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前来支援的部队足有二万余人,虽然他们到来的时候接近人狼夜战的尾声,但是他们的到来及时地处理了癫狂般的红眼狼,以免它们扩散到草原进而危害到农牧民和牲畜的安全。青州坐拥九州最开阔的草原,一旦狼群扩散意昧着后期需要投入极大的人力物力才能除掉狼患,而且无法根除。
”据勘察的士兵说,狼群红眼化后,还未来得及红眼化的狼群也遭到了无差别攻击,导致这部分狼群已经向草原扩散开来。“临别之际,黎刚给老家主汇报情况。
在场的还有解良和花亦。在他们的身后是两排队列,一火红一青黑,就像两条并列的轨道向远方延伸,浩浩荡荡,旌旗蔽空。
“你也要离开吗,我怎么没听说?“花亦百无聊赖地坐在马车上,手里拿着一小包牛肉干细嚼慢咽,吃得美滋滋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这牛肉干是依玛亲手做的,好吃不硬,味道香且弹牙。解良问花亦要一点,她就真的给了一点,一小块。解良白了她一眼。
“小心噎死你!”解良没好气地回头说。
“早先前说的,可以适当安排学生们参与剿灭狼群的工作,多让他们历练。”老家主交代,“不久的将来,青州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我们需要新生的有力的力量才能保护青州。”
老家主给黎刚递去一封信,黎刚折叠好直接塞进里衣的最内层,然后翻身上马,踏马而去。
解良来到老家主跟前刚想说什么,老家主示意说不必多说什么,然后把他带到距离花亦较远的位置。
“和黑狼妖的战斗中,你对妖类有什么感想?“
“远超人类的身体力量,媲美人类的大脑智能。”解良想了想。
老家主点点头,“的确。其实人和动物一样都是天赋异禀,有的动物可以翱翔九天,有的动物可以下探归墟之地,有的可以穿山而行。它们懂得发挥自己的最大优势,黑狼妖的个体战斗力在妖类当中其实并不是高,作为狼王,它的天赋异禀就是操控狼群,一旦狼变成妖类,它们的技能也会极大的增强。黑狼妖的技能就是通过它自己的炁强制控制狼群。人也是如此,你也有天赋异禀,成为师道者的过程中,你要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解良点点头,这就像选高考专业,选择大于努力。适合你的专业,学起来得心应手事半功倍,学得开心也更加有动力。不适合你的专业,学习起来事倍功半不说,兴许学不下去,中途辍学……
“人类会有无止境的贪嗔痴,相反,动物不似人类,它们有足够的生存空间和食物就会满足。从那段黑狼妖的记忆中,你可以知道它恨人类,它和我们死磕到底是有渊源的,因为它无端受到人类的虐待和杀戮。“
“它的恨,是人类带给他的。”解良分析,“所以说妖是人性的放大镜?”
“说的没错。”老家主欣慰道,这孩子果然聪慧,一点就明,他自己坚持下去不会是问题……
“在外边的世界,你需要做的第一要务就是不断生存下去,然后扬己之长不断地强大起来,永远要给自己准备不少于一条的后路。”
解良看着天空,阳光如针刺眼般灼痛。他忽然想起某本推理小说里面的一句话:世上有两种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02
老家主身后一连串踏马的声音响起,快速的有力。解良的目光跨老家主看过去,待他看清楚,绯影已经来到跟前停下,马蹄带起的扬尘依旧浮动在空中。
依玛娴熟地翻身下马,一包鼓鼓的东西塞进解良的手里,麻布包里散发浓郁的牛肉干和香辛料的香味,这时的他还没反应过来。
“留着路上吃。”她的眼睛和解良对视一眼却又马上避开。
“嗯,谢谢!“解良故作淡定,心里已是海潮般激荡。她那么地明白事理,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开……她的眼睛还是这么漂亮,就像清澈的山涧流淌在坚硬的黑曜石上……
一个不会使用炁的少年人,却能拥有惊人的自愈能力,这不免会令一个师道者联想到什么。就在依玛对着白狼射出飞流矢那一箭的时候,她看着它的眼睛就感觉到了什么,女人的第六感无比的准确。那是一双熟悉的眼睛,它应该是面对狼群是犀利无比的眼神,它应该是见到同伴甚至不相干的人受伤是火急火燎的眼神,它应该是见到一条生命被救后如重负卸下的眼神。
依玛喜欢那双眼神,她和它在她诱猎狼反而被狼群袭击的时候就结下了渊源。而这双熟悉的眼神在他张弓搭箭的一瞬间改变了,它惶恐不安,就像面对猎弓的动物幼崽。一头马匹般巨大的白狼不该有这样的眼神,但是她还是射出了致命的一箭……
依玛翻身上马,绯影踱着脚步,缓缓向着村子的方向。它的马尾摇摇摆摆,忽然灵性地回头看了一下,然后回头继续前行。
“时间不早了,上路吧!”老家主拍了一下解良的肩膀。
解良一步步地走向马车,犹犹豫豫,上车前一刻,他回头看向依玛离去的背影,神情忧郁。
花亦趁他发呆伸手偷抢麻布袋,被他一手拍打手背,“啪”一声·想得清脆。
“待会我就给你一块,两不相欠。“解良睚眦必报,给花亦一个眼色,然后上了马车。
驭马的士兵挥动马鞭,马车奔腾而去。
依玛驭停了绯影,回头看着解良离去的方向,久久方才离去。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呀!”老家主慨叹。忽然远处的马车停了下来,他看不见,于是打开了方物之术。
他的方物之术更上一层楼,在他的视野范围内,他还能通过炁捕捉声音的振动送到耳边。
解良跳下马车,对着老家主的方向跪了下去,连磕了三个头。他跳上车后,马车继续奔驰而去,后方连着长长的尘尾巴。。
“都走出那么远了,你跪他也看不见呀!“花亦说话转移解良的注意力,伸手摸进麻布袋子了。
“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跪是天经地义,不用给谁看!”解良再次给花亦的小手一巴掌,“啪”一声清响。
“哎呦,疼!”
“男人多情义也不见不好,就是坎坷一点!”老家主咳咳两声正一下声音,一本正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