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阿五出了宫门,就见到秦王杨俊和王妃崔氏守在宫外,秦王见太子面无血色,神情凄然,慌忙走上前去,“太子殿下,臣弟真是不知你如此喜欢那窦瑾萱,如若知道昨夜定不会酒醉妄行,愿受太子殿下责罚!”
太子面无波动,没有回应,想是心死,阿五扶着他继续向前,王妃崔氏追上来,行礼道:“秦王妃崔锦见过太子殿下!”见太子仍是没有回应,又拦住阿五,“那窦瑾萱现在还在宫中吗?”
“母后已经将窦瑾萱收为义女,她是不可能嫁给秦王的,嫂嫂大可放心,也就不要再追究了!”阿五一边说着,一边摇摇头扶着太子前往马车前。
那崔氏满脸怒气,“秦王险些因为她,废了我王妃之位,我岂能轻饶她?”说着又向宫门走去,秦王杨俊拉她回去,她更是甩手不愿。
阿五将太子扶上马车,正欲吩咐回东宫,却见太子摇摇头,用手撑起车帘,向宫门处望去。
想到太子是担心崔氏为难瑾萱,所以不肯走,阿五当下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太子哥哥,窦姐姐身边有茉……茉旖和花蕊,那崔氏伤不了她!”太子却仍是望着宫门。
这边梦梵泪眼婆娑,却见到茉旖左臂包扎的伤口,立马上前询问道:“姐姐是哪里受的伤?”
花蕊撅撅嘴,“兰陵公主知道了茉姐姐是女子,闭门不见,为了救你,茉姐姐与我硬闯了公主府,她又不肯打伤府中侍卫,反倒被侍卫刺伤!”
梦梵看着茉旖臂上浸出的血迹,当下抱住茉旖,泪流满面,“我不值得你们对我如此之好!”
茉旖一如往昔,用手摸了摸梦梵的脑袋,“小傻子,一点皮外伤不碍事的,倒是你与太子,看着让人心疼!”
花蕊叹了口气,“这东宫是住不成了,我们先回去收拾行李吧!”
梦梵在茉旖、蜜儿和花蕊的陪同下,出了宫门,却正见秦王杨俊拉扯着王妃崔氏。
看到梦梵,杨俊立马停了手,一脸无奈对着崔氏道:“同本王回去吧!”
那崔氏看到杨俊表情,当下更怒,“你是怕我伤她不成!”走到梦梵一行人跟前,“你们谁是窦瑾萱?”
梦梵眼中带泪,望了崔氏一眼,那崔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小小女子,好生张狂,见到本王妃还不行礼!”
梦梵神情哀伤,没有理会崔氏,那崔氏见状,更是大怒,扬手就欲打向梦梵,却被花蕊一软鞭缠住手臂,谁知那崔氏也会武功,反手将软鞭抓在手中,笑道:“不想你这狐媚子身边的人还有两下子!”
花蕊用力将软鞭抽了回来,那崔氏乘机取下腰间短刀,与其打斗起来。
这崔氏功夫不在花蕊之下,两人各持兵器更是旗鼓相当,斗了数个回合,还是僵持不下,一旁秦王杨俊想要上前阻止,却又手足无措。
茉旖见状,欲上前,被梦梵阻止,“茉姐姐身上还有伤,我来同她理论!”忽想到茉旖曾说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叹了口气厉声喊道:“都住手!”
花蕊和崔氏现下停了手,梦梵走到崔氏跟前,“且不说昨夜秦王酒后妄行是伤了我,现下我已经被皇后收为义女,你这样无端挑衅于我,就不怕皇后怪罪下来,不光要苛责你,还会连累秦王!”
崔氏冷笑一声,“秦王死活与我何干,更何况管你是谁的义女,就算你是公主,既伤了我,我也要叫你加倍偿还!”说罢,就要握刀刺向梦梵。
茉旖、花蕊都未料到崔氏会突下狠手,太子见状,更是跳下马车。就在此时,却见一身材高大的壮汉从快马上一跃而下,一手抓住崔氏手臂,大喝一声,“胡闹!”短刀也随之掉落在地。
那崔氏瞪眼喊道:“哥哥,你为何要帮着外人?”
那壮汉正是崔氏哥哥崔弘度,他一脸威严,神情更是严酷,“是秦王酒后妄行,与这姑娘有何关系,你不安抚她就算了,怎么还想痛下狠手?此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你还嫌闹得不够吗?”
崔氏看到哥哥一脸怒气,当下也不敢再轻举妄动。杨俊慌忙跑上前来,“哥哥来得及时,要不她就险些酿成大错!”
那崔弘度脸一黑,“叫什么哥哥?你不是要废了我妹妹吗!”
杨俊急忙赔不是道:“那都是酒后妄言,不作数的!”
太子见到梦梵已经无事,又上了马车,吩咐回宫。
短刀刺来之时,梦梵并不觉得害怕,现下呆呆站在那里,望到太子的马车离去,却觉得心如刀绞,泪水又潸然而下。
梦梵一行人回到了望兰阁,只见春兰一脸唏嘘,招呼她们入了阁内,不多时,阿五前来探望,见梦梵正收拾行李,“窦姐姐真是要离开吗?”
梦梵正拿着太子送与的手串出神,放下手串行礼道:“公主真是宽容大度,不计我们相瞒之事,还出手相助,瑾萱真是无以为报!”
阿五急忙扶起梦梵,“窦姐姐不必如此,刚刚也多亏了你那么说,才让太子哥哥死心回了东宫,要不惹怒了母后,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梦梵关切问道:“太子殿下,身体无碍吧?”
阿五回道:“窦姐姐放心,刚刚太医来过,说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并无大碍,我来之时,他刚刚服过药,只是神情一直颓然,不肯休息。”
蜜儿嘟嘴道:“兰陵公主都知小姐苦心,太子为何不明白?”
阿五看了看蜜儿,“想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先前我倾慕茉旖,与你们朝夕相处,却从未疑心她是女子,而太子哥哥对窦姐姐不光是倾慕,更是爱得深切,听她那么说,才会忽略形势所逼,信以为真!”
梦梵小心翼翼将手串递给阿五,“我们收拾完行李,就要走了,请帮我转还给太子吧!”
阿五一脸难过,“他已经怨你,你这又何苦做得这么决绝!”
梦梵眼中带泪,“他怨我,最好他恨我,也好过爱而不得的伤!”心中暗想,如果两个人注定无法在一起,那一定不要让太子因为自己惹怒皇后,招惹被废之事,要不她实在无法原谅自己。
阿五只得接过手串,沉默不语。
梦梵又细想起在宫中发生的一幕幕,嘱咐道:“东宫昨夜才发生的事,皇后那里一早就知道了,适才还有内官向皇后耳语,像是说的我身世,短短时间内,他们如何掌握到如此多的信息,怕是这东宫已有不少他人的耳目。”
阿五点头道:“我也觉得蹊跷,一定是有人故意将昨夜之事禀予母后,想要离间太子哥哥与母后。”
茉旖缓缓走进房内,“不光如此,他们还将此事传扬至整个长安城,闹得满城风雨,其目的也是直指太子!”
“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想要害太子哥哥?”阿五瞪大眼睛望向梦梵。
梦梵一时间毛骨悚然,突觉得历史上发生的废太子一事,绝非偶然,一定是有人在其中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