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P拍手召集大家续排练,:“好了别看了别看了,难得Penta来指导,都好好跳!”音乐又响起来。
我紧张的心跳都要带动着身体抖动起来了。我好想把头埋进地下。真的好想走啊!我之前居然还问他叫什么,要被自己蠢哭了,现在想想这几天的每一幕都是尴尬的。为什么这么巧他今天回来,他看到我了吗?我正在想着,突然他说了一句:“去门口白色那辆车里。”
我扭头看他,他眼睛一直盯着前方跳舞的地方,也没有看我,我以为是我幻听了。刚要把头扭回来,清楚的看见“快去!”两个字从他嘴巴里说出。说的那么不容置疑,我脑子都没有转直接站起身就走了。
门口果然有一辆白色的车,司机也果然是唯一见过我的那个司机。我上车之后冲司机尴尬的笑了笑。司机一直在跟我发牢骚,说每天的行程那么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想起来量子空间探班了。说本来下午应该去录歌的。
然后司机回头看了我一眼微微笑了笑说“不会就是为了来找你吧。”
这个司机真是有着一颗八卦心的啊。我摇摇头“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说完我猛然想起,前几天我确实跟他说过今天下午我会来量子空间看TIP的。想到这个的时候,我的心突然有一种要被融化掉了的感觉。但是理智的我,立刻冲自己脸上拍了两下。我还没有消化他是Penta这件事,其他的事就更不要再分裂我的细胞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又回到了半山腰的那个房子。没想到我走了没多久又回来了。司机帮我卸行李的时候一直感慨我今天是怎么带着行李走的。我尴尬的笑笑说朋友送我去的。他又很疑惑的问我,去看个彩排带行李干什么。我瞥了他一眼问他,话唠是会传染吗?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回到屋里我一直不能平静,坐立不安,司机走的时候我问他今天几点Penta的行程结束,他说因为下午录音往后推了,应该今天会到很晚了。接下来我开始在网上搜索Penta的资料,看了很多有关他的采访、演出、综艺的视频。本来这些偶像我是从来不追的,娱乐新闻我也不感兴趣,何况现在的小鲜肉们长得差不多一个样,我都无法分辨出来他们谁是谁。可是仔细了解Penta之后,发现他确实跟我想象中的爱豆不太一样。他真的有很多吸引人的地方,不是长相,也不是身材。是他努力谦逊又很善良的性格真的是太圈粉了。还有就是我不得不再次感慨,他的造型师太牛了,他可以时而帅的很优雅很高级,时而又酷酷的屌炸天,两个形象又都跟他私底下软萌阳光的性格不一样。我正琢磨着,范宁的电话打来了。
“苏沫,我看新闻了,哇塞今天你真是撞狗屎运了,今天penta居然去量子空间了,我真是要疯了。你见着了吗?要到签名合照了吗?我是他的超级粉丝呢。我妈,我妈也超喜欢他。”
“呃…见到了,没…没要签名。”
“大姐,你不会不认识他吧,你不会他都去了你还只顾着看TIP呢吧?你说我马上要成为传媒大亨家的少奶奶了,你作为我最好的朋友能不能稍微向我靠拢一点,了解了解这个圈子?”
“你好好准备你婚礼吧,见着个明星有什么可激动的。要到签名给你你还能改嫁了?”我心里正一团乱麻,被她叽叽喳喳吵的更烦躁。
“你今天很奇怪啊?你不是见了TIP吗?你应该主动给我打电话激动地尖叫才对啊,怎么听你情绪一点都不高?”
“回头见面再说吧,你先忙你的吧。”
“好,那婚礼那天你十点到酒店啊。”
其实这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范宁。做为最好的朋友,我不应该对她有所隐瞒,可是对于Penta来说,他肯定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也在别人面前隐瞒着这件事,包括安迪哥。现在想想,安迪哥应该是他的经纪人或者老板吧。其实当时把我送到医院之后,他完全可以付了医药费然后走掉,但是他还是坚持等我做完手术,还等我联系朋友接我。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会顾虑到我一个路人的安危,他也真是善良的有点傻了。如果不是在医院耽误了那么久,应该也不会被媒体跟踪到。我又想起了刚才在网上翻到的他的资料。他八年前在美国作为乐队的主唱和创作人出道。乐队在出道第一年就拿下了很多项美国音乐大奖,单曲也接连登上榜首。因为是第一个在美国出名的中国主唱,所以很快在国内家喻户晓。五年前回国发展,人气高居不下。他在娱乐圈里是出了名的拼命,毅力也是出了名的惊人。为了演唱会排舞,一个星期只睡几个小时。曾经腰伤发作上台依然坚持,下台的一瞬间倒下直接送到医院。因为有大批的外国粉丝,他还作为中国文化的宣传大使向全世界推广中国文化,可以说是一个连政府都力捧的国际巨星。这个行业,确实应该小心谨慎,同行、媒体,那么多双眼睛都等着看巨星陨落的头条。他这么努力换来的荣耀,不能出任何差池。我这样想着,决定这件事还是不告诉范宁了。虽然我是一个很没主意的人,小事我都需要找人商量,买个指甲油都得让范宁帮我挑半天颜色,遇到这么大的事更是慌了神。但是事关人家的前途,我一定要谨慎。
十二点半左右,我听见了开门声。于是我也走出房间。他好像没有了往日那么高昂的情绪,好像有点疲惫,放下包去厨房倒水,跟我说“你还没睡?”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身份这样一转换,我在他面前立刻觉得自己如此渺小,话也不敢说了。
他拿着水杯坐到沙发上,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我?”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尴尬的笑了笑。我是有想问的,可是又觉得不敢问。他的世界离我那么遥远,我有什么可质问他的呢?
他把头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跟我说“快来,不然我睡着了。”
我走过去也没有坐下,站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问他“你…你为什么接我回来?”
他从靠背上弹起来,认真的问我:“不然你想去哪啊?还有别的去处吗?”
我低着头也不敢说话,他接着说“我撞了你我就要负责啊。”
“我不用你负责了,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你这个身份我在你这住着对你来说太冒险了。”说到这我突然就很想哭了,可能是刚才看了很多他相关的资料,觉得他那么不容易走到今天,太艰难了,每天那么高强度的工作,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这么年轻就腰上腿伤一身伤了。要抗那么多的压力和责任,连像个正常人一样的交朋友谈恋爱都不行,去哪都会被曝光,所有的一切都是透明的,不能随心所欲的生活,还悲催的把我撞了,还要照顾我。想起那天吃火锅的时候他满脸的幸福,看着眼前他一脸疲惫的样子,我居然有些心疼他了。然后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他很明显没有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一下子从迷迷糊糊中惊醒过来了,赶紧抽了两张纸巾给我:“别哭别哭。”他这沙哑的嗓音居然醇厚中带点温柔。
他把我拉到他旁边坐下跟我说:“虽然我是明星,但是明星也不应该随时都想着:我是明星,我撞人了不要露面,做错事了躲起来。撞到你的时候,我就是应该带你去医院不是吗?然后后边的事情,我其实也没有想太多我的身份应该怎么怎么做。这跟身份没有关系,你明白吗?”
“那你之前为什么没有直接告诉我你是谁?”
“刚开始是有考虑到怕你知道了会为了一些利益,瞎爆料什么的。但是几天下来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所以我今天发现你走了之后,我就去找你了。我也没有特意隐瞒你啊,我知道我去那找你,你什么就会都知道了,但是我也就..就去了啊!”
“你是特意去找我的?不是去看他们彩排的?”
“对啊,你之前不是说你今天要去看TIP彩排吗?”
没想到我无意说的一句话,他居然记住了。
“我..我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你亲自来找我?”
“什么算是重要?我的爸妈,我的粉丝,我的团队,这些人对我很重要,可是其他人,路上扫地的,路边卖东西的,他们对于的父母,朋友来说也很重要啊。所以我担心你出事啊。我也不想亲自去找你,我还有一堆工作。但是除了我和司机,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我能让谁去找你呢?幸好你去的这个地方,跟我还有点关系,我还可以找个去的理由。不然你要是去个什么购物广场啊,我被人发现了我都不知道该解释我是去干嘛的。如果让安迪哥知道我家里藏着个女人,估计要撕合同了。”他笑了笑。
他突然摸摸下巴问我:“喂你是怎么拎着三个箱子跑那么远的?”
“就走着啊”他不说我都要忘了我今天也真的很累很累了。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发现了我腿上那块淤青,然后去拿了一瓶红药水出来问我,“这是今天摔得?”
我指指上边“在楼上摔得。”
然后他拿出棉棒来给我上药。我顿时没有了刚才对他的恐惧,隔阂,我觉得他还是我前几天认识的那个他,他能抛开他自己的身份,对所有人都一样好,不觉得别人小的病痛跟自己的一身成就比起来微不足道。在他看来,巨星和路人对于爱自己的人来说价值是一样的。众生皆平等。一个二十出头的巨星,站在食物链顶端,光彩熠熠满身荣誉的时候,能悟出这个道理,还有什么比这更可贵的?
“你是个好人。”我看着他暖洋洋的微笑,由衷的感慨到。
“那我再告诉你个事,你会觉得我是个大好人”他很夸张的说出那个“大”字,然后他像个孩子一样露出求表扬的表情。
“我的Team缺一个小助理,你想来吗?”
什么?在Penta的团队里工作?完了完了,我不会这几天一下子把这辈子的运气都花光了吧?
“我能去吗?可是我没学过的。”
“那个工作就是打杂的,也比较辛苦。但是有个好处。”他神秘的表情我以为是能给我解决北京户口呢。没想到他说“可以经常见到我。”
“天啊!”我尖叫到。他好像对我的反映很满意,笑的格外灿烂。
“那我不是也能经常见到Tip了”我捂住脸故作害羞状。
他脸一下子黑了下来,用手假装电话放在耳边:“喂安迪哥,帮我换一个编舞。”
我把他手从耳边拽下来,做了一个别闹的手势,也笑出了满脸褶子。他好像班里那种爱捣乱的同学,调皮起来可爱呆萌,正经起来又才华外漏。这就是传说中的宝藏男孩吧。
睡觉前我们互相加了个微信,以免以后联络不到。然后我们互道晚安去睡觉了。他是一个很有仪式感的人,睡觉前必须说晚安,不管当时他在干嘛,一定会正式的站起来跟你说句晚安,然后期待的看着你回他一句,才安心的干别的事情去。
半夜我起来去厨房倒水喝,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走过去一看,他在沙发上坐着,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我给他也端过去了一杯水,看了看表,已经两点多了。
“你怎么不睡觉?”
“嘘,我在找创作的灵感。”他神神秘秘的,我看了眼他的纸,上面画了好多鸭子。
“你灵感就是鸭子吗?”我困得抬不起眼来,打了个哈欠问他。
“喂,我问你一个问题。”他把我肩膀扭向他那一边,看着我眼睛,郑重其事的问我。
“你用一个词,或者一句话,或者一个符号,什么都可以,来形容我一下。”
我看了看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个“(二)”
“WHY?”他皱着眉,夸张的把嘴张老大问我。
“你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两片嘴唇,左右两个括弧。这是你的标志。”
“那我要是这样笑呢?”他抿嘴笑起来。
“那就是(一)”
“那我要(一)不要(二)”
“好好那你拿去吧。”这是在菜市场挑大蒜吗?
他对我敷衍的态度表示不满“好你可以走了。”然后推着我回了房间。
进屋之前我问他“以后当你的助理是你不能睡我也不能睡吗?”
“要比我睡得晚起得早,陪我创作叫我起床。”
我关上房门尖叫了一声。
之后的几天,penta去了上海录节目,我参加了范宁的婚礼。一切都很平淡。说是平淡,只是我自己感觉的,因为范宁的婚礼其实也并不平淡,去了几个流量小咖,但是我全不认识。好像还上了某个娱乐版面的一小块新闻,这也是后来我听范宁跟我说的。还有一件对我来说不平淡的事就是婚礼上被范宁临时抓上去唱了首歌,真的紧张到爆,为这事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给她好脸色了。
Penta回来之后,就安排我去见了安迪哥。因为之前听他跟司机说安迪哥的时候,都是这个不要告诉他,那个不要告诉他,所以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很严厉的人,但是见面却觉得他格外亲和,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像小熊维尼吧。我发现这个圈子的很多人看着很年轻,很不起眼,就好像一个刚毕业什么都不懂的学生,可是谁能想到他是penta的经纪人,penta所有活动所有邀约都是他搞定的?安迪哥把我交给了一个叫Jenny的助理,让她带带我。
Jenny很显然有备而来,已经把需要我做的工作列了个小本本,交给我,跟我说:“亲爱的,我今天有五分钟的时间来给你简单介绍一下你这段时间的主要工作。助理这个职位,简单来说就是你雇主的保姆,但是是高级私人保姆。注意我说的是私人,私人的意思是你只服务于penta本人,其他人的事你不要操心也不要干预。比如摄影师的摄像机倒了,你不用去扶,他有摄影助理。你只需要对penta 一个人的事情热心就够了。这个岗位最关键的一点,细心周全。你要记住penta所有的行程、习惯,你要能看懂他所有的表情、眼神。一定记住,当penta找你要东西,或者他告诉你他想要怎么样的时候,那就是你工作失职了。你要想到penta所有的潜台词,看懂他所有的暗示,哦不,甚至他都不应该给你暗示。什么时间,你该拿什么给他,今天他应该吃什么,他要补充什么维生素,他今天拍广告到凌晨,有可能会疲惫,你要准备什么样的眼药水。这些事没有人一件一件吩咐你去做,全看你自己能不能想到。姐妹,这是一个劳心伤神的工作,penta虽然很好接触,但是安迪哥可不是。他会无时无刻的不盯着你。你的小本本,给你自己做个记号,或者写上名字。因为这里每个人都有一个小本本。把里边的事项全部记牢。然后开始工作吧。对了,明天我再见到你的时候,希望让我看到你热血沸腾的样子。Lets go!”
这位姐姐说到最后把自己都说嗨了,还跟我击了个掌。看来penta这种自带鸡血的性格感染了他的团队啊。我看看我身边的人,脖子上挂的不是工作牌,全部都是把小本本挂在脖子上。忙忙碌碌的走着突然停下来翻本子,气氛十分诡异。我翻开小本本,第一页是贴上去一张打印下来的行程表,是他近两个月的行程。后边罗列了一些penta的生活要点。我翻页正打算看看有没有有意思的行程,penta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怎么样?”
我抬头四周看了看,他正在一个角落里化妆。
“我今天的主要工作是了解你的各种怪癖。”
“—.—”
“苏沫!”Jenny才刚走开两分钟就回来找我,好像忘记了刚刚告诉我让我仔细研读这个本子,立刻就开始给我安排工作了。
“亲爱的,明天的行程你看了吗?”
我还没有说话她立刻打断我。
“对,就是去香港拍广告。机票跟房间已经订好了,今天下午出发,现在需要你再次跟酒店确认一下房间,这个是名单,助理和经纪人的房间,要挨着penta。还有,酒店的安保工作也要跟酒店强调一下。交给你了。”然后Jenny风风火火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