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渊一大清早,就带着人去破旧公寓的外围检查,他虽然穿着便装大衣,但整个人的气场却与路人不同,眼神中也透漏着警察特有的坚韧。
公寓楼周围被层层封锁,内部还有些留下来的技术部的人员在检查,许渊穿过警戒线到了一楼的库房里,内部大部分物品在上次毒贩逃逸时被拿走,剩余的残留也被物证科取证。
尽管如此,地上还有些痕迹留了下来,这栋旧公寓里的灰尘很大,也不曾打扫过,地面留下了不少箱子的粉尘痕迹。
许渊叫来人拿尺子量过地上痕迹尺寸,叫后勤记录下来,又将每一个房间都打开检查一遍:“一层除了仓库的房间,其他的都已经废弃很久了,”他顿了一下,叫了身边的市局警员问道:“赵局有没有说这栋公寓是谁名下的。”
警员翻动着手中的资料,“这栋公寓本来是一个叫芦雄公司建筑的。这老板也挺有意思,公司的法人都写的自己老婆的名字,后来公司破产了,他自己跑了,留下法人,也就是自己老婆赔偿巨款,这一片儿的公寓,就是那个时候卖出去的,由于着急还赔款,竟然没有开一些具有法律效益的证明,所以这个公寓的现在产权人就没有显示了。”
许渊摘下手套,仔细查看了楼梯扶手的破损程度,拍了拍钢管:“这栋楼建好之后就没有再修理过,破损很严重。”他注意到那些墙角的电线,旁边的警员解释道:“那是路队他们拆卸摄像头留下的电线,这栋楼的楼道里一共被装了9个摄像头,四楼和五楼是被废弃的,但二楼三楼几乎每个住人的房间里都有两个摄像头以上。”
“这里面所有房间的指纹程科都采集过了,分别来自23个人。程科说,这么多的人他们肯定无法一次性转移,已经通知当地派出所,扫黄的时候对那些女性进行指纹比对,过不了几天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许渊暗自佩服起程呈的细心,就连省厅那边都没有几个能做到这样,只能说赵局慧眼识珠。他转头对身边的那个警员说:“跟我去量一下车辙。”刚走出门口,想到了什么继续吩咐着:“把这个公寓原来的女主人也找过来吧,也没准从这栋公寓下手真的会有用。”
警局里依旧马不停蹄的忙碌着,审讯室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正不耐烦的用手中的钢笔敲着桌子,脸上没有一丝紧张感。
门把手突然拧动了一下,冯傲带着两个警官走进来,还没等警官开口,那个中年男人直接质问:“冯队长,非法提审是什么罪不用我提醒你吧?!”
冯傲根本没理他,兀自坐下,旁边的警员严肃地说道:“吴律师你注意,这不是提审,这是问询。”
吴复征气得嘴角都在抽搐,满面写着脏话,冯傲和他身后的警员和他也算是老相识了,他还不知道冯傲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挥舞着手上的手铐:“那这是什么?玫瑰金连体手环?!”
冯傲听他叽叽喳喳也开始有些不耐烦,敲了敲桌子道:“吴复征,你自己这些年都干了什么肮脏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以前我看在你是律师,职责所在,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给我们惹出多少事?!”
吴复征突然被震住了,规规矩矩的坐下,想扶一下眼镜却发现根本够不到,冯傲笑着帮他把眼镜推上去说道:“吴律师,你知道被你保释的那个周鑫龙是什么人吗?”吴复征被他这个动作吓得不轻,但还是嘴硬道:“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只看案子不看人。”
听了这话冯傲立刻变脸,把资料狠狠的摔到桌子上:“他是一个毒枭,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虽然没什么道德底线,但能在这个圈里混到现在,还是这么风生水起,应该还是有些门路的吧。”
“我的门路就是只看案子不看人。”
冯傲冷哼一声从位置上起来,走到吴复征旁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以为我们真的不调查你吗?”
“吴复征,47岁,家住本市东港区,老婆是一个小学老师,没有孩子,从事律师行业21年,出庭辩护过25次,虽然次数不多,但却都赢了,并且每一次都是价格不菲,差不多这25场都是铁证翻案,你很强啊!”冯傲说完这些,发现吴复征并没有什么反应,心中有些窝火,伸手拍着他的脸,力道一次比一次大,冷声问道:“你知不知道,作伪证是多大罪,你这么多案子都是铁案,你居然能做到翻案,你经得起细查吗?”最后的一拳几乎要把吴复征的眼镜扇掉。
旁边的警员看到这一幕,连忙把冯傲拉回来,而吴复征经了这一拳却冷静下来,伸长了手想把自己的眼镜扶正,发现失败后还是放弃了,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要是真的找到我做伪证的证据,我现在就不在这儿了,而你,冯傲,冯队长,你暴力执警的证据可就在我脸上,我现在走出去直接告你暴力执法,你会怎么样。”
吴复征看着冯傲的脸色越来越黑,嘴上更是不饶人:“就算周鑫龙真的不干净,那也跟我没关系,我给他辩护的是非法集资,收高利贷的案子,而那个案子已经结了,你在这里审我,还给我扣上手铐,就是对我的不尊重,让我的职业生涯有污点,你要怎么赔偿我的损失?”
这是威胁,冯傲彻底被激怒,还想上去却被身边的警员拦下,那个警员连忙说道:“冯队,冯队别冲动,赵局还在监控室里。”冯傲听了这话,也只能勉强冷静下来,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赵局的声音:“冯傲,你先出来。”
赵局把耳机放下,冯傲也正推门过来,赵局叹了口气说道:“冯傲,虽然这吴复征是故意激你生气,但你确实是有暴力执法的毛病,以后要注意。”
冯傲点点头,发现赵局正打算离开,问道:“赵局,不继续审了吗?”
“审不出什么的,他和那些毒贩不一样,他说得越少对自己越有利。你自己看着处理吧。”说完就推开审讯室的门离开。
冯傲打开监控室的灯,敲了敲玻璃,示意里面的那个警员出来,说道:“先把他控制起来,别让他乱跑。”
那个警员听后显得有些为难:“冯队,他...他说得对,我们没有权利抓他。”
冯傲冷哼一声道:“不抓他,监视还不成吗?告诉他:希望他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