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柳公子年纪轻轻,已经能够独挡一面。还肯在外颠肺历练,柳大当家真是好福气。”
“申老板过奖了!不知晚辈是否有幸邀请您喝一杯?”柳公子恭谦的询问。
“唉~,这话该我问柳公子才对!来着是客,作为东道主的我们,怎么能让你请客呢!我们另换一桌,这边请!”
“申老板果然如传闻中一般豪爽,晚辈敬佩不已。这是我新交的一位朋友,姓黎。我二人叨扰之处,还请见谅!”
“柳公子的朋友自是不凡之人,能结交到两位,是我们的荣幸。两位请!”
四人换了一张桌子,重新推杯换盏。
柳公子亲自为申老板二人斟酒,“方才听您说的有趣,晚辈冒昧问一句,不知这是那一年的事?”
“这个么?大概是十五六年前的事情了,好多细节都记不清了。不知柳公子打听这个是……?”申老板摸着短须疑惑的问。
“您也知道,我自小长在江南,见过那金凤旗长船数次。本来想今日为您解开这困惑,如今看来是不行了。十五六年前,我还在蹒跚学步!”柳公子有些遗憾的道。
“哈哈,无妨。大概是我看错了,当时都急昏头了,谁还顾得上旁的啊!”
“说的也是!”柳公子附和道。
“申老板经常走水路么?”钟离子渊在一旁问道。
“这是当然,我这老兄他就靠这个发家的!这么多年来,沿着天澜江主干,几乎把周边大大小小的河道都跑了个遍!”申老板的朋友接话道,很是为朋友自豪。
钟离子渊和柳公子两人装作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对什么都很好奇的少年。十分感兴趣的询问他一些走水路运货的事,实则一直在打探,关于津南渡口到锦海渡口的这一段河道。
有多少分流,分流水量如何,能承载多重的货物,周围的地形地势如何。甚至一些地方的人情风俗,哪里荒无人烟,哪里人口密集等等。
而在京城归云居的暖阁里,上官云默等人吃饱喝足,在容小六的极力推荐下,步行前往奇珍阁。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你就算不认真听,也知道他们和同行的人,在谈论硕敏长公主府。
先是遭遇刺客,接着丢失税银,再来被人偷了账本。不知道硕敏长公主的人,叹一声可怜见地,知道的人叹一句真是苍天有眼!
而行在他们中间被人讨论的上官云默,淡定的行走在他们中间,仿佛硕敏长公主另有其人。
容小六今日带着行走的钱袋,总让他把自己好好逛一逛皇城,肆意挥霍的美梦给圆了。
下至路边摊的小吃,上至藏墨阁中的书画。不论雅俗,他只要感兴趣的,一概包起来!
刚开始他买了一串糖葫芦,在一边吃的津津有味。红艳艳的山楂裹着晶莹剔透的糖衣,很是诱人。
“拿着本宫的钱,却自己吃独食?”
上官云默靠近他,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毫不客气的伸手抽走了那串糖葫芦,自己吃了一颗。
容小六先是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也学着她的样子,凑过去悄悄道:“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不是嫌弃路边摊不干净么?你也会吃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粗鄙东西?”
“你粗不粗鄙我不知道,但是这食物绝对不粗鄙。”
“那还等什么?”他一挑眉,又抢过剩下的三颗山楂,大口吃了一颗。一把拉着上官云默,跑向刚才买糖葫芦的老大爷那边。
“慢点,你慢点!”上官云默被拉的一个趔趄,差点被裙裾绊倒。
如此繁复的服饰,除了它们本质的作用外,最大的用途便在于约束人的行径。平日里端着公主的做派,一举一动尽显优雅礼仪,上官云默还没觉得怎样。眼下这情形,却连步子都迈不开,束手束脚。
不过她还是很快就放开自己,反正这街上也没几个人认识她。他们口中的长公主已经很不堪了,就算再加上不优雅,又如何。每天在府里端着已经够累了,出来玩何不放松一下心情!
想到这里,她就任由容小六拉着她,在人群中穿梭。遇见自己感兴趣的小玩意儿,也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
她的情绪变化,离她最近的容小六当然感受的最清楚。他眯了眯眼,偷偷勾起唇笑的像只小狐狸。
凌伽棣跟在旁边,极少参与,完完全全充当侍卫。
于是他们两人就像孩子一样,对什么都新奇,什么都要买来尝试。欢快的都忘了去奇珍阁。
最后还是凌伽棣提醒,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去了。容小六才如梦初醒,慌忙丢开手里的面人面具等物。拉着她就跑。
身后的三四个小厮,已经抱了很多东西,这时还忙乱的接住被乱扔的小玩意儿。
来到奇珍阁,容小六拉着上官云默直奔三楼。在那把被称为镇阁之宝的紫霞剑面前,才喘着气不动了。
“一把剑而已,值得你这么惦记么?走了,看一眼过过眼瘾就好了!”上官云默对他渴望的眼神视而不见,径自就要离开。
不等她走出一步,衣袖就被人拉住了。
“公主……”容小六拽住上官云默,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怎么,你想要?这可是价值千金的古剑,本宫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买了它咱们都改吃土么?”上官云默挑眉道。
“公主……”容小六抓紧了她的衣袖,用更加渴望而明亮的眼睛望着上官云默。
“额,若是本宫这一掷千金为男宠的名声传出去了,我更无法做人了。要买自己买!”
“公主,我也不白要你的,我答应你一件事怎么样?将来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你开口,我就一定为你做到!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掌柜的,这把宝剑价值几何?”上官云默挑眉,看向旁边跟着的掌柜。
“长公主能看上它,是奇珍阁的荣幸!但是它可是上古宝剑,我们得来的也不易……”
“你直接说,要多少才肯让出?”
“一口价,十万两黄金!”
“老板,这也太过了吧,够京城大多数富贵人家倾家荡产了!”容小六惊愕,他料想不便宜,也没想到这么不便宜。
“小公子说笑了不是,多少人拿着金子也买不到!咱们是看长公主第一次惠顾,不能不给这个面子。”掌柜的虽然还带着笑容,却没什么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