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扣！”苏叶抢答。“那时我们都在昏迷，扣者，必定是红芜。”
陆语苏沉思了一会，“你说伤口还未痊愈，扣还未解开，扣者腕间时刻都有灼烧之痛……”
“表哥，若是……若是林黎失了初阳，这身大半条命……”苏叶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这两句话说得满脸通红。
陆语苏想着事情的严重性，倒是没注意苏叶窘迫通红的小脸，“被扣者，会慢慢在对方的引导下爱上扣者，共修同好。骨扣何解？”
“扣者为蛇妖，药引子是蛇的胆汁。”
陆语苏点了点头，“叶儿，你先回去休息，我们还有三日便到达江水上游，先观察三日，此事还未确定，切不可宣扬。”
陆语苏心里庆幸于苏叶先找自己商议此事，若让那几个大大咧咧的知道了，打草惊蛇了可就麻烦了。
此事虽然八九不离十，但还得观察观察，先睡觉，陆语苏想。
雨没日没夜的下着，不知晨也不知夜。甲板上的棚子吱吱呀呀的，偶然滑落的雨滴让甲班发出难闻的腐木味。
天司有成熟的运作系统，虽然平日里的小打小闹不乐意去管，但是一出手就能让惹事的人闻风丧胆。
比如，接过小毛孩和他的城主印之后的第二天，内城存活不过一二，这还是因为水灾和瘟疫棘手，没空搭理毛劳城的手下留情。
这一天，陆语苏在床上醒来后，吃了天司派发的早饭，以无聊为由，把大家叫到了甲板上，说要，赏雨景。
在如雷贯耳的雨声中，连特么说话都听不见，还观察个叼，陆语苏气结。只好先行作罢。
雨有多大？陆路变水路。
船抵达江水流域，矮的房子都被淹得顶都没有了，江水两岸田地广袤，肥沃，鲜少有山，而下游最近的山为碧山，没错，红芜的老家。
与碧山遥遥相望对的是江水对岸的缑氏山，山上无草木，多金玉，是个躲避水灾的好去处。
水漫连天，碧山上住着下游所有的瘟疫患者，缑氏山居住着灾民。
苏叶为医者，必然是常驻碧山。
谢邀，陆语苏，林黎，唐酒身具备收鬼抓鬼的本事，必然是要到处奔走。
“碧山乃红芜原生地，山上有哪些草药必然是知道的，不如红芜留协助我？”苏叶想把红芜留在眼皮子底下，不让她继续迫害林黎。
还未等红芜和林黎表态，陆语苏便严厉道：“叶儿别胡闹，碧山上无草木生长，你要的药材天司会备齐的。”
陆语苏心觉就算苏叶毒术了然，也不能把红芜和她放在一起，还在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为好。
陆语苏拿出大家长的做派，吩咐下去，“叶儿和小酒还有顾二在这，谢邀林黎与我在这收了疫鬼的气息之后，就去追寻。”
无人有异议，分配就这么定下了。
进入碧山之前，顾阅拦截下众人，“你们可以丝帕之类的物件？”
除了顾阅都有。林黎身上比较多，足足有三块。
顾阅拿了林黎一块，把丝帕叠成三角形，围住口鼻，并让众人照做，“瘟疫是传播性很强，万一从口鼻而入呢？做好防范没有错。”
众人照做之后，顾阅又对要追寻疫鬼的几人说：“谢邀你们一会儿离开之时，若见树木上有大片的叶子就把叶子摘下放在丝巾的夹层里，就算行动不便也要照做，知道了吗？”
谢邀三人齐齐点头，乖觉得像个小学生。
进入碧山，之前秀前阁凿好的矿洞城了瘟疫感染者们抱团取暖的地方。
谢邀三人念念有词的收了些东西在陆语苏的观朝之中后便仓促离去。
唐酒则在矿洞里面，瘟疫感染者之前，盘膝而坐，魂宝就插在脚边，魂幡在风中废物着，发出破空的噼啪声，唐酒嘴一张一合的吐露着枉死之人的往生路。
顾阅跟着苏叶给她打下手，也防止有些傻逼灾民做些报复社会的事，苏叶虽身怀外功但是贱人总是防不胜防。
顾阅看着苏叶素手为病人整治，额头跳得突突的，讲道理，这样很容易感染好嘛！
上游的医者不过五六，还有两个胡子都花白。
其它医者见这三人用丝帕围住口鼻，纷纷效仿，没有丝帕的便割断衣袍来做。
每个医者负责一小片的病患，先闷头独自研究，换而言之，这群病患类似于小白鼠。
吃饭时间都有天司的人送来，这也是医者们讨要药材的时候，苏叶和两位老先生还没说话，顾阅就先开口：“下次来时带点遇火就软的木材，要细，还要针线，也要细，还有大片的无毒的树叶，脸这么大就行，你们天司有透明的薄膜嘛？”
“木材，针线，树叶可以有。”
接着苏叶向天司人员说了自己所需要的药材。
天司人员得了任务转身就走，一刻也不多留。
吃完饭，趁唐酒还没开始超度，顾阅便低声说，“你一会儿先别急着超度，你看着点那些病患，防止苏叶低头研究的时候有傻逼做傻事。”
“你去干嘛？”
“我去抓鱼。”
还未等唐酒问出个所以然，顾阅就撑着扇跑远了。
直到天司再来送饭时，顾阅才捧着一大堆鱼泡回来。
快速扒完饭，顾阅让苏叶和唐酒把苏叶放在丝帕的夹层里再系会脸上。
二人刚带上丝帕，顾阅又拿着天司给他带的东西去专门留给他们三人休息的那个矿洞里倒腾鱼泡了。
白日里不分早晚光景，黑夜却看得出来，天黑了，唐酒和苏叶便回来了。
“小叶，你看这个你带着合不合适？”顾阅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一双鱼泡做的手套，但有些过于肥大和丑陋。
苏叶毫无嫌弃之意，还试着给唐酒把了把脉，完全全无阻碍，可以探到脉象。
“谢谢你，顾二哥。你真是玲珑心思。”
“客气什么，你都叫我哥了，这不是我想的，这是我见过类似的。鱼泡我尽力处理了，但还有些腥味，你忍忍。”
“没事，顾二哥你真好。”
苏叶劳累了一天，困极了，收好顾阅给的手套便酣睡在矿洞里面的茅草堆上。
唐酒本想去睡来着，却被顾阅抓了壮丁，顾阅要拿那些木材还有剩下的鱼泡做一个头盔，丝帕就算有树叶，但防御级别还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