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挂断了慕随阳的电话,第一时间拉黑了他的手机号和其他联系方式,放下手机时不自觉地摔得太重,手机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啪”的响声。季凌也无心关注手机屏幕是不是摔碎了,又坐着回想了一遍和慕随阳的对话,越想越生气,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这么说过话,他不但视她为无物,将她的付出当做笑话,还对她忽冷忽热玩弄她的感情于股掌之中,这简直是对季凌自尊心的践踏。
她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拿起手机打电话:“青青宝贝,你在家吗?我突然想你啦,我们老地方见好吗?”
卓青青的声音甜美可爱:“好的呀亲爱哒。”
A城的晚上8点,月华初上,深秋的夜稍微有些凉,酒吧里的少年少女们却有挥霍不尽的热情,他们身上的衣物十分单薄,大片的皮肤裸露在外,正在肆意地在舞池中扭动着柔软的腰肢,荷尔蒙的味道在空气中放肆地碰撞。
季凌出门时只匆匆披了一件外套,上班时穿的衬衣和A字裙没有换掉,步入酒吧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没有在大厅中多做停留,轻车熟路地穿过人潮,径直走向吧台。
“嗨,Christina,好久不见。老样子吗?”酒保是个光头男子,脖子处有大片的纹身,他似乎和季凌很熟悉,一瞧见季凌出现,就主动出声招呼。
“嗨,Tony,给我一杯长岛冰茶,谢谢。”季凌兴致不高,简单打过招呼后,自然地在吧台的角落边坐下。
酒保闻言认真看了她一眼:“你以前都喝更安全的酒,长岛冰茶对你来说可能不太好适应。”
季凌给他一个妩媚的斜眼:“拜托,我不是小姑娘了,知道自己能喝什么,不能喝什么。”
酒保边笑边摇摇头:“我永远拿你没有办法。”他不再多说,转身去调酒,现在是酒吧正要热闹起来的时候,他手上已经有了一堆订单。
卓青青还没有到,季凌不理会其他,孤身一人坐着,一手托着下巴,慵懒地看着人群。她穿得略微正式,长得却妩媚,穿着最规矩的制服也天然有一股媚态,坐在酒吧的人群里,倒也不算特别突兀。
她紧蹙着眉头盯着舞池,眼神却好像透过疯狂舞动的男女们看到了某个人,上午他们还在分享他的过去,下午就吵得近乎决裂,他的话太过商业化太过无情,狠狠地伤害到了她的自尊心。明明之前两个人相处都很和谐,他愿意跟她分享她的生活,回忆他的过去,怎么会对她毫无感情?这不合理。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季凌反而越发冷静下来,她从头梳理着他们的相识过程,试图分析慕随阳对她的心理。
“小姐,一个人吗?来和我们一起喝酒啊!”不知何时,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位壮硕的男子,他穿着紧身T恤,轻薄的衣料下几乎能看到他身上结实的肌肉线条。
“不需要,走开。”季凌头都不回,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他。
男子不死心,一步横跨到季凌眼前:“小妞,来酒吧不喝酒来干什么?你跟着我,我包你喝酒喝到吐。”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想去揽住季凌的肩头。
季凌心情正糟,偏偏他还撞上门来,用力推开他的手,当下眼神一冷就要发飙。
酒保Tony及时赶到,他稳稳地将长岛冰茶往季凌眼前一送,顺口叮嘱她:“少喝一点,哈尼。”后者回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又转头微笑着对壮汉说:“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她是本店的Vip,酒吧有专门为她定制的服务,不要其他人操心。”
男子见店里的酒保为她出头,只好悻悻地放弃,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季凌没有理会这种小角色,端起长岛冰茶先大口喝了一口,长岛冰茶名字叫茶,实际却没有茶的成分,呈现淡琥珀色,入口温润,口感偏甜带酸,还带一丝苦,回味时颇有种苦尽甘来的意味。她还蛮喜欢这个口感,连着喝了好几口。
等Tony回头看她时,长岛冰茶已经喝掉了三分之一。
Tony无奈又宠溺地劝她:“Christina,这款酒后劲足,不能喝得太快。”
“我知道啦Tony,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去忙你的吧。”
Tony还要再劝,一只柔荑搭在她身上,卓青青娇俏的声音响起:“我来啦,Tony你去忙吧,我会陪着Christina的。”
卓青青伸手挡了一下季凌拿着杯子又要继续灌的动作,轻声问:“怎么啦凌凌,你很少这么生气的。”
季凌其实并不愿多提这件事,只是面对多年的闺蜜,还是不自觉地有了倾诉的欲望:“还不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男人,我们俩吵了一架。他说我给他东西是在施舍羞辱他。”
卓青青眨巴着大眼睛,试探性问道:“那你们分手了?”
季凌低落地回道:“分什么手,我们根本没在一起过,我撂狠话说以后不会出现在他眼前。”
卓青青按捺不住说:“那可太好了!我……我是说,分的好,谁让他糟蹋你的心意的,凌凌,姐们以后给你找更好的,就别惦记他了。”
“可是这次好像真的是我做错了,我从进入社会工作以来,还没有犯过这么大的错误,差点毁了他的名声和事业。”季凌的声音略显低沉,谈到这件事,她心中还是略有愧疚。
“那算什么!你可是季氏的总裁,有你发话,他就是个废柴也能分分钟打造成商业精英。要我说,他就是不知好歹,你又何必为了他伤神呢,听姐们一句劝,别再想他了,我们改明儿找个更好的,比他好一百倍,乖啊。”说话间,卓青青招来Tony,点了一杯金汤力。
卓青青来之前,季凌其实心中已经有些动摇,按照她之前换男伴的频率和处置方式,一旦对方惹怒了自己,她绝不会再给第二次机会,即使哀求下跪都没有用,甚至不会见对方第二面,陈建铭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只是对于慕随阳,可能是他并没有切实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而且这次的事情的确有一部分是她的责任,冷静下来后,她心中其实有一丝懊悔,总觉得她处理这件事的方式大失水准,不是她一贯利落冷静追求完美的处事方式。
季凌总觉得她对慕随阳,和对其他男伴是有一些不同的,只是这种不同她并不熟悉,一时竟无法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