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鸿见凡凡一出手就伤了几条人命,当下冷哼一声,决定先亲手收拾掉这个小鬼奴。郭菲菲看出方鸿的意图,连声大喊道,“方叔叔,务必要留这个小鬼奴一命,您将她抓起来交给我就行了,菲菲日后定有重谢。”
“好说,区区练气期鬼奴,你方叔叔还是能帮你抓住的。”方鸿欣然应允,将凡凡已然视为囊中之物。
作为筑基后期修士,方鸿是有实力藐视这些小娃娃们的。他因为与人打斗时伤了根本,今生无法结成金丹,又因家中再无亲人,这才投身于一直待他礼敬有佳的郭家。
据他所知,郭家少主在和清门二十年,颇有炼丹天赋,说不准能治好他的顽疾。
一条冒着纯黑色幽光的铁链,像蛇一样“咻”地一声窜到凡凡身后,刚准备将凡凡锁个正着,凡凡的俏影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已在五米之外。她心有余悸地看了铁链一眼,就在刚才,她差一点就被这个诡异的东西抓个正着。
方鸿冷笑,没想到这个小鬼奴的身法如此奇特,他正待再催动铁链将凡凡抓起来,凡凡却恼怒他暗箭伤人,锁魂鞭毫不畏惧地朝方鸿抽了过来。
“大胆!”方鸿怒喝,筑基后期的威压排山倒海地朝凡凡碾压过去。
“哼!”朱墨音轻哼,相当于金丹初期的威压,也毫不客气地直直朝方鸿的威压撞了过去。
“轰!”一股无形的气浪在两人威压相撞的地方爆裂开来,掀起无数湖心酒楼的桌椅碗碟,就连酒楼上的天花板,也在微微颤动。
就在众人以为酒楼要塌了的时候,一片绿色玄光从酒楼的地底射出,微微颤动的酒楼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噗!”方鸿吐出一口逆血,忍着经脉的剧痛,面色大变的看着朱墨音,“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朱墨音正待说话,她身后白色剑光一闪,一把寒气逼人的长剑,刺进了方鸿的心脉当中。
“啊!”方鸿惨叫一声,定睛一看,原来是和他们一起的那个少年。想不到他方鸿杀人无数,最后却死在一个孩子手里,他不甘心啊。
“方叔叔!”郭菲菲目呲欲裂,这个人居然敢杀他们郭家的人!她的手微微颤抖,想要动手杀了这个少年,又顾忌一旁的朱墨音,只站在原地不敢异动。
陆离不屑地看了郭菲菲一眼,他上前一步,将方鸿手上的储物戒指摘下,戴在了自己手上,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小心!”朱墨音手间灵气一弹,打散了准备偷袭陆离的方鸿的元神。
“谢了。”陆离淡淡地对朱墨音说了一声谢。
他目光再一转,看向躲在一旁的常季,“常季,三年前,我收留你住进我家。随后不久,就有郭家人向我娘逼问祈天灯一事。我问你,是不是你向郭家人告的密!”
见陆离如此相问,常季脸上诡异一笑,他自知难逃一劫,也就豁出去了,“没错,就是我向郭家人告发的。郭少主向我保证,只要得到有用的消息,就立即保我进和清门。”
“听少主说,你娘服用的不是普通灵丹,不仅身体被洗筋伐髓异常康健,就连她隐藏的灵根,都显现出来了。”
“这样的灵丹,给一个凡人服用,实在太浪费了。我帮少主得到灵丹,少主帮我拜入和清门,这有错吗?”常季说到最后一句,眼眶微红,直接对着陆离喊了出来。
陆离直直地看着常季的眼睛,“所以,你潜入我家,打听到我娘是因为祈天灯里的灵丹,这才恢复如初。然后你偷偷告诉郭家人,在郭家人上门逼死我娘以后,仍然没有得到灵丹后,你拜入和清门的计划也落空了。所以你就索性装作与我相依为命,一来有个安身之处,二来也可以继续打探我的消息,是不是!”
“没错!”
“我有哪一点对不起你?我拿你当兄弟,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陆离提着冰心剑,神色痛苦。
“兄弟?你心里真的有拿我当兄弟吗?你以为你将奇珍阁的那些破烂施舍给我,你就拿我当兄弟了?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走以后,奇珍阁会如何对付我?你也没有想过,你能修仙,我为什么就不能,我也是有灵根的!可是你,从没说过带我一起去和清门的话!”
陆离大惊,他确实没有想到常季也有灵根。不过,害死他母亲的人,他今生今世都不会原谅常季。
陆离提着冰心剑,一步一步朝常季走过去。
常季咬着嘴唇,却挺直地立在原地,静静等待死亡的面临。他明白,知道了这一切的陆离,一定会杀了他。
凡凡握着锁魂鞭,凑到朱墨音身旁,悄悄对她道,“主人,人与人之间,都是这样互相算计的吗?你看那个红衣服的小姑娘,表面上请我们吃饭,实际上是想将我们拖住,背后里偷偷去请帮手。”
“还有那个常季,表面上一直和陆离是兄弟,背地里却一直在算计他。”
“山外面的世界,实在太可怕了,我好想我家,好想我爹爹!”凡凡说到这里,又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朱墨音无语地看着凡凡,这刚才杀人还杀得兴奋大笑的小女鬼,现在居然说别人可怕!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有多可怕!
“没事,就算外面的世界再可怕,我向你保证,我决不会算计你。你也别再叫我主人了,听着怪别扭的,以后你就叫我墨儿,我就叫你凡凡,怎么样?”
“好啊好啊,听着就像姐妹一样!”凡凡立即拍手笑了,两眼又弯成了漂亮的小月牙。
朱墨音不再管她,她静静地站在陆离身后,正好将郭菲菲挡住。这个郭菲菲,虽然看起来非常老实地呆在原地,但朱墨音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三年的同甘共苦,换来的却是一场欺骗。陆离觉得,他的心彻底凉了,就和他手中的冰心剑一样。他慢慢走至常季身前,想起自己好不容易病好的母亲,被逼凄凉死去。而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的这个人,陆离的眼睛瞬间血红一片。
就在他心情激愤难以自持时,两团赤红色的火焰,自发从他血红色的眼里飞出,瞬间落到常季的身上。
“啊!啊……”常季惨叫,浑身是火的他没有求饶,只是不住在地上打滚,想要将火扑灭。
这赤焰孽火哪里是这么好扑灭的,眼看常季就快被烧得不成人形,一道威严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大胆狂徒,竟敢如此丧心病狂地用火烧一个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