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里，涂凤兰在收拾豆子，对躺在旁边椅子上的丈夫说：“同林，我和燕子商量好了，我呢，去城里当保姆挣钱，燕子，把学退了，在家伺候你和爷爷。”
章同林目无表情，淡淡的说：“我就知道，你早就想离开这个家了，我还没告诉你呢？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想把你休了。”
涂凤兰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着丈夫：“你能不能不这样故意气我？”
章同林本是个要强的人，有点生气的说：“可是你在打我的脸，是啊，我章同林是个废人，不能撑这个家了，要靠女人来挣钱养家了。”
“你要这些虚荣心来干什么？我们自己过好日子就是最重要的。”涂凤兰解释着。
章同林气呼呼的说：“是我要虚荣心吗？你想到城里去，不就是动了歪心眼吗？”
因为行动不便，这些天来章同林的性情总是很敏感，涂凤兰觉得自己都应该包容着，但此刻也真的是被气到了，委屈的说：“我，我有什么歪心眼的？”
“你是看我瘫了，不能像以前那样挣钱了，所以就动了歪心眼，你是想方设法要离开这个家，你既然早有这个打算，那为什么当初还要把我拉回家来，还不如当初把我扔到大山里喂狗算了。”章同林不愿意涂凤兰去打工挣钱，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涂凤兰不在身边，生活简直是无法想象。
早在爸妈谈话之初，燕子就躲在门边偷听着，当听到爸爸说这样的气话就再也忍不住了，走了进来，对爸爸说：“爸，你在说什么呀？我妈去城里当佣人，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吗？她要是有坏心眼，何必跟你说，自己走就是了，你还能追上她吗？”
章同林希望自己仍然能为这个家遮风挡雨，不服输的说：“你们留在家里，要挣钱，我和你爷爷去。”
燕子本来不打算说些刺激到父亲的话的，但是看到父亲还不愿看清现实，只能说：“去干什么啊，还去卖唱？被人家羞辱，被人家不当人看，被人家追赶，万一被车撞上了怎么办？”
涂凤兰两眼发红，怕夫妻之间的交谈会影响到孩子，就对女儿说：“燕子，你先回屋。”
章同林也不愿意谈话被女儿听了去，毕竟在自己眼中，她还是个孩子，便也接着说：“去，你先回屋去，啊！”
直到看到燕子已经走远，涂凤兰这才坚定的对丈夫表明自己的心思：“章同林，我告诉你，我生是章家的人，死是章家的鬼。”
章同林也许是因为大男人主义在作怪，打定的主意，不轻易更改，见妻子不尊重自己的意愿，生气的说：“凤兰，你少给我说好听的，既然你打定主意要走，现在就走。”
“你……”涂凤兰被气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委屈的说不出话来。
“滚啊……”章同林大声的怒吼着！也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生活太无奈。
“说什么我都会去做的，为了这个家挣钱，我什么都做。”涂凤兰哭着转身跑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