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能被称之为“永耀之明珠”，天辉学院在占地这方面自然是一骑绝尘地把其他院校甩在了后面。偌大的一块教育区除开南北两端的小块居住区，几乎有一半被囊括在了天辉学院的版图之内。
而在学院内部，由于相比起只要有一堵围墙和几个散灵阵就足以使用的灵修修炼场，武修所需要的修炼场不论是在大小还是种类上都多得多，或许也因为东特王国自古以来就更加崇尚武学之道，所以学院里武修部比灵修部要比灵修部大上许多，甚至仅仅是武修部的修炼场跟整个灵修部差不多大了。
当然了，单独拿出来看的话天辉灵院也还是算得上极具规模的。
教学楼、食堂和男生的宿舍楼对于天赐而言已经可以说是了若指掌，而老师们的办公楼离着教学楼并不远倒也不算陌生，但是这些只不过是灵修部的一小部分而已。
真正占据了灵修部大块地皮的其实是修炼场和草药园。
草药园自然不必赘述，而最重要的修炼场有七处，分别布置了对应系别的聚灵阵，可以帮助学生更快地凝聚天地元素以增大灵法的强度和加快灵力的恢复速度。
每个修炼场的修炼房都是有好有次的，最普通的修炼房对学生免费开放，虽然数量并不多但空置率依然很高。而那些相对靠内的修炼房则被按照距离划分出几块，越靠近聚灵阵内部的区域费用越高，不过也不会贵的很离谱就是了。
这些越贵的修炼房往往越火爆，几乎都被高年级的学长以包年的形式长期租用，只有在四年级的学生毕业时会腾出一些来，不过低年级的菜鸟们是想都不要想了。
在修炼场的一旁还有几间不太起眼的小屋子，是那些热衷于研究阵法的教师在多年前极力争取来的小地盘。这么些年来这几间屋子已经成为了不太受主流灵修待见的阵师们的大本营，据吴庸说灵修部的萧玉儒萧院长也是这里的常客。
而这里，也正是老家伙要带着天赐前往的目的地！
连个像样的牌匾都没有，几间联通在一起的木质房屋说好听点是古朴，不好听的话那可就是破旧了。
屋子虽然破了点但是灯火通明，离着老远就能看到窗户里有人影在闪动，显然这些阵师们是一群不会因为黑夜而停止手里研究的家伙。
“这就是阵师研究阵纹的地方？”
尽管事实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自己面前，天赐还是没来由地有些怀疑，究其原因可能还是因为这屋子有些破旧了吧。
“就这儿！进去！”
天赐被这么被老家伙推搡着门也没敲就直接进去了，起先里面的阵师们连头都不曾抬过一下，更别说有些大惊小怪的反映了，毕竟会来到这里的都是些熟悉的老面孔。
不过在一位发觉到有两个脚步声的老先生往门口瞧了一眼之后，屋子里就变得热闹了起来。
“哟！吴老头带回来个小家伙！”
“哦？我看看我看看！”
“诶！赵老头你莫挨老子！”
眼瞅着一帮子老大爷凑在自己跟前瞧瞧这看看那，天赐感觉自己就跟个还没过门的小媳妇儿见未来婆婆似的。
“好了好了！我和这小子还有事，你们赶紧去忙自己的事去！”
吴庸这一番话说完那些个老家伙们很快就回去干手头上的事了，真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连萧玉儒都曾经坦言对于这些普通灵修眼里的“老古董”来说，貌美如花的大姑娘可能都不如几个阵纹来的有趣，更别说天赐这么个毛头小子了。
作为一个在天辉灵院教了好多年书的老学究，以吴庸的资历在这群阵师里就算不是最深的那也是排在前几位的，所以有一个独属于他自己的房间也不奇怪，虽然规模上肯定是比不了萧玉儒的办公室，但也绝对算不上小。
一侧的书柜上整齐地摆放着好几列书籍，绝大多数的书脊上都是用通用语标注的，还有好些书的名字以天赐现在的词汇量压根叫不上来。
“来，坐！”
吴庸拍了拍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天赐就坐在那，然后自己又跑去旁边一个柜子里拿了好几样东西出来放在桌上，有刻画小型阵纹需要用的笔和小刻刀，还有充当阵法能源的碎灵石。
“老家伙你这些零散的灵石哪来的？”
“萧院长那儿讨来的，要问具体是哪里能搞到的话，估摸着就是城里那几个商会吧。”
说完吴庸又从一个放在角落的木头箱子里拿出来一块四四方方的石板，轻轻地摆在房间的中央之后就按照所罗门书里所描绘的那样开始绘制他的简化聚灵阵。
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别人绘制阵纹的过程，天赐自然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显然老先生已经把书里的阵纹一点不差地全部记在了脑子里，只见他手里蘸满墨汁的毛笔洋洋洒洒地在石板上飞舞，简化过的聚灵阵阵纹就这么一气呵成地呈现在眼前，要不是因为特别期待而过于紧张的话天赐都要给老家伙鼓掌叫好了！
“见过别人画阵纹没？”完成了第一步的吴庸转过头来得意地瞧了瞧满眼小星星的天赐。
“没有没有！这阵纹画的真是溜，老家伙你有一手啊！”
“来，换你了！”说罢他直接把小刻刀丢给了天赐，“就跟书上教的那样，照着我画好的阵纹去刮一条沟槽，然后用墨汁再走上一遍。”
“诶？”
“诶什么诶，你不想试试吗？”
“想！当然想！”
用力地咽了口唾沫之后天赐另一只手又拿起了笔墨，渗出汗珠的手掌在微微颤抖，紧紧捏着刻刀的指节也显出了小片的白色。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刻刀与石板摩擦的“沙沙”声。
头一回干这种活的天赐还不太能掌握到发力的技巧，阵纹才刮到一半额头就有些冒汗了，吴庸则是饶有兴致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个自己很欣赏的小家伙在那里手忙脚乱，一脸的坏笑彻底出卖了他现在的心情。
“呼！刮完了！”
“嗯，上墨汁。”
“这个墨汁是什么做的啊？就是那种市面上的普通的墨？”
“做什么梦呢！这墨可是用最高级的松脂做原材料闷烧，然后加入磨成粉末的灵矿石做成的，那些烂大街的墨汁肯定不可能用来画阵纹呀，臭小子你是不是傻？”
“是是是，我傻，我傻还不行嘛。”
相处久了之后天赐发现这个老家伙还是比较真性情的，只是对于学术的严肃和认真让平日里的他显得有些高高在上难以接近，而吴庸在透过“关系户”的身份看到天赐好学的本质之后也对他抱以厚望。尤其是两人在阵学这方面打成一片之后，私底下的互相挖苦和开玩笑几乎就是日常，关系实在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好”字足以形容。
话语间墨汁也涂上了，现在就差最后一步：把碎灵石放置在阵纹的阵眼上！
聚灵阵在所有的阵法里属于最基础、最简单也是最实用的，而经过所罗门斯旺简化过的阵纹则更加简单。
在唯一的一处阵眼上丢下几个灵石碎块之后，那一瞬间天赐感觉在阵纹里的黑墨之下有几道流光在穿梭，再定睛一看却什么变化都没有。
屋子还是那间屋子，人还是那两个人，摆放的桌椅板凳一类杂物更是毫无变化。
“老家伙……这阵法通上电之后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什么通上电，不懂你在说什么。”靠在了椅子上的吴庸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似乎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别光知道用眼珠子看，要学会用灵魂感受，你也试试。”
“试试就试试……”
小声嘀咕了几句之后天赐也闭上了双眼，上午和天地元素玩得正爽呢被老家伙给叫醒了，现在刚好可以再来一回。
这一次的状态进入得很快，只不过十来秒的功夫天赐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在此之前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元素们此刻都在不断地向他身前的聚灵阵靠拢，如同丝带一般上下飘舞的它们像彩虹那样颜色各异，但都美得令人窒息！
“老家伙……”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天赐揉了揉眼睛，起身摇了摇半躺在椅子上的吴庸，“这聚灵阵，不得了啊！”
“看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这个所罗门什么简化之后的聚灵阵啊，效果比起原版可差多了，更别说修炼场里用许多个小阵纹组合起来的大聚灵阵了！”
“这样的啊，我又不知道，我以前也都是书里看到的，现实里也没见过。”
“所以老夫今天要带你来开开眼啊，怎么样，今天这课没白翘吧？”
换做平时吴庸这贼兮兮的笑容着实是怪恶心的，但是这次天赐还真得好好感谢他那个直接把自己从教室里骗走的冲动行为。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这个阵纹只能刻在石板上吗？木板行不行？”
“不行，木板比起石板来说结构上太不稳定了，根本承受不住灵石的灵力在阵纹里流通。”
“那阵师不能每天都得扛着块大石板到处跑吧，这谁顶得住啊……”
“诶……这也就是阵法一直都不怎么受灵修待见的原因呀……”吴庸叹了口气，满满的无奈就差直接写在脸上，“阵法终究是门画地为牢的学问，而且还是把自己关在牢房里，完全没有灵活性可言。”
“而且似乎要做的准备工作有点太多了，不怎么实用。”
“你说的对，就这么一个小阵纹咱们都忙活了十来分钟，更别说那些动辄直径十几米几十米的大阵了，很多家族的护族大阵光是绘制就要付出几代人的时间，更不谈日后的维护和开启一次所需要消耗的灵石，那可都是天文数字。”
“这么一看阵法确实可以说是灵修路上的“歪路”了呢……”
“不说这些丧气话了，这个简化的聚灵阵虽然只有原版五成的作用，但好歹也算是个不小的突破吧……”
虽然嘴上说的是令人鼓舞的话，但是从吴庸落寞的神情天赐不难看出他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满意，或许该说他对自己研究了这么多年都不如一个不知道多久前就死透了的人这件事很是无奈。
“老家伙你也别太灰心了，就像我之前说的，咱们现在也算是站在了巨人肩膀上，站得高了自然就看得远，在所罗门斯旺的基础上再寻求突破就好了。”
“我还没老到需要你一个臭小子安慰，走吧，咱们去把这个结果跟萧院长说一说。”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吴庸待在一起的时候天赐都感觉自己行动力十足，可能是他俩总是在较劲的原因吧。
于是乎从修炼场旁边的阵师小屋到灵修部的领导办公楼原本接近二十分钟的路程，这俩人几乎只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真的是辛苦这一老一少了。
“哦？你说你们两个找到了简化阵纹的方法？小天赐在这件事上也有出力吗？”
萧院长的笑容总是能让天赐感觉如沐春风，而吴庸显然也是这个办公室的常客。
“没错没错，倒不如说这臭小子才是功劳最大的那个。”
“哦？”听到此话萧院长的笑意更浓了，“来，小天赐你给我说说~~”
“额……其实也没什么。”之前被柳心问“教育一番”，这回天赐打起了小算盘，“学院不是规定一年级不允许练习释放灵法嘛，每次下课做完作业就没事做了也挺无聊的。后来发现我对阵法还是挺感兴趣的，正好老家……吴老师也是这方面的老学究，我就经常找他求教。”
“嗯~~”
眼看萧院长一副“我很想听，你继续说”的表情，天赐白了一眼坐在一边泡茶的吴庸，继续交代了起来。
“因为我是初学者嘛，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设想，能实现的不能实现的。偶尔也会有吴老师都不能解答的问题，那时候我就会自己去藏书阁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书能给我一个解答。”
“这一次来就是因为之前我有和吴老师讨论过关于简化阵纹的可行性，当时老家伙是直接告诉我不可能来着，但是我不服气呀，就去藏书阁里找。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给我找到一本以前萨卡帝国的某位宫廷灵师长写的书，上面就明明白白地记载了他是如何实现阵纹简化的，还有具体的简化版聚灵阵纹。虽然效果与原先相比差的有些远就是了，但好歹也是个不小的突破。”
“老家伙？”
“啊！老先生，老先生……”
“原来如此，我算是了解了。”
“怎么样？这小子还不错吧~~”
原本待在一边装高冷的吴庸这会儿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搞得好像天赐就是他挖掘出来的一块璞玉似的。
“不错不错~~”一个战术后仰过后萧玉儒都快憋不住笑了，“如果我说，那本所罗门的书是我放在藏书阁里的呢~~？”
“什么！？”
老家伙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天赐也是瞪大了眼睛不解地望着自家院长，合着他从刚一开始就已经知道这俩人搞得是什么名堂了。
“所罗门的那几本书是我带到学校来的，里面写的简化聚灵阵我也试过了，效果属实一般。其他的几本书也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所以好久之前我就把它们放在藏书阁最里面的收纳箱里了，真亏了你能找得到啊~~”
“不是！萧院长你听我说，所罗门斯旺的研究一定是有意义的，只是我们现在不一定能做得到！”
天赐不想就这么放弃，事到如今他依然认为阵法是有出路的，是能用来作战的，到了那天每一种简化的阵纹都能丰富以阵法为核心的作战手段，这就等同于提高了阵师们的战斗能力。
萧院长很喜欢天赐这种勇于表达自己思想的性格，但是阵法不适合用于战斗已经是千百年来的先辈们得出的经验，他有一万种解释可以让这个爱动脑筋的小家伙死心。
“一个普通的小型聚灵阵就能让灵修在方圆几米的范围之类灵力恢复速度加快两三倍，所罗门做到的简化也不过是改变了些许阵纹，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阵法灵活性不足的问题。你想想看，既然我有这个功夫去刻画一个阵法，为什么要选择一个时间上只少花几分钟但是效果却差了一半多的简化阵呢？”
“这……这不是还有提升的空间嘛……”
“再者说，就拿一对一的战斗来举例子吧。就算你都提前布置好了，对手一旦发现你有聚灵阵的加持，既可以当机立断直接破坏掉阵纹，也可以选择远离你，这样一来反而是你自己成为了圈地自牢的待宰羔羊。不过如果你布置不是聚灵阵而是一些杀阵或者迷阵就不一样了，但是这样的机会太少太少了，只有埋伏敌人才会用到，小天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了……”
向来慈祥的萧院长眼里的柔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认真和严肃。他一双大手扶在了对方的肩头，让天赐甚至产生了想要躲避这股子眼神的念头。
“你要变强，变得很强才行，过多的研究阵法只会阻碍你在灵修上的进步，我希望你可以于专注灵修之道，明白吗？”
“我……明白了……”
虽然不懂为何萧院长会对自己有这样近乎迫切的期待，但是天赐也知道灵修才是自己最应该去钻研的方向，最近在阵法上苦下功夫多多少少也是因为灵修那边被水鬼给搞了。
“况且，学院确实出于保护的目的对一年级的学生有所规定，但也只限于一阶和二阶的灵法，二阶以上的可完全没有限制哦~~”
萧院长这人是变回了和蔼可亲的样子，但是说出来的话可是比之前还要吓人！
这话一说出来就差直接告诉天赐，他得在入学的头一年就成为一个超越了二阶灵修的存在，这还得了！
“我……我会努力的！”
尽管既不知道萧院长只是嘴上说说还是真的希望自己能达到二阶甚至三阶的水准，也不知道自己后面到底该如何在不违反学院规定的情况下修炼灵法的释放，但是终究天赐还是小小地下定了“回归正统”的决心。
前一阵子自己就因为害怕在感知天地元素的时候碰到水鬼而几乎放弃了灵修这条路，这对于志在四方的天赐而言简直太说不过去了！
“我相信你，还有那几本所罗门的书记得要放回原位哦~~”轻声叮嘱之后萧玉儒转头微笑地看着躲在一边暗中观察的吴老先生，“我看时候也不早了，还是麻烦吴老师再把这孩子回去吧？”
“不麻烦不麻烦，臭小子咱们走吧。”
“好。”
两声道别之后这一老一少就离开了，在鞋跟与楼梯不断接触而发生的“啪嗒”声逐渐消失之后柳心问妙曼的身子从书架里走了出来。
“啧，这两个家伙来的可真是时候呢。”
“其实你们要说的都是同一件事，心问你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切，这种事以你那双眼睛，根本不需要问也能看出来吧。”柳心问看到萧玉儒那双总是笑眯眯的眼睛就有些来气，“我不喜欢那臭小子，刚好他也不喜欢我，清净！”
“这样可不行哦~~你是老师，他是学生，要好好相处才是。”
“切，我与他怎么相处是我的事。真是倒霉，大老远跑来一趟要说的全被他们抢了先。我走了！”
“心问你这脾气真的要改一改呢，不然很可能到了四十都……”
“砰！”
话还没说完呢萧玉儒就听到自己办公室的大门就被重重地关上了，一时间甚至有点心疼。
“这小丫头，每次都这样，就不知道轻一点嘛……”
另一边，天赐正坐在小路边的长凳上，有点呆滞又带些迷茫地试图透过薄薄的云层看清欧拉在这朦胧夜空中的模样。
“想好了？打算放弃阵法了吗？”
面对吴庸的低声询问他摇了摇小脑袋。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还以为这种事情对你这个小家伙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呢。”
“嗯？”天赐有些疑惑地看着身旁的老家伙，“什么意思？”
“当然是选灵修啊，阵法这东西除了那些灵修走不通的蠢蛋和我们这群老古董之外还有谁会去研究。真是的，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纠结的，蠢蛋。”
“我还以为你会建议我不要放弃阵法呢，或者能两边都……”
“两边什么两边！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不然你以为那些灵武双修的人为什么大多都平平无奇。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足够突出的人才能有地位，才有博得话语权，明白吗？”
天赐下意识地还想再辩解上几句，但是当他看到吴庸那张惆怅的老脸之后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说的对……”
“还凑合，起码道理能讲通。”站起身来的吴庸拍了拍天赐还有点稚嫩的肩膀，“好好努力吧，等你达到那个所罗门的高度再回过头来研究阵法也是极好的，只是不知道老家伙我还能不能看到那一天咯~~”
“那我可得慢一点成长，不然到时候你不得吹上天，什么这家伙可是我学生这种~~”
“你小子真是讨人嫌啊哈哈哈哈！”
“不过话说回来啊老家伙，我怎么才能又不违反学院规定还能进去修炼场呢？”
“这别问我，我是老师诶，怎么可能叫你去做这种事，自己想办法吧哈哈哈哈~~”
不再苦着脸的老先生开怀大笑着越走越远，到了这把年纪的人早已习惯了把苦涩憋在心里，只是他难以想象要遇到下一个这么年轻，这么有活力，又这么有想法，还总是努力付诸行动的年轻人会是什么时候了。
然而这一切对于他背对着的天赐来说永远都不会知晓。
“切！好歹帮我搞个修炼场通行证之类的东西呀，真是个靠不住的家伙。”
飞速跑到北市买了张饼子又配了几条肉干囫囵下肚之后，天赐悄咪咪地摸到了灵修部修炼场的大门边。比起听不到一点动静的修炼场，隔壁阵师大本营倒还是那副灯火通明的样子。
天赐理了理领口和袖子，又擦了擦根本没有沾上油的嘴巴，虽然还没有长出胡须，但是细细的绒毛已然初具规模。
“按照东特人的基因，我怕是离长胡子也不远咯。”
心里犯着嘀咕的天赐一抬脚，大步走进了修炼场。
“慢着！你叫什么名字？”
“失策了！这怎么还有看门的？”出师不利的天赐赶忙定了定心神，他千算万千也没算到修炼场里面居然还有个看门的家伙，“诶……老师你好，我……叫崔杰，这是我第一次来修炼场。”
“这都开学两个多月了你还是第一次来？没挨老师批啊？”
“那肯定有啊，被批得可惨了！实不相瞒，我之所以这么久了才过来修炼灵法，全都是那个通用语老师的错！他不放我走呀！”
“哎哟哟~~你这样的学生咱们学院里多得是，通用语可是很重要的，千万马虎不得。看你现在既然能来了，想必那边是没什么问题了吧？”
“那是那是，刚从通用语老师那里得到批准，我这就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倒是有心，去哪个系的修炼场？”
“就火系吧。”
“我得提前告诉你，好位置的修炼房可是早就没有了哦。不过那些房间给你这样二年级的菜鸟用也是浪费，到了等四年级自然会有机会的。”
“好的好的，谢谢老师。”
“这个号牌给你，以后进出这里都给我瞧上一眼。”说完这个看门的老师把一个红色的小牌牌抛给了天赐，“加油吧少年！美好的未来在等着你！”
“感情这老师还是个热血青年。”
做出如上吐槽的天赐接过小号牌之后看了眼前方的指示牌，这就准备去开始人生的第一次灵法修炼了。
“慢着！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悬着的心好不容易才放下，天赐都还没来得及再多吐槽一句这家伙是个马大哈呢就被叫住了。紧张之下他连头都不敢回，快步走出那位不知名老师的视野之前再一次甩出了某个倒霉蛋的名字。
“我叫崔杰！”
“崔杰……好想听哪个臭小子提起过……不大想的起来了，算啦随他去吧~~”
果断放弃思考的中年教师弯下了腰似乎在找东西，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只胖猫，继续起他的撸猫大业。
“喵喵~~阿橘你怎么躲起来了呢~~喵~喵喵喵~~~”
另一边天赐靠着暗淡的欧拉夜光才勉强没走错路，同时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忍住骂娘的冲动，这所谓的修炼场实在是大的有些过分。
“你一个给人修炼灵法的地方就不能设计得紧凑一点吗？搞这么多绿化给谁看呢！”
当然了，作为占据整个天辉灵院超过一半面积的修炼场那肯定是不会小的，各项设施一应俱全也是一种常态。只能说天赐这个山村里跑出来的土包子没见识，若是他有先去过武修部瞧上一瞧也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七拐八绕地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如果不是在路途中遇到几个学生再三确认过，天赐都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跟前世里烧砖的窑厂没啥两样的玩意儿就是火系修炼场。
意思是最该用心设计的地方倒是被敷衍了事了呗！
那些窑洞似的入口里面就是一个个单独的修炼房无疑，但是在整个修炼场的上方还有建有好几个圆柱状的东西。在他的视角里看过去虽然不知道这些圆柱体有多高，但是论起大小来个个都最少有十来米的直径。
“学长你好！”眼看一个英气逼人的帅小伙从“窑洞”里快步走出来，天赐赶忙叫住了他，“可不可以请问一下那几个圆柱状的东西是干什么的？”
“新来的？”
“对对对。”
“那些都是水箱。”
“水箱？？？”
“对，灵修部里直接使用的热水大部分都是这儿供应的，所以很多其他系的人都叫咱们烧水工哈哈哈哈~~”
“这……”
“我走啦~~”帅学长拍了拍这个后辈的肩膀，“学弟你要加油哦，未来灵修部的热水有一部分就要靠你啦~~”
天赐现在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差点跑断腿他忍了，预想里高大上的修炼场实际上丑到爆他也忍了，最后自己却变成了一个烧锅炉的。
到底是哪届的领导这么鸡贼这出这么个损招！
垂头丧气地找到了小号牌上对应的房间号之后天赐又看了两眼周围，左右两边那些半敞开的小门和空空如也的名牌表明了这块区域的修炼室可以说全部都处于一个无主的状态。说不定这里连一丁点聚灵阵的好处都享受不到，那些知道内情的学长学姐自然是不可能跑来这里修炼的。
好在乐观也算是天赐的“毛病”，随手推开房门的他一直在自说自话试图着安慰自己。
“诶，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呢。”
“大不了去老家伙那要块儿石板来自己搞一个。”
“我真是个天才！”
在外面看起来狭小拥挤的修炼房内里却是别有洞天，所以尽管外观实在是不能看，整体上天赐对修炼房也说不上不满意。
整间屋子差不多是个二十来平米的长方形，在其中有两面墙壁上刻画了大大小小好多个散灵阵，想来应该就是被用来当做修炼灵法释放的靶子。除此之外在进门右手边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小书柜，甚至还有一张床！
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天赐会在找火系修炼场的时候路过一个食堂，合着学院早就知道了会有学生选择住在修炼室里日夜修行所以早早地就做好了准备。修炼室里连床都有，那整个修炼场里有个食堂也完全说得过去。
空气并不像之前猜测那样会比较闷热，反而比较清凉和干燥，想必是散灵阵在吸收火系灵法的同时也带走了吸附在墙壁上的水汽，果然阵法在实际使用中并不会像书里写得那样死板。
既然已经来到了短时间内都会一直属于自己的修炼房，那么就该好好思考修炼的事了。
绕着房间正正反反走了好些圈之后天赐终于是坐在了床边，他咬了咬牙双条胳膊一摊整个人向后一躺，很快就达到了感知天地元素的状态。
和预想的恰恰相反，天赐所在的这个“众所周知”并不能享受到聚灵阵效果的房间，实际上并不如此。
视野里满屋子的火元素在漫天飞舞，它们无孔不入地钻进这个房间然后飘向散灵阵归于沉寂。聚集火元素的效果甚至比刚才在吴庸房间里的那个简化版聚灵阵要好上很多。这还是距离阵眼最远的修炼房，难以想象那些昂贵的高级修炼房里火元素到底有多么丰沛多么活跃！
可是天赐反而犯了难，就算能感受再多火元素，不能够催动它们转化成真实的火焰的话，那就等于是在白忙活。
他总不能大晚上的就这么一直待在屋子里“数星星”吧！
“不行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天赐开始追寻着脑海里川流不息的元素走动起来，实际上双眼一直紧闭的他磕磕绊绊，不是被书柜和床脚绊一个踉跄就是直接撞上了墙壁，他现在就像一个刚刚失明的盲人那样滑稽而又可悲。
终于，天赐来到了了整个房间里火元素密度最大的地方。他伸出微微发抖的右手试图去抓住飞舞的火红彩带，但是每每要成功的时候都被它们轻巧地从指间流走。一来二去天赐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他的眉毛都挤在了一起，紧咬的牙齿也让那张原本还勉强算的上清秀的面庞显得有些狰狞。
“就是现在！”
既然火元素不乖乖听话，那就选择主动出击！不知多久的等待之后天赐终于抓住了一个好时机，就在手掌里有好几缕火元素游离之时，他猛地将右手握成了拳头。
炽热的温度让这个握拳的姿势连零点一秒都没能保持住，几乎是同时天赐也睁开了双眼，但是仓促之间只看见一团明晃晃的火焰一闪而熄，好在残留于掌心的滚烫触感清清楚楚地表明了刚才那不是梦。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有一就有二，既然这么瞎鼓捣一番就能搞出个小火苗来，那就继续折腾呗。
于是乎天赐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不断尝试，终于在接近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做到了保持火团在掌心燃烧三到五秒的样子，并且不再烫手，但是他对此一点都不满意，倒不如说努力了这么久才做到这样的程度换谁来都是不可能就此满足的。
时候不早了，天赐知道自己现在的这幅身子还处于长身体的黄金时期，万一这么熬夜以后真就只能长到个一米七那可是把肠子悔青都来不及。况且今天也是头一回来修炼室，他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做，下回带好被褥和枕头，有条件的话再夹带点零食，练饿了就吃熬累了就睡，美滋滋。
循着幽幽的夜光天赐走出了修炼场，一旁的阵师大本营倒是和几个小时前没什么两样，依旧是那么灯火通明。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敲开了散发淡淡木香的大门，里头的阵师虽然比起先前要少了接近一半多，但是剩下的人都在埋头做着手里的工作。
“来找吴老头？他还没走，就在里面。”
“好的，谢谢老师。”
对方没有任何继续沟通下去的意思，天赐也没有主动去询问他的尊姓大名，这俩人就仿佛几十年的老朋友那样有股谜一般的默契。
到了吴庸的办公室门口可就不用那么客客气气的了，直接一手推开木门的天赐一眼就看到这个早已年过半百的老人正像个贪玩的小孩一样撅着个屁股趴在地上。
“老家伙你干嘛呢？”
吴庸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弹射起步似地站起来之后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天赐也顺势看到了摆在地上的那个刻有简化聚灵阵的石板。
“诶！你小子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门没锁啊，我就直接进来咯。话说，老家伙你这里的同事都熬挺晚啊。”
“你个小屁孩懂个大西瓜！你以为学者就是那么好当的？研究就是这么好搞的？那都是无数个日日夜夜堆砌起来的！”
“好好好，你们辛苦了。”
“这些家伙都是真心热爱阵法呀，可惜……”
“好了好了，这些话留着对他们说得了。”
就算天赐毫不留情面地打断了自己，吴庸倒也不生气：“臭小子，跑我这来又有什么事。”
“我刚才混进了修炼场。”
“本事不小哇，然后呢？”
“然后我去了火系修炼室。”
见吴庸不发问，天赐也不继续说，俩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
“你一口气说完行不行！”
“啊……可能是因为时间太晚了，我脑袋好像有点不好使了。是这样的，我随便去了个最外围的修炼室。”
“什么随便，靠里的好地方哪还轮得到你~~”
“你让我一口气说完行不行！”
“你说你说……”
“然后我就去试着释放灵法，你猜怎么着，根本就放不出来！我试了好几个小时，最多就只能在手里搞出来个小火球，而且只能烧三秒，就三秒！”
“慢着慢着，你的意思是，你今天第一回练习释放灵法，就能在手里聚拢出一个火球了？”
“是啊，咋了？”不等吴庸反应，天赐连珠炮似的继续开始吐槽，“老家伙我跟你说，那些个书里写的什么集中精神，什么用灵力来引动天地元素，根本就跟没说一样。嘴上说说谁不会啊，真的去试上一试压根儿就不好使，一！点！都！没！用！没用！”
“慢着慢着，臭小子你听我说。”
天赐抚着胸口好一会才总算是捋顺了这口气。
“你说你说。”
“首先，你知道为什么学院要让你们从一年级开始就学着感知天地元素，但是却到二年级才教怎么释放灵法吗？”
“萧院长不是说过学院不是不教，只是为了保护同学的安全，能达到三阶的水平那就可以照练不误啊。”
“平时那么机灵怎么现在就死心眼呢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摆在吴庸这张老脸上真的很吓人，“那是因为对于大部分的同学来说，从能感知到元素的存在，到可以释放出灵法，就是需要这么大约一年的时间。”
“哈？”
“你的进度太快了！从能感知天地元素到今天多久了？有每天坚持练习吗？”
“啊……多久的话，两个多月了吧……”
“两个多月？？？”
“对啊，就开学第一天下午水系灵修课上就能感知到了，但是从那天之后一直就没有再去试过了，今天这应该算是第二次吧。”
“什么？？？”
“……什么什么？”天赐瞳孔里吴庸的人影越来越大，发现情况不对的他起身想躲但还是晚了一步，“老家伙你干嘛！啊！别敲我头！会变笨的！”
“这两个月你都干了些什么！啊？你说说看！”
“我干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不是上课写作业就是跟你一起研究阵法了啊！”
吴庸停下了，早已不再像年轻时那般清亮的一双老眼失去了最后仅剩的一丝神采，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尽的落寞。
“喂，老家伙你怎么了？”
“咳咳……没什么，没什么……”
两人重新落座，话头也回归了正题。
“萧院长说的对，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专注在灵修上。”
“所以我才这么大晚上的跑来找你啊！我一个人好像有点搞不定……”
“我不是告诉你了嘛，从感知元素到释放灵法本来就有一个慢慢熟悉到加以运用的过程。别人就是天天练习都需要个年把年的时间呢，两次就能凝聚出火球已经是非常的不错了，你还想怎样？”
“不能非得让我也像别人那样拖上个一年吧，这不比杀了我还难受！”
“那你想要怎样？”
“要你教我啊！”
“怎么个教法？”
“不是，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啊？怎么教学生这种事你都要问我？老家伙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咳咳，也是……”吴庸撇过头去试图不让天赐看到自己尴尬的神情，“那就是说，你现在就是想学怎么把灵火球好好地放出来，对吧？”
“差不多是这样吧，是不是掌握了火系的技巧那其他系的灵法也都问题不大了？”
“也不一定，毕竟每个系别的亲和度不一样也会导致过程有些出入，不过大体上就是如此。”
“那没什么问题，我除了雷系其他都是普通亲和，六系同进退。”
“就算都是亲和那也有好一点和差一些的区别呢，你别想得太简单了。”
“好好好，都听的你。不过我可提前说好啊，老家伙你可别再给我讲一遍那些个书上写的东西了啊，统统不靠谱，完全就是在纸上谈兵忽悠人。”
“你也知道学院的规划，怎么可能在一年级的书里就写清楚运用灵力释放灵法的技巧呢，这些部分都是后面的教材才会涉及的。虽然我也有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三阶修为，但是这么些年里几乎都在教通用语和阵法，怕是不太能跟得上现在教灵修的形式咯。”
“小事小事，我估摸着这么些年里咱们的灵修教育就没有过什么创新。老方法就老方法吧，实用就行。”
“那好吧，所谓灵法的释放，说到底就是要注意两点，灵魂对天地元素的感知，以及灵力对它们的催动。”
“不是说了别讲书里写过的东西嘛。”
虽然天赐在吐槽，但是眼里散发的光亮还是让吴庸很满意的，不过傲娇如他肯定是不会去夸这个求知若渴的小家伙的。
“你懂个屁！教学这个东西就得讲究个完整性！”
“好好好，吴老师您继续~~”
“至于技巧，那说白了就是要保持灵魂感知和灵力催动的同步，你搞个小火球出来我看看先。”
待天赐闭上了眼之后吴庸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的他难得在私下里也有了些老师的样子。
有些昏暗的房间并没有一团转瞬即逝的火焰而明亮多少，天赐也是不满意地摇着小脑袋。
“这次居然只有两秒，还不如刚才在修炼室里呢……话说老家伙你干嘛把聚灵阵的灵石拿走，我现在应该挺需要这东西帮忙的吧？”
早早就站在了屋子正中心的吴庸一愣，他是在天赐闭上眼之后才开始转移阵地的，况且现在对方的视线也是被完全遮挡住，根本不可能看清到自己脚下的石板。
“额……就以第一次释放出灵火球来算的话你这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你完全没有掌握到我所说的技巧，这个咱们后面再说。”
吴庸也不管天赐“写在脸上”的不爽，自顾自地继续发问。
“现在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拿走了阵眼上的灵石的，听到的？还是眯着眼睛看到了？”
“怎么搞得跟我作弊了一样？这不就是感知出来的嘛，刚才搓火球的时候屋子里的元素流动得不如下午那时候快了。”
吴庸感觉自己今天真是撞鬼了，活了好几十年都没见过的事情接踵而至。
“你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元素的流动？”
“那肯定啊，有聚灵阵就流动得快一点，没有就慢一点啊，老家伙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在我的感知里，或者说在绝大多数灵修的感知里，天地元素就像是一团彩色的棉花，看清都不容易，更别说感受到它们的流动了。”
“那你们是怎么判断出来聚灵阵效果的？”
“就看那团棉花能变大多少咯，这倒算不得什么难事。”
尽管天赐已经有些困了，但是依然能听出来吴庸的语气里多多少少带着些无奈。
“不说这个了吧，我火球也搓过了，老家伙你给说说那个技巧呗？”
不知道是不是听出了天赐转移话题的意味，吴庸的笑容有股很是欣慰的感觉。
“好，刚才你搓……”
“不是，释放灵火球的过程我也看了，你是先闭上眼，然后在掌心里点起火球之后才睁开眼的，对吧？”
“对对对，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感知天地元素的方法也是从刘咏那学来的吧？”
“……是的。”
“那小子净搞这些投机取巧的把戏，不行你看着，等他课上的学生到了二年级肯定一个个都会在背地里骂他。”
“额……”不知道这学校老师之间互相这么“人身攻击”到底是不是正常，天赐这时候也不太敢随意附和。
“那个什么“闭眼睡觉法”我早就知道了，可能在一开始效果不错所以采用的学生不算少，但是这方法越用越会产生一种依赖，以后纠正起来可是要花大把大把的时间的，难不成你想未来释放灵法的时候全都得闭着个眼睛？”
“……那咋办嘛？”
“以后你感知天地元素的时候给我睁着眼！”
“那就是要把眼睛和灵魂分开呗？眼睛负责看，灵魂负责感知？”
“聪明！”
“这我试了啊！就刚才在修炼室里就试过了，做不到啊！”
“是不是傻！这么容易做到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当灵修了！”
“那咋办呢？”
“你呲……”吴庸嘴里那个猜字还没说出来呢就被天赐“恶狠狠”的眼神给堵回去了，“咳咳……作为初学者，帮助你做到感知元素和催动灵力同步化的最有效方法就是……”
“就是什么？你快说啊！”
“咏唱！”
“……咏唱？”
天赐彻底无语了，虽说前世看过不少作品中的法师会在施法前唧唧歪歪一大堆美其名曰“咏唱”的东西，但是这样的行为以他看来在局势瞬息万变的实战里跟送死实在是没什么区别。
难道这个世界里有所谓“开战之前不得打断双方灵修施法”这样的国际公约？
不管天赐是不是半信半疑，吴庸还是很笃定的。
“没错，就是咏唱。”
“那……姑且先问一下，这个咏唱，厉害嘛？”
“它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它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常见的那种……诶我给你演示一下吧！”
眉头蹙起的老先生面部肌肉猛地收紧，向外挥舞的双臂在与胸口达成一条直线后同时上翻。
“飞舞的红莲之火啊！听我呼唤聚于我手吧！灵火球！”
这应当是天赐头一回正儿八经地看别人释放灵法，无名谷那天尘土飞扬的根本看不清，而茶舍那次自己更是直接背对着柳心问的，所以眼前这两个熊熊燃烧的火球还是给他带来了足够的震撼，但是那段咒语就……
“好些年没有这么鼓捣这把老骨头咯~~我这灵火球怎么样？跟你说了吧，释放灵法就得睁着眼睛，灵魂上的感知和灵力对元素的催动那得一气呵成才行，明白了吗？”
“厉害厉害！老家伙你深藏不漏啊！”尽管现在吴庸有些飘飘然，但是天赐的赞叹却是由衷的，“但是这个咏唱，实战里能有时间给你这么去念吗？”
“那当然没有啊！臭小子你是不是傻，这个咏唱也只是帮你们这群小屁孩去掌握灵法释放的一个技巧而已，最多也就用到个二阶吧。咱们学院里毕业测试也是不允许咏唱来辅助施法的，不过据说有很多高阶的灵法是需要配合着咏唱才能释放出来的，那些都太遥远了你暂时还不用去管。”
“那这个咏唱的内容……”
“内容怎么了？”
“就……老家伙你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不觉得很中二吗？”
“什么？很什么？”
“额……算了，没什么。”天赐扶住额头抓了抓头发，“就这个内容能不能换一换？比如就单独喊一句“灵火球！”什么的。”
“咏唱的内容实际上也不一定就必须和我或者和书上教的一样，只要你觉得能帮助同步灵魂感知和灵力催动就行。”
“那感情好，我就先试试“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行不行吧。”
“试什么？这是哪儿的话？你家乡的方言？”
“不是……”
也不知道为什么天赐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了否认的答案，但是他再一想，这才应该是自己真正的家乡话才对啊！
“对对对，是家乡的方言，用的人很少，不知道也正常。”
“随你吧，反正你觉得有帮助就行。”
“时候不早了明天还有课呢，我回去睡觉了。老家伙你一把年纪了注意身体哦，还有外面那帮子搞起研究来不要命的家伙。”
“好好的关心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难听呢，赶紧滚蛋！”
被吴庸轰出大门的天赐的生活节奏就变了，比起原先雷打不动的三点一线，后来的日子里他每天晚上都会去修炼室里待着，虽然偶尔会偷个小懒看会儿闲书什么，但是大部分时候都花上小几个小时认真地练习释放灵法。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样平稳祥和的生活如果能永远过下去也不错，但是一番纠结之后总是出去看一眼世界的想法能占据上风，或许是因为“外乡人”的身份让他对东特一直没能有多少归属感吧。
