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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来一碗炝锅面

童年里留下的味道,会影响一生的饮食偏好。

朋友说,如果你小时候一直喝可乐,那你这辈子都会喜欢喝可乐,你会觉得什么饮料的味道都比不过可乐。听了他的话,我迅速在脑海里搜索童年的味道,我小时候太穷了,可乐是奢侈品,没怎么尝过。所以饮料类的,应该除了白开水,没别的了。吃的呢?那一定是面条了,而且是洒了胡椒、辣椒面、小葱、豌豆、豆芽的炝锅面了。

一份午餐,有蔬菜、有肉、有汤,味道有点辣,营养全面,好消化,吃的暖胃又过瘾,那就是炝锅面。

我们家乡偏北方,多吃面食,所以面条成为大家解决一道午餐的首选。因为它实在太丰富啦!就拿汤面来说,有炝锅面、拉面、刀削面、羊肉板面,如果你想吃干拌面,那有炸酱面、热干面、蒸面条、格拉条,多种选择。只需一碗面,就能填饱肚子。南方的米饭,还要配上各种菜吃。光做这几道菜,都要费一些功夫。

炝锅面是我们家乡的一种面条做法。不同于南方先煮面,最后倒浇头。炝锅面,是先把菜、炒好,然后倒高汤,最后煮面,一定要放胡椒、辣椒面、豌豆才好吃。这样的做法,炒过的蔬菜不断将味道融进汤里,渐渐融为一体。把面吃完,连汤也喝得精光,最后只见沉在碗底的黑胡椒粒子,恨不得连粒子都嚼在口中,回味无穷。真好喝!拿过杯子喝口水,顺便把塞在牙缝里的胡椒面也冲洗下,不知为何,连水都变得好喝起来。

吃面时,要趁热喝汤,哪怕是温一点的汤,都不够暖胃,如果再稍微凉一点,那就算了,这面吃到胃里,可能还会闹的胃疼。热的汤面,着实好吃,身体才会充满了获得食物照料的充实感。有人喜欢在汤面里放醋,我身边的很多朋友喜欢这种吃法。爱吃醋的人,无论什么菜肴都放醋。我偶尔也会放醋,但是总感觉调料放多了,会夺取汤里的本味。尝试了几次,还是作罢。但是,有了醋,一碗面似乎又是一次重置。一种新的味道。可以先吃到一半,再放醋。这样收获了两种味道。

冬天吃汤面暖和。工地上的工人冬天户外干活劳累又寒冷,中午吃碗汤面,让身子回回暖。夏天吃汤面,出满头汗,虽然身上黏糊了点,但是排毒。我在南方生活十年,吃了那么多年南方的面条,除了泰州的鱼汤面,还比较喜欢,其余的,总觉得不是那个味。最早的汤面味道,应该是经典的红烧牛肉面。小时候,也只有邻居家的妹妹在我们家吃饭,带上一碗红烧牛肉面,我才能沾沾那个味道。吃泡面,就像购物一样。在进行的时候都可以给自己带来极大的欢愉,吃的时候买的时候感觉特别香特别兴奋,恨不得把汤都喝了,但过了一会再看,就会觉得特别恶心。对于汤面的宠爱就像偶尔夜晚的性冲动一样。

爽完后,觉得这都什么玩意啊,还是乖乖睡觉去吧。

近日虽然过了立夏,但天气却变得有点凉。忽冷忽热的天气,让我有点感冒了,鼻子堵塞。这个时候,我自然想到吃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条。汤面,这个词本身就散发着松软而温柔的气息,它和那种千篇一律的拉面完全不同。在那种店里,是没有我理想的汤面。

那应该是一家低矮的门面。猫着腰进去,老板是位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和老奶奶,他们干净、温暖,面带笑容,对每位顾客都很客气。店内装修有点偏日式。坐下来,吃碗面条,听不到闲言闲语,只有吸溜吸溜的面条声。那种进去就人声嘈杂,店员统一服装,大声吆喝,手脚麻利的穿来穿去的面食店,装修都是古色陈旧,甚至不中不西的店面,哦,我只想吃完赶紧走。尤其那种高声呼喊,真不知道是为了方便客人,还是为了彰显自己。很吵。看起来像虚张声势的表演。

这样理想的饭店,我还真遇到过,像做梦一样。那是去年我在台湾旅游的时候,记得好像在台南,就是这样一家店。只不过老爷爷老奶奶没有那么大年龄,也就六十多岁,笑容亲切,穿着干净,用暖暖的台湾腔和你打招呼,轻声细语,一点也不吵。他们烧制的一种当地的面,叫做锅烧意面。这真是一种很有趣的面。这里的意面不是意大利面哦,而是一种类似于大陆的油炸方便面,但是煮过后的味道更泡一点。锅烧意面最棒的汤。因为台湾多海鲜,锅烧意面里面放一些鲜虾、蛤蜊,有点像浙江的海鲜面,但是配上轻飘飘的意面,吃起来口感很轻松。再在意面上打一颗蛋,加入盐,胡椒粉,摆下葱段,好吃的锅烧意面上桌了!如果说各类酱是干拌面的口味重点,那胡椒真是在汤面中扮演了点睛之笔。没有胡椒,就不温暖,也不过瘾!

如果我只是会吃面,那应该还不会爱到深处,我可骄傲的说自己最拿手的就是做面条,而且是从小吃到大的炝锅面。我曾经做过炝锅面给男朋友吃,他说我怎么放姜,他第一次在面条里吃到姜。葱姜蒜不都是一起的嘛?因为放了葱,一点点蒜,那就切了姜啊,好像我的姜放的块头有点大。他这样说的时候,我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样,有点手足无措。男朋友来自比南方更南方的远方,他们那儿的口味偏东南亚的酸辣。我吃过那种口味的泡面,刚开始时,还有点新鲜,觉得好吃。但终究不是童年的味道,吃不太长久的。男友倒是体贴,会装作很爱吃的炝锅面,说好辣好麻,我也偶尔吃下他做的炒粉干,也好辣好麻。大家就这样,扮演一对相安无事的饮食男女。

也不知道是口味不合,还是没有互补成功,我们还是分手了。偶尔我也会给好朋友烧制我的炝锅面,她们没人说为什么放姜,都说味道很好。

虽然不在一起,可我依然愿你冷的时候,有一碗暖暖的面条可以温暖冰冷的胃,酸辣的也好,有姜没姜的也罢,只要是爱人烧的,吃完应该都会充满了善待身体的满足感和成就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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