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快就出院？”程呈跟路曾华一起挤在后座，用手指戳了戳路曾华胳膊上的石膏。路曾华却是没理他，看了看驾驶座上的张铭，有些奇怪的问道:“铭儿，你还会开车呢？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开车上班？”
张铭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路队，我驾证最近才下来。”刘枫听了这话儿，在副驾上翻了个白眼，。
“呈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开车啊，驾证从警校考下来，到现在都快十年了，就没见你开过。”路曾华看着身边抱着茶杯的程呈，忍不住吐槽程呈一句。
程呈不以为意的说道:“开车多危险啊？再说你们都会开车，不就行了，我挨个儿蹭着坐，保证雨露均沾。”
“对了，铭儿，尸检报告印了吗？”路曾华突然提起案子的事儿。
刘枫替张铭回答道:“都印好了，今早，市西又出了个案子，冯队被派出去了，走之前把这个案子的资料都送到了痕检，程科不在，我就直接给收起来了。”刘枫说着把一沓资料递给路曾华。
这一沓的资料，的确是不薄，路曾华用手捻了捻，轻咳两声才说道:“小刘啊，要不你跟我说说。”
眼看就快到局里，程呈打断道:“别随便使唤我的人，一会儿回警局，直接让李依玥跟你解释。”
“李依玥？”路曾华显然是忘了这个人。
张铭在前座解释道:“就是法医室从二队新调来的女法医。”
“哦哦哦，是她啊。”路曾华也想起似乎有这么个事儿，当时被林思的案子搞得心烦，就没太在意，现在想想，好像真有这么个人。
到了警局，张铭刚把车在车位上停稳，想去扶一下路曾华，却被他推开，“别整这出，多大点儿伤，就要人扶了，这要被别人看到，我还怎么混。”
张铭被说得一愣，但看到程呈冲他摆了摆手，也就没在说什么，和刘枫一起跟在程呈后面进了局里。
他们这四个人，吸引了不少目光，路曾华脑袋上的石膏虽然是拆了，但脖子上的纱布还是包着，左胳膊吊着石膏，右手还拄着拐。刘枫看起来倒是还好，养了快一个月，但走路还是一瘸一瘸的。
程呈注意到局里人的眼光，只觉得脸上发烫，他从小就是个比较内向胆小的男生，不喜欢被太多人关注，虽然大学时候遇到路曾华，被动的接受了不少的磨炼，但还是多多少少会有些不好意思。
“金科长在不？”路曾华对着大厅里，一直看着他的一个警员问道。
那人显然还处在对路曾华这造型的震撼中，没缓过神来，突然听到路曾华的问题，被吓了一跳，轻咳两声说道:“金科长去分局出任务了。”
“赵局能不能多培养几个法医，不能就盯着老金一个人用吧。”路曾华小声嘟囔着，却被程呈狠狠地在后背上拍了一下，“人家赵局有自己的考量，你就别瞎操闲心了。”
程呈说完就对那警员说道:“把法医实验室的李依玥，叫到队长办公室。”
看着那警员应了一声，程呈又安排刘枫去拿痕检资料，张铭看刘枫行动也不太方便，自己去拿又不知道具体位置，就自觉的陪着他一起去了。
路曾华一到办公室，立即就瘫在了椅子上，脸色十分苍白，冷汗几乎要把纱布打透。
程呈连忙帮他把拐放好，给他倒了点水，递给他，冷哼一声说道:“你就装吧！提前出院是不是贼有成就感？你感觉特别舒服？”
路曾华颤颤巍巍的接过水，喝了一口，水温正好，感觉舒服了一些，勉强笑着说道:“还凑合吧。”
程呈又哼了一声没再说话，直接推门走了出去，最后还不忘狠狠的把门摔上。
几乎在那扇门关上的瞬间，路曾华那看起来极为勉强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渐渐消失。他拿过桌面上的日历，从12月7号开始，每一天都会被用黑笔画上一道，但由于受伤住院，上面却有几天的空白，他习惯处理案子的时候在日历上打卡，这样会提醒他，他过得每一天都很有分量。
“咚咚咚。”
“进。”
当李依玥进来的时候，路曾华又是一派散漫的行径，躺在椅子上半睁着眼。
“路队？”李依玥打心底里觉得，这个路队长非常的不靠谱，特别是警局里，还有冯队那么优秀的人存在，两相对比之下，谁是璞玉，谁是砂石，就更是明显。
路曾华把尸检报告取出来问道:“吴复征的尸体是你解剖的？”
李依玥看着那份尸检报告又是一哆嗦，自从上次尸检结束，金法医也没给她什么准信，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到底算不算被录取了，导致到现在还处于一种战战兢兢的状态，虽然现在一提到尸检报告就怵得慌，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是的，我主刀，金科长指导。”
“有老金盯着，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路曾华把尸检报告拿起来，翻了几页，等着李依玥的汇报，却发现人家就那么呆愣的站着，完全不懂他的意思，路曾华皱了皱眉，内心感叹:这么没有眼力见儿的下属，今年还真是特别多。
门又被敲响，刘枫和张铭带着文件回来。张铭看到李依玥眉毛不自觉的抖了抖，胃里更是一阵翻涌，想起前两天解剖时的场景，他是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姑娘，够爷们，够魄力！
“路队，痕检资料都拿过来了，”刘枫从中取出几份资料说道:“现场没有指纹，喷溅式血迹，地面被大致清理过，只有死者的挣扎痕迹。”
“电视线被拔断，用来束缚死者，绳结是很普通的十字结，说明凶手没有受过什么专业的训练。”
“桌子上有几瓶红酒和一些食物残渣，根据现场分析都是吴复征一个人吃的。”
刘枫拿了一张照片给路曾华说道:“死者胸口的贯穿伤是这支签字笔，这支笔是吴复征私人定制的。但喉咙处的伤口，具体是怎能出现的，还要看法医的结论。”
李依玥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连忙走过来解释道:“死者是机械性窒息导致死亡，身上只有两处伤口，一处在喉咙处气管被切断，一处在右胸，肺叶穿孔，经过创面对比，就是吴复征自己的那只笔。”
“气管切边并不平整，伤口里有些钢元素残留，以创口的扩张情况来看，凶器很薄，钢材质，不久前经过打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