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日都没有抓获吴掌柜的消息,见得早出晚归的窦毅一脸忧虑,梦梵也有些担忧,踌躇许久,对着茉旖说道:“茉姐姐,明日我们再去一趟这蓄芳堂,可好?”
花蕊奇怪道:“那日我们已经将蓄芳堂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为何再去?”
梦梵抿嘴道:“我实在觉得那香粉盒蹊跷得很,想问问来往的客人和邻家。”
茉旖点点头,“这样也好,我们那日着急寻找恶钱,还没来得及询问往来的客人。”又一脸欣赏地看着梦梵,“你现在的心思还真是越来越细密了!”
梦梵推脱道:“我也是从史师傅来窦府前做的功课得来的启示,想着要多得到些线索。”
梦梵、茉旖一行人女扮男装又来到蓄芳堂,店门依然紧闭着,就跑去隔壁点心铺询问情况。
点心铺老板一脸惋惜道:“这吴掌柜前一阵子还和从前一样,开门做生意,不知这几日是怎么回事,店门关了,人也不见了,还成了被捉拿的要犯!”
“那老板可知这吴掌柜平日里都和哪些人来往甚密,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梦梵问道。
点心铺老板瞟了一眼梦梵,道:“我只知道吴掌柜平日里喜欢饮酒,其他的我就不知了!”
一无所获的梦梵有些灰心,花蕊、蜜儿却簇拥着指着铺子里的点心道:“老板,我要这个,还有这个,还有这个,一起包起来!”
点心铺老板笑脸盈盈,慌忙包好了点心递给了花蕊,接过钱又对着梦梵道:“蓄芳堂有个小二阿顺,家就住在附近,你们可以去寻下他,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大家又按照点心铺老板给的地址,来到了阿顺家,只见篱笆院内一个十几岁左右的年轻少年,闲坐在自家柿子树下,显得无所事事。
见到梦梵一行人,急忙上前开了门,一脸疑惑问道:“你们是?”
梦梵等人说明了来意,阿顺招呼她们在院中坐下,一脸幽怨地说道:“我家掌柜前几日告诉我,他家中有事,需要回乡一趟,让我回家呆上几日,等他回来,再开店做生意,我也没多想,只想着是可以好生歇一歇了,谁知这一歇,竟然就没了活干,掌柜迟迟不回来,而我辛苦了大半年的工钱也没了着落!”
花蕊立马从钱袋中取出一锭银子,在那少年面前晃了晃,“如果你老实回答我们几个的问题,这锭银子就归你了!”
看到银子,阿顺两眼放光,慌忙点头答应,“只要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们!”
梦梵想了想问道:“你家掌柜平日里和谁来往比较多?”
阿顺回道:“侯县令总是爱到店里来,他们两人谈话总是到堂内后间,也不知道他们谈些什么,哦!对了!我家掌柜就是那日去了趟县衙回来,就嘱咐我他要回乡关店了!”
茉旖若有所思,取出几枚恶钱,“这恶钱你可认得,你们堂里有用过这样的恶钱吗?”
阿顺接过恶钱,仔细瞧了瞧,摇摇头,“没见过!我家铺子也从来不用这恶钱,这个恶钱虽然看着像五铢钱,却不是真的,市面上根本用不了!”
茉旖有些迟疑,“你说的可是实话,从未见过你家掌柜用过或者收过这些恶钱吗?”
阿顺笃定的点点头,“反正我在铺子里是没见过这恶钱!”
花蕊起身走上前怒道:“你这滑头,分明在说谎,这恶钱明明是从……”却被茉旖一把拉住,劝道:“这恶钱兴许他先前确实没见过,是那吴掌柜特意寻来的!”
花蕊一脸疑惑,小声道:“特意寻来?”
梦梵又对着躲到自己身后的阿顺道:“你家掌柜可是爱喝酒!”
阿顺急忙回道:“正是呢!他每次去长安城,都要兴高采烈地带回几坛美酒来!”
梦梵思索了下,道:“他经常去长安吗?”
阿顺点点头,“说是有亲戚在那里,总是过一阵子,就要去长安一趟!”
梦梵:“你可知那酒是从哪来?”
阿顺想了半天,“听说是长安城有名的大酒楼,名字好像是叫仙什么来着!”
茉旖笑道:“仙客来!”
阿顺急忙点点头,“对对!就是仙客来,几位公子这下可以把银子给我了吧!”
梦梵点点头,花蕊便将银子递给了阿顺,又走到茉旖跟前,“难不成是你常去的那家酒楼!”
梦梵好奇道:“你们知道那家酒楼?”
茉旖点点头,“以前在东宫时,我常溜出去到那里喝酒,他家酒和曲都是极好的!”
梦梵眉头微皱,问道:“那我们可要去长安一趟?”
花蕊嘟嘟嘴,“这掌柜爱喝酒,常带酒楼的酒也没啥稀奇的,你们该不会为了这跑一趟吧!”
茉旖站起身,“如果这恶钱是吴掌柜临时找来混入其中,交予侯得海的,那他很可能是想故意害他的,但他这么做对自己没半点好处,实在令人费解,现下只能根据手头的线索往下查,这长安去一趟也未尝不可!”
梦梵点点头,花蕊指着梦梵为难道:“怕是夫人不会让你去的!”
梦梵神秘一笑,“不是宇文公子相邀去游览新城吗?我母亲肯定会让我去的!”
茉旖听闻便知襄阳长公主的算盘,会心一笑,花蕊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何?”
蜜儿一把拉住身旁的梦梵,俏皮回道:“小姐不告诉她!”
众人回到窦府,进了内院,就见宇文恺呆呆望着院中池塘若有所思,梦梵、茉旖一行人嬉闹着走到他跟前,他才有所察觉,急忙行礼道:“见过各位姑娘,刚刚我去文安斋寻你们,史师傅说你们有事外出了!”
梦梵笑道:“怕是你等急了吧!”
宇文凯偷望了一眼茉旖,“没有,刚刚才和史师傅下完棋,闲来无事就到院内走一走!”
花蕊戏弄道:“宇文公子刚刚呆若木鸡,是在想什么?”
宇文凯指了指那池塘,认真回道:“我在想这方塘修在这里,固然赏心悦目,但是如若可以引流而下,与外院的相通,既可以让水流通,下雨天还能起到分流的作用。”
梦梵忽然想到朱熹的诗文,悠悠道:“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宇文凯一脸赞许,“就是这个道理,有活水,这小池才能清澈无比!瑾萱小姐诗做得好,人也聪慧!”
梦梵浅浅一笑,看了一眼茉旖,“论聪慧我是比不上茉姐姐的,这诗也不是我做的,乃是我的一个朋友。”
茉旖摆摆手,“妹妹过奖了,不过这诗真的妙极了,还带着些许哲理,引人深思!”
宇文凯温言道:“瑾萱姑娘和茉旖姑娘像阳春白雪,是平分秋色!”
蜜儿小眼珠转了转,“那敢问宇文公子,是更喜欢阳春呢,还是更喜欢白雪?”
宇文凯被蜜儿这么一问,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平静,动情地望着茉旖道:“在下的话,更喜欢洁白无瑕的白雪!”
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梦梵倒也没有失落,只是一向洒脱的茉旖却有些窘迫,拉着张大了嘴的花蕊,匆匆离去。
梦梵走到宇文凯跟前,“我们打算应公子邀请,前去游览新城,到时你可要加把劲哦!”
宇文凯一脸感激,躬身作揖道:“谢谢瑾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