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蒙收下银钱,拿在手里拍了拍,说道:
“才2000银,也太少了。”
雷老虎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说道:
“不少了,我也有一大帮手下要养,能剩的钱不多。”
苏蒙眸子一转,看向了雷老虎放在桌子上的燧发枪,开心一笑,几步上前,一把抓在手里,
“这枪不错,我很喜欢。”
雷老虎万分不情愿的说道:
“你要是喜欢,就请拿走,反正也不值几个钱。”
“哈哈,爽快。”苏蒙将燧发枪收起,然后踢了一脚躲在桌子底下的卖花小女孩,说道:
“还不起来和我一起出去,等一会儿老虎要吃人了。”
卖花小女孩抱着脑袋从桌子底下窜出来,头也不会的跑了。
雷老虎对此并未在意,他只想让苏蒙赶快出去,然后再狠狠修理一顿手下,发泄一番心中的不快。
过了片刻,苏蒙和张焕离开了二层小楼。
连雷老虎也没听说过灰狗这个人,难道他是随机流窜作案,要是真的可就糟糕了。
苏蒙心事重重的思索道。
张焕一脸兴奋,仿佛还沉浸在刚刚折损雷老虎颜面的时候。
放在平时,雷老虎是鸟都不鸟他的,这回倒是反过来,雷老虎可怜巴巴的求他说情,一想起来,他便觉得浑身热气腾腾,
“苏蒙,我认为你不应该这么简单放过雷老虎,应该继续压榨他,起码至少榨出上万银来没有问题。”
苏蒙说道:
“要真榨出上万银,咱们俩该真的出不来了,我可不认为雷老虎的老巢里只有七八只小猫小狗。我要是要的价太狠,让他狗急跳墙,他说不准会把隐藏的实力显露出来,到了那时,便没有可以寰转的余地。”
张焕吃惊的看向苏蒙,竖起一个大拇指,赞叹道:
“高,实在是高,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接着,他看着苏蒙身上的伤,继续道:
“如果让苏探长发现了你第一天实习,便受了刀伤,还不知道该发多大的火。”
苏蒙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所以,我会先去药铺上点药,不会让他知道。”
听他这样一说,张焕稍稍放下心来。
这时,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从隐蔽处跑出来,大声喊道:
“哥哥,等我一下。”
苏蒙寻声一看,是卖花的小女孩,笑道:
“咦,小姑娘,你怎么还不回家?小心雷老虎又抓你回去。”
“啊!他在哪里?”卖花小女孩面露恐惧,缩了缩身子,等她看见苏蒙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捉弄,明白是自己受到了调笑,气呼呼的说道:
“哥哥,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还有,我不叫小姑娘,我有名字,玥玥。”
“哈哈,对不起,玥玥,我不该和你开这种玩笑。”苏蒙笑嘻嘻的说道。
玥玥低着头,两只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手指摆弄着衣角,低声说道:
“哥哥,你为了救我受了伤,我必须要做些什么帮你,要不然会很难受。我家里还有祖传的金疮药,请跟我回去,我给你上些药,保证你的伤很快就好。”
说罢,她微微抬头,一脸企及的看向苏蒙。
苏蒙缓缓点头,说道:
“好吧,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我先去你家。”
张焕和苏蒙两人跟在走路一蹦一跳的玥玥身后,拐入了一条狭窄的胡同。
他们越走,四周的房子越是密集,但也更加破败,大部分是由几块木板和不规则的石块组成的小格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馊味。
一切都表明,这里是城中的贫民窟。
玥玥边走边说道: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大家虽然都很穷,但是非常容易相处,我很喜欢这里。”
过了一会儿,三人来到一处木头房子前,与别处相比,这栋木头房子颇为豪华,虽然外面的木材已经朽烂不堪,但是也算是一个正经营造的建筑,顶上有瓦,门窗俱全。
进入房内,光线登时一暗,苏蒙适应了片刻,才看清了屋子内部的摆设,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没有桌子,没有凳子,墙壁上也是光秃秃的。
一张麻袋裁成的毯子铺在当中的地面,上面清扫的干干净净,玥玥打声招呼道:
“哥哥,快坐,我去给你拿药。”
待到玥玥跑去了另一个房间,苏蒙在房间内随意走动,突然,他的视线停留在墙角的某一处,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牌位,牌位旁边还有一幅照片。
灵位上是一个女人的名字,为丈夫和女儿所立。
“莫非是玥玥的妈妈?”苏蒙蹲下身子,看了一眼牌位上丈夫的姓名,曹锋。
接着,他的视线转移到了一旁的模糊的黑白照片上,是一对饱含着幸福笑容的年轻夫妇,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丈夫搂着妻子。
“嘿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灰狗,我终于找到你了。”苏蒙嘴角一勾,露出冷冷的笑意。
黑白照片上的男子,和记忆中灰狗的样貌有七八分相似,几乎可以断定,这便是他年轻时的样子。
苏蒙也不着急离开了,他施施然的坐在毯子上,等到玥玥怀里抱着一个黑色陶罐回来,便说道:
“玥玥,你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玥玥答道:
“一般是我做完午饭,他便回来。”
说完,玥玥立刻一捂嘴,担忧道:
“遭了,我还没有做午饭,爸爸回来肯定要打我一顿。”
她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从黑色陶罐里挖出一块墨绿色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苏蒙身上伤口处。
嘶。
药膏刚一接触到伤口,苏蒙先是觉得一股蜜蜂叮咬的疼痛,但是很快,这股疼痛变成了丝丝凉意,在伤口处来回流转。
“这药膏真是灵验。”苏蒙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伤口完全感觉不到异样,
“玥玥,咱们打个商量,你把药膏卖给我怎么样?”
玥玥飞快的摇头,把黑色陶罐搂在怀里,说道:
“这是我妈妈当初从姥姥家带的陪嫁,原先是满满的一罐,后来妈妈用去很多,等妈妈走了,我又用了很多,只剩一点点了。”
苏蒙看出来,药膏对于玥玥,不仅仅是医治身体疼痛的药物,更是一种心灵上的慰藉,他便不再提买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