姜溯的眼睛，好半响，他都没有说话，那双细长而又幽深的眼睛就那样静静的盯着顾清清。
而他手下的力道，却在不断的减轻。
最后，终于姜溯松开了手，沈凉的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顾清清赶忙伸手扶住她。
“滚开！”沈凉怒喝道，直接推开了顾清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