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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不能和你住吗

洗完澡,换上美宣的睡衣,李河将染了血的白裙子洗干净凉在阳台上,夜晚的风吹在身上真冷啊,李河赶紧关上门来到卧室。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李河的鼻子酸酸的,她的主人现在究竟在何处呢?

李河坐在床上翻看着相册,往事的一幕一幕都在脑海里回放着,她和美宣去看电影,去水上乐园,躲在被窝里看恐怖片,惊叫的引来了张翊,看到张翊惊慌的脸,两人又哈哈的大笑起来……,那段日子多好啊,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她们会一直这样开心,会一直这样,永远这样下去,为什么……一定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想到这里李河无力的合上相册,眼泪大颗颗的往下掉。

听到张翊上楼的脚步声,李河连忙擦去了眼泪。

张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李河听到他仿佛是在跟谁打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会跟她说的。”

张翊挂断了电话来到李河的房门口。

“谁的电话?”

“尹警官。”

“你给他打的电话?你告诉他我在这?”

“是他打来的,物业不是报警了吗?警察来了以后发现跑的人是你就赶紧联系了他,他现在人在湘城,湘城机场被封了,暂时回不来。他让我照顾你,不要让你单独跑出去。”

“他怎么就知道我在你这。”李河明显有些不高兴。

“他知道你那天出来是来找我的,你的手机里有我的号码。”

“他还偷看过我的手机?”李河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他怎么能干这种事,他……”李河气愤的说不出话来。

“尹警官只是担心你,怕你受到伤害,你要理解他。”

“我理解他,他每天为了我这么辛苦的奔跑,还要为了我提心吊胆怕我再次受到伤害,这些我都理解。看着他每天回来疲惫的脸,我就格外心疼,所以我一直尽力配合他,听他的话。可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把我锁在家里,这样跟囚禁没有分别。难道说,这案子破不了,我就一辈子都要要待在那个屋子里吗?他曾经说过要保护我,可我没想到是这种保护,你能理解我每天一个人被关在家里的感觉吗?我感觉我就像一条被拴了链子的狗,每天在家里乖乖等主人回来。”李河说这些话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了。“是,我承认,我是一个已经被人欺负的孩子,是个受害人,可是一个受害人就没有权力享受自由了吗?就要一辈子躲在别人为我造的防空洞里苟且偷生吗?”

看着哭的像个泪人般的李河,张翊只能叹口气。

“也许尹警官的方法不对,但是你要相信,他是真的想保护你。等他回来,你好好跟他谈谈,他会理解你的。”

“他会吗?”

“会的,一定会的,他这么关心你,肯定不愿意看到你受委屈。”

听到张翊这么说李河稍稍平静了下来。

“你休息吧,晚安。”张翊转身准备关上门。

“你不要关门,我一个人害怕。”

张翊和李河的房门正好是对着的,听李河这么一说,张翊便将两扇门都打开了,这样李河有任何动静他都可以听的到。

这不是李河第一次在这里过夜,但是却是她第一次一个人睡。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李河,李河起身走到窗前,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不看不见,只能听到雨水拍打地面和窗户的声音,空气中有一种湿湿的味道,那是泥土的味道。

李河看了一眼对面房间,然后披了一件外套轻轻走过去,可是,房间里没有人,张翊不在床上,可是看被子被掀开的样子,应该是张翊睡下后又起来了。

李河走下楼去,客厅里没有人,屋外的雨下的更大了,哗啦哗啦的整个世界只听到雨水冲刷的声音,那声音在李河听来很怪,像是许多野兽奔跑踩踏的声音,‘咚……咚……咚……咚……’李河紧裹着外套站在客厅,“张翊哥哥……”颤抖的身体发出微弱的呼唤,“张翊哥哥……”李河一步一步轻轻的往书房走去,书房空空的也没有张翊的影子。

“你怎么起来了?”张翊的声音突然响起。

李河受惊转过身,张翊手里拿着伞站在门口,全身都淋湿了。

“你……你去哪了?”李河紧张的看着张翊。

张翊将伞挂在玄关,“雨下的太大,刚才跳闸了,我去拉闸了,不然没有电,你又该害怕了。”张翊说话时已走进客厅,“行了,没事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李河看着张翊有些过意不去,“我给你添麻烦了。”

“你不要多想,这没什么,快去睡觉吧,天亮以后估计尹警官就会来接你了。”

张翊发现李河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有什么话难已开口。

“你不想回去?”张翊猜出了李河的想法。

李河看着张翊,好半天,才慢慢点点头。

“为什么?”

李河咬了咬嘴唇,“我不想再被一个人被锁在家里了。”

张翊拿起沙发上的毛巾一边擦干头发一边说道:“如果你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的话,你可以跟着尹警官一起出去。”雨水顺着发尖滴下打湿衬衫。

“这样好吗?他会带我出去吗?”

“如果你说出原因的话,我想应该会答应的。”

“张翊哥哥,我不能和你一起住吗?”李河突然看着张翊说道。

突然一季闪电划过照在两人的脸上,可一瞬间又消失了。张翊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李河,窗外的玻璃被暴雨打的‘啪啪’响。

“对不起,是我冒犯了,我胡乱说的,你别在意。”李河感觉到气氛的尴尬,连忙解释。

‘轰……’闪电过后的一阵雷鸣声,几乎要将耳膜震破,同时屋子里也响起了李河的惊叫声。李河立刻蹲下身体,两支手捂住耳朵,她的呼吸因为害怕而变的急促,原本亮堂堂的客厅被黑暗笼照,唯一的光亮只有那一闪而过的闪电。

张翊在李河惊叫的同时立刻来到她身边,他在李河的身边蹲下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

“没事,估计电箱烧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把它弄好。”

李河拽住刚要起身的张翊,“不要走,不要丢我一个人,我害怕。”

“我给你找个手电筒好不好,不把电箱修好,今晚一夜都没电了。”

“不要,求求你,不要丢我一个人,求求你。”李河仍旧死死的揪住张翊的胳膊,嘴里还喃喃的祈求着。

看着李河这般惊恐可怜的样子,张翊也不忍心拒绝,只好说道:“那你跟我一起去吧。”

李河点点头,张翊慢慢将她扶起来,窗外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鸣声,李河吓的一下子抱住张翊的胳膊。张翊无奈只得拉着她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去,张翊感觉到黑暗中李河抓着他的手很紧很紧。

张翊带着李河打着伞往配电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张翊努力的撑住伞并用一只手护住李河,可尽管这样,两人还是被淋的跟落汤鸡一样。小小的配电房两个人往里一站变的非常拥挤,张翊不得不侧过身正对着李河才能让一只手活动起来,李河的呼吸吹在胸口上让他觉得很不自在,潮湿的衣服让身体变的有些瑟瑟发抖。李河的一只手仍紧紧的抓着张翊。

张翊打开电箱,线路损坏的有些严重,他现下一个人也处理不了,只能等到白天找人回来一起帮忙。

“我暂时修不了,我们先回去吧,明天白天再说。家里有备用光源,你不用害怕。”张翊几乎是抬着头说这些话的,因为他只要一低头,下巴就能碰到李河的头发,这让他很无措。

李河点点头,湿漉的发根随着李河的动作有意无意的沾在张翊的身上,痒痒的。

“我们回去吧。”

张翊带着李河再次穿过暴雨回到屋内,李河轻哼了一声,这才让张翊想起李河的脚上有伤,他赶紧带李河来到沙发上坐下,并拿出茶几里的备用手电筒,虽然光线有线弱,但张翊还是看到伤口有些红肿了。张翊重新将李河的伤口清洗包扎,并给她吃了消炎药。

“明天去医院看看吧,这样不行。万一感染严重了就不好了。”

李河轻轻点点头。

雨没有要停的意思,电闪雷鸣也继续进行着,屋里的两个人各自坐着也不说话,这气氛有些微秒。

“湿衣服要赶紧换下来,不然要感冒的。”张翊突然开口说道。“你现在身上有伤,不能发烧。”

“我……”

“我陪你到门口,你要害怕就跟我说话,我一直站在门外。”张翊知道李河的顾虑。

李河轻轻点点头。

张翊拉着李河往二楼走去,一步一步……楼梯跟随着脚步发出‘吱……吱……’的声音;屋子里出奇的静,张翊站在门外,黑暗的走廊看不清他的脸。窗外冲涮的雨水声却掩盖不住李河打开抽屉时的吱吱声,衣服之间细微的摩擦声,扭扣被解开的‘扑……扑’声……还有心脏的‘怦、怦、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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